第152章 鳳王炎離的涅槃

  珞蓮山火山口，大雨磅礴，雨水在火山岩構成的盆地中積出一個個水窪，又向著缺口流出成一條淺淺的小溪。

  兩隻精靈分開。那個『超級大胖子』蘇謙倒沒什麼事。被它壓在身下、『飽受蹂躪』的小個子鳳王還趴在那兒直喘氣，身上的漂亮的羽毛七零八落、黯淡無光。

  蘇謙用爪子尖捏起鳳王掉落在地上的羽毛，目光瞥向系統顯示欄：

  【擁有品：一根鳥毛】

  「……」

  如果不是這傢伙切切實實的給蘇謙增加了一個名叫『鳳王』的變身圖鑑，蘇謙都要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假冒偽劣產品。

  所以之前從雷歐那兒獲得的鱗片，從希爾那兒獲得的時拉比絨毛，並不是隨便扣下來什麼都有用的嗎？

  蘇謙撇了撇嘴，難怪雷歐這麼摳。

  「混蛋，竟然敢這樣冒犯我炎離大人，」鳳王為自己治療了傷勢，罵罵咧咧地就要飛起來逃跑。

  「嗯？」

  砰！

  鳳王又被拽住腳爪，拍在岩石上。

  這傢伙實際上非常耐揍，蘇謙一點兒也不擔心它。

  「你到底想做什麼？」鳳王叫囂道，「就你這點實力，我隨便哪個小弟，都能揍得你媽都不認識。」

  蘇謙冷冷一笑，「你叫我什麼？」

  「……」，鳳王委委屈屈地輕輕喚了聲，「爸爸。」

  「哼哼，」蘇謙滿意地鬆開爪子，「你叫炎離對吧？實際上啊，我們兩之間也沒什麼仇、什麼怨，反而是我把你孵出來，對你有恩對不對？」

  在蘇謙的逼視下，炎離不得不點點頭，一副『我吃了大虧』的樣子。

  「就是你的態度也太囂張了，做人人品不過關，不然遲早要吃苦頭的，你知道嗎？」蘇謙語重心長地教導道，「我把你孵出來，就要對你起到教導的責任。」

  「切，我不是人，」炎離的鳥喙里啐出火星，滿臉都是不滿，「而且炎景和你怎麼搞的？這次的涅槃弄得亂七八糟的，害的我只有這點兒實力。」

  涅槃？

  「哦？」蘇謙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瞬間來了興趣，「我早就想問了。我也不是沒見過初生的精靈，沒有像你這樣老氣橫秋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或者說所謂涅槃是什麼意思啊。」

  炎離一邊給自己細緻地療傷，一邊講解道：「怎麼說呢？你能活多久？」

  蘇謙愣了愣，壽命這個問題他真的沒考慮過，遲疑地胡謅道：「100歲？200歲？」

  「那我大概能活3000到5000年，」炎離講解道，「過了那個期限之後，我才會死。」

  蘇謙嚇了一跳。

  剛剛出生才不到兩個小時的精靈，居然言之鑿鑿地在講解自己的死期。

  「這麼久啊，厲害厲害，」蘇謙毫無誠意地恭維道，「如果你死掉以後，會怎麼樣？」

  「死去以後，將來就會在火焰和彩虹的交織中誕生出新的我，但那又不是我，」炎離的翅膀摸摸自己的腦袋，感覺有點疼，「你會不會治療技能，我的能量有點不夠了，給我治療下腦袋，剛才你敲得太狠了吧？」

  蘇謙頗為不爽，剛才你朝我打那種氣象球的時候，也沒見你手下留情啊？

  （通過抽技能，蘇謙知道了那個技能名稱）

  想了想，蘇謙發動變身，比炎離更大一些的鳳王出現在它身邊。

  【姓名：蘇謙

  種族：百變怪（鳳王）

  特性：系統（壓迫感）

  屬性：一般系（火/飛行系）

  等級：LV40級（經驗值214/4921）

  種族值：

  ＨＰ：100（103）

  攻擊：100（115）

  防禦：48（69）

  特攻：90（100）

  特防：48（101）

  速度：108（99）

  （9點未加點）

  擁有品：空

  變身圖鑑：數量215……

  擁有技能：變身（lv3）……

  傳說領域：神聖之炎（未激活）（激活條件：①特防超過154；②擊敗鳳王。）

  起源形態：涅槃虹光（未激活）（激活條件：①傳說領域已激活；②攻擊超過130；③特攻超過110；④等級超過50級）；】

  正打量顯示欄的蘇謙目光一凝。

  起源形態？

  還有這玩意？

  傳說領域蘇謙用過兩種以後，感受非常清楚。

  這實際上是超過自己能力範圍的招式，基本屬於一次性爆發，用完就虛了。

  現在出現了等級要求，所以這說明這個形態的能量要求，起碼得是50級才能做一次性爆發嗎？

  看到蘇謙的變身形態，炎離立刻炸毛，撲閃著翅膀叫囂道：「你怎麼變成了我的樣子。剽竊！盜版！偽物！無恥！無禮！」

  蘇謙回過神來，厚顏笑道：「這不是才更顯得我是你爹嘛？」

  「……」，炎離目瞪口呆。

  「好了好了，」蘇謙揮動翅膀，朝著鳳王的腦袋拍出『生命水滴』，為它治療傷勢，「全世界有幾隻鳳王來著？你還認識其他鳳王不？你知道鳳王這種精靈說的是你吧。」

  「當然只有我一個，」炎離驕傲地挺起胸膛，又瞥了蘇謙一眼，「你是偽物，不能算。」

  傷勢差不多痊癒，被大雨洗去塵土，鳳王再次綻放變得神光奕奕。

  蘇謙眼看鳳王腦袋上的大號『呆毛』金光閃閃的樣子，就停手不動，懶得繼續給它治療，「那我這麼理解你剛才說的話。就是說，世界上鳳王的數量只有一隻，你只有3000到5000年的壽命。然後你嗝屁以後……」

  炎離臉色臭臭的。

  什麼嗝屁？說話真難聽。

  「嗝屁以後，不知道從哪兒又會誕生出一隻新的鳳王對嗎？但那隻鳳王就不一定是炎離，可能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名字，對不對？」蘇謙推測道。

  「稍稍有點區別，但大差不差吧，」炎離肯定了他的猜測。

  （差別在於直接通過繁衍，會短期內存在兩隻。）

  蘇謙追問道：「那涅槃和嗝屁有什麼差別呢？」

  雖然心中有了猜測，但是既然能夠直接問本人，不如刨根問底問個明白。

  炎離的目光望向天空，仿佛穿過厚重的雲層，注視著浩渺的星空，啼鳴聲清脆悅耳：

  「任何事物都會走向死亡，今天我們所在的這顆星球如是，身處的宇宙如是，那麼渺小的生物同樣無法逃脫這樣的規律。無論什麼樣的生命，都會畏懼死亡，我也不例外。

  我見過精靈選擇把自己埋藏在深海、融身與大地、躲藏在異空間，希望能夠延緩死亡的來臨。或許他們能夠活一萬年？十萬年？但是那樣與死亡又有什麼區別。

  我見過精靈選擇將生命的希望傳承給下一代，但是無論怎樣的言傳身教，那終究是另外一個它。

  我喜歡翱翔在天空，遇到不同的精靈與人類，渴望能夠見識不同的世界。我比其他精靈更貪心，想要繼續活下去。

  所以我會在2999歲的時候，選擇殺死自己，在灰燼中重新成為一枚卵，那將仍然是我自己，這就是所謂的涅槃。」

  「哦！」蘇謙恍然。

  原來是一個追求永生者啊，只不過方法比較特殊，而且風險也顯而易見——比如蘇謙手辣點，直接錘爆鳥頭，就可以等新的鳳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

  而且這傢伙講得這麼簡單，說什麼殺死自己就變成顆卵，就可以涅槃。真這麼方便，其他精靈為什麼不用？

  明顯是春秋筆法，蘇謙不用猜也知道，肯定跟它的傳說領域和起源形態有關。

  涅槃還有沒有其他坑？

  蘇謙的DNA動了，壓低聲音，深沉地問道：「那麼，炎離，代價是什麼呢？」

  炎離顯然不是古爾丹，接不住蘇謙的梗，它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會丟失一點記憶，但丟失的是哪部分，反正我也不記得了，無所謂啦。」

  蘇謙無語。

  楞在那兒是回憶自己忘了什麼？

  這不等於是卡BUG麼，能想起來才是見鬼。

  「本來初生之後，我都規劃好了的，讓炎景找一個能夠噴發的大型火山。我涅槃之後，一次性吸收掉火山噴發的能量，就能夠直入傳說。炎景現在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又瞎孵化，火山還只有這麼點能量，真是坑死我了！」

  說到這裡，炎離盯著蘇謙的眼神真是怨念滿滿，十有八九是覺得出生以後這個倒霉催的情況，肯定有蘇謙的一份貢獻。

  「都是暮晨社的錯！」蘇謙立刻甩鍋，用翅膀拍拍炎離的腦袋，「以後抓到暮晨社的尾巴，爹帶你一起去報仇啊。」

  當然不會說，暮晨社的赤金能夠找到火焰鳥，進而坑到炎離，主要是蘇謙在『尋找火焰鳥』這件事上出謀劃策、勤勤懇懇。

  「這樣嘛？」炎離滿眼都是不信。

  雖然它可能記性不好，又有點被蘇謙物理降智的樣子，但怎麼說也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火神，堪稱見多識廣，自然不信蘇謙隨口謅的罪魁禍首。

  眼看它不相信，蘇謙眨眨眼睛，靠攏些，認真說道：「我跟你講，事情的全程我都目睹了，事情是這樣的……」

  唾沫橫飛地開始講述火山爆發那晚發生的事情。

  對於講事實，但只講部分事實這一套，前新媒體小編蘇謙一向應用的得心應手。

  「不信的話，以後你可以去找現在的聯盟政府，還有炎景去核實嘛！」

  如此擲地有聲的結論下，蘇謙眼見炎離的眼神漸漸多了幾分信任。

  「蘇謙？」

  等蘇謙講完故事，背後傳來小璐柔柔的聲音，探詢式地發出疑問。

  「啊，小璐啊，已經到早上了嗎？」

  蘇謙鬆開炎離脖子，轉過身就看到小璐踩著長筒雨靴，穿著一身笨重的防火服，一手撐著深藍色的雨傘，一手拎著一大盒盒飯，站在水汪之間凸起的岩石上。

  大雨從晚上下到現在，天色在不知不覺間，已經亮了起來，但失去了太陽作為參照，蘇謙還真沒有意識到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了。

  「嗯，已經早上6點多了。」

  小璐輕易分辨出眼前兩隻鳳王哪只才是蘇謙，她的視線轉向炎離，眼神莫名激動起來，「火神鳳王大人，我見過您的雕像，也聽聞過您的故事。傳說您可以復活逝去的人和精靈是嘛？」

  之前崇火教來到紅蓮市大搞『封建迷信』，蘇謙講給她聽過，她也在城市裡聽到了他們的傳教。

  聽到小璐的話，炎離昂首挺胸，身上的羽毛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確實可以！」

  這才對嘛！

  這樣的態度才是正常的世界嘛！

  這隻奇怪的百變怪是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戰鬥方式還這麼沒下限。

  原來錯的不是世界，只是這隻百變怪啊。

  「那能不能請您幫幫我，」小璐哀求道，「幫我復活三個人類和一個精靈。您需要什麼交換？無論什麼我都會想辦法。」

  炎離高高地揚起腦袋，「作為供奉，你需要……」

  「需要個屁，」蘇謙一巴掌把它腦袋摁了下去，「兒子，不對。炎離，你是公的還是母的來著？」

  忘了問了。

  小璐驚訝地張大嘴巴。

  「公的，公的，」炎離氣焰全消。

  「哦，兒子，」蘇謙的一隻翅膀摁著炎離的腦袋，另外一隻翅膀指向小璐，「叫媽。」

  「媽，」炎離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

  既然已經叫過爸爸了，底線降低過一次，再次降低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啪嗒。

  小璐手中的盒飯掉到了地上。

  『媽』這個詞對她造成了效果拔群的暴擊傷害。

  「跟媽還提啥供奉？替爸媽做事，那叫孝順好麼！講講要怎麼做，明天我們就去把死者復生了，」蘇謙嘴上口胡，目光則再次聚焦在了系統的顯示欄中。

  起源形態：涅槃虹光。

  應該是需要用這個東西才有可能做到吧？

  缺了大量圖鑑數量、10級的等級。

  如果滿足這兩項，自己也可以試試？

  「行行行，」炎離不得不答應道，「幫你們復活確實沒問題呀，但是我現在實力不夠嘛，得先想辦法增強實力。」

  「怎麼做？」小璐眼睛一亮。

  炎離的翅膀指向黑色的地面，或者說火山口，「找幾座火山，然後一直鑽下去，打穿表面地殼，讓它噴發。吸收足夠的火山能量，我就可以恢復實力了。」

  小璐為之愕然，這怎麼可能？！

  砰！

  蘇謙猛地敲了下炎離的腦袋，「做得到還要你？我自己就把活干齊全了。再想想靠譜點的方案！」

  這下，他總算知道珞蓮山為什麼會火山爆發了，原來是傳說階的火焰鳥一直在底下干土木工程啊。

  「別老是敲我的頭，」炎離抱住腦袋，「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備選計劃！去找我之前留下的涅槃之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