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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的紅蓮漸漸散去。
舞蹈停止,少女從托舉她的人的肩頭躍下,一群舞者嘻嘻哈哈地聊起了天。
小夜睜大了眼睛,將祭台上人們的服飾再三打量,確認上面確實沒有燒焦的痕跡——但之前淹沒祭台的火焰分明也是真實的。
陽羽似乎看出了小夜的疑惑,笑著解釋道,「剛才的那個是我們一族的特殊能力——你大概也聽說過?」
「我倒是看到過『操縱火焰的力量』之類的說法……」
經歷了之前的「摩托車聖騎士」事件後,小夜本以為這也是個誇張的說辭,指的是火焰之民們大多都收服了火系寶可夢。
「沒錯。」紅髮少年彎著眼睛笑起來,「我們擁有「火焰操控」的能力,雖然不能像寶可夢那樣憑空製造出火焰來,但可以操控已經存在的火焰——當然,這在我們一族中也是極少人才具有的能力,像我這樣的人就完全做不到啦。」
說著,陽羽指了指祭台上被簇擁在中央的少女,「在舞蹈中操縱了周圍火把的人是晴奈姐。她的能力很強,大家都說她或許能成為下一任族長——」
話剛說到一半,兩人感覺到背後有人猛撲上來,差點齊齊將頭撞在祭台上。
不知何時也來到中心廣場的勇真將手臂掛在兩人的肩膀上,笑嘻嘻地搭話,「什麼什麼,在聊控火嗎?我也會哦。」
「真的?」
「當然,看好了啊。」
棕發的少年原地扎了個馬步,深呼吸兩次,雙手緩緩在胸前平舉,隨後猛地撐開眼睛,大喝一聲。
大概過了二十秒——或者更久,一顆小火星晃晃悠悠地從近在咫尺的火把中飛出,還沒徹底落在少年手心,便被一陣風吹滅了。
「怎樣?」勇真自豪地雙手叉腰。
小夜:「……」
陽羽:「……」
「和master的超能力水平不相上下丘。」依然躺在陽羽懷裡的皮丘涼涼地說,令小夜又回憶起了那個竭盡全力也只被折彎了10%的可憐勺子。
舞者們結束排練,有說有笑地走下了祭台。或許是吵吵嚷嚷的勇真實在太引人注目,一群人立刻便注意到了台下出現了陌生的面孔。
火焰之民對待觀光客總是熱情得令人招架不住,兩撥人瞬間合流,熱熱鬧鬧地聊了起來。互相做了自我介紹後,小夜正準備向晴奈——剛才在舞蹈中站C位的少女——鞠躬致意,剛要彎下身便被少女阻止了。
「哎呀咱們這兒不興這個。」少女一伸手將小夜「掰直」,一邊搖頭一邊笑,鬢角夾著的白花也撲簌簌地抖起了花瓣,「就算我是年長的人也用不著敬語啦。」
此言一出,小夜反倒一愣。
她重新觀察了面前少女的身高和面容——「我還以為我們差不多大……?」
名為晴奈的少女似乎被取悅了一般,嘻嘻地笑彎了眼睛。
「晴奈姐可不是剛出發的新人訓練家的年紀啦。」勇真大大咧咧地插話道,話語中透著一股不知小夜為何發愣的疑惑,「她今年都二十歲了——看不出來嗎?」
小夜:「……」
大概是外來者的表情過於懷疑人生,周圍的舞者們都齊齊大笑了起來。
小夜被笑得滿腦子漿糊,想要退開幾步冷靜一下,一不小心踩到了旁邊人的腳。
「抱歉,這位先生。」她連忙道歉。而被踩了一腳的高大男人——正是之前負責托舉晴奈的舞者——面上卻泛起了奇妙的紅暈,愣了一會後「嘿嘿」地笑了起來,做西子捧心狀跑掉了。
小夜:「……??」
勇真頓時哈哈哈個不停,也不知是因為跑掉的人奇怪的反應還是小夜過於迷茫的表情,「和樹那小子絕對高興壞了,他前幾天剛過了十歲生日,你還是第一個把他當成年人看待的人。」
小夜:「…………」
你們一族的人身高都是怎麼回事??
不知想到了什麼,小夜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開始用凝視畢業考試試卷的認真目光觀察面前的兩位少年。
勇真和陽羽被瞪得面面相覷。陽羽茫然地歪頭,頭頂像嫩苗一樣的兩根呆毛又晃悠了起來。
「怎麼啦?」
「請問……兩位今年貴庚?」
「噗嗤,你們關都人都這麼講話的嗎?」勇真頓時破功,「什麼貴不貴庚的,我倆都十二。」
「喔,那太好了。」
小夜鬆了口氣。幸好最熟悉的兩個人沒有頂著娃娃臉實際已經二三十歲,不然她真是不知道該使用哪套敬語才不失禮了。
勇真眼珠轉了轉,似乎明白了外地來客在糾結些什麼,嗤嗤地偷笑了起來。
「我保證你見到我們族長後會很驚喜的。」
棕發少年信誓旦旦地道。
夕陽的餘暉在天邊逐漸減淡,開始有稀疏的繁星在東方浮現。
活潑的火焰之民們不再到處跑來跑去,開始互相招呼著歸家吃飯。勇真表示已經和父母打過招呼,熱情地邀請小夜來自己家做客——父母遠在合眾的陽羽同樣在被邀請的行列中。
三人走在略微安靜了一些的石子路上。勇真趁此機會,向陽羽講述了邀請小夜來到烈焰谷的原因。
「所以……你們想從風賊手裡將那個鐲子搶回來?」陽羽遲疑地問。
「沒錯,偷東西偷到了我們自己人頭上,我可忍不了。」勇真滿腔豪言壯志,「怎麼樣陽羽,加入我們吧?」
紅髮少年想了想,小聲問,「這件事你和叔叔阿姨商量了嗎?」
勇真:「……陽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陽羽:「看來是沒有?」
勇真:「啊,今天天氣真好啊——」
陽羽看起來似乎有些想笑,但還是縱容著勇真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他們所走的路與來時並不相同。小夜看到河邊似乎有身穿工裝的人們正忙碌著,強壯的豪力扛起一根根木頭,效率飛快地搭建新的民宅。
只有在這時,小夜才意識到這一族確實在前不久遭受過嚴重的震災。
「辛苦啦大叔們——」從施工區經過時,勇真對著渾身灰塵的建築工人們揮了揮手,「天都黑了還不收工嗎?」
「這不,正打算收了工去蹭點飯麼。」建築工人的語氣和棕發少年一樣熟絡,不知是真的相識還是被烈焰谷的居民們傳染了自來熟綜合症。
勇真聞言,積極地推薦了幾戶今天打算開宴會的人家,臨走前還不忘補充一句,「這回要把我們的房子建得漂亮點啊!」
「沒問題,保證結實又好看,九級地震也震不出裂紋。」中年男人遙遙豎起大拇指,「這可是冰見老爺的吩咐嘞,肯定給你們做到最棒!」
小夜露出一絲思索的神色。待三人走出施工區,她側頭問道,「『冰見老爺』指的是那個「西方的冰見」嗎?」
「對的。」勇真回答道,「別看我們兩族離得遠,其實已經交好很久很久——估計有幾百年了!沒事的時候我們經常互相串門的。對吧陽羽?我記得你有個特別要好的冰見家朋友?」
陽羽不明原因地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這回大地震虧了他們提供經濟援助,不然我們估計得風餐露宿好一陣了。」勇真調侃著說。
「這樣啊。」小夜暗暗在心中的猜測末尾打了個勾,「不過今天倒是沒有見到像是冰見家族的人。很快就是拜火節了吧?會邀請他們嗎?」
勇真只以為小夜是對冰見家族所謂的「三大貴族之一」的中二名頭懷有好奇心,直白地回答道,「以前拜火節是一定會邀請他們來的,但聽說今年不邀請任何人,也不招待觀光客——我今天才剛回族,也沒搞清是怎麼回事。」
見友人的目光看過來,陽羽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解釋道,「今年的拜火節比較特殊,族長有囑咐我們最好不要將時間透露出去。與往年不同,節日那天可能會……發生一些危險的事。」他將具體情況一語帶過,望著小夜的眼神已經泛起了擔憂,「小夜,你也最好在拜火節之前離開比較好哦。」
對此一無所知,依舊像平時那樣邀請了觀光客的勇真,和被邀請的觀光客小夜對視一眼,雙雙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見事態似乎有些內情,小夜沒有再繼續追問緣由。倒是好奇心翻湧的勇真磨了陽羽一路,最後也沒能問出什麼,只好怏怏不樂地推開了家門。
「我回來了……」
「歡迎來到烈焰谷!」
熱情的嗓音迎面而來,與之相隨的是飯菜的香味。一對夫婦似乎已經等待許久,開開心心地拉著觀光客的手,將三個孩子迎入屋內。
勇真的父母看起來圓圓胖胖,從體格到面容都充滿了夫妻相,若不是妻子是棕發的外族人,看起來更像一對兄妹。他們和其他火焰之民一樣友善好客,態度不像是在招待客人,倒像是自家又多了個「染了發的兒子」。
新建的民宅中家具大多是嶄新的,但雜亂堆放的物品令房間裡並不缺乏生活氣息。有兩隻小小的火稚雞在地上跑來跑去,互相追逐,一個不小心就撞在觀光者的腿上,暈乎乎地轉起了蚊香眼。
胖胖的女人捂著嘴直笑,不由分說地抱起撞暈的橘色小毛團塞給小夜,示意少女儘管摸到過癮為止。
「哎呀,今年族長說不邀請人來觀光,我和老公還覺得有點寂寞呢。」女人笑呵呵地揉了一把小夜亂蓬蓬的短髮,「你別擔心,來都來了,我們保證帶你玩個痛快!」
由本世界原住民道出的某個四字名句令小夜忍俊不禁,原本生疏的距離無形中也拉進了不少。
勇真吵吵嚷嚷地直喊肚子餓了,於是一行人也不再多客套,擁擠地進了餐廳。
在以木色調為主體的房間內,小夜看到一側的牆壁上挖出了一個凹陷的洞穴。縮小的火焰鳥木雕被端正地擺放在其中,背後放置著看起來已經有些老舊的木牌,上面刻畫著小夜讀不懂的文字。洞壁被精緻的木質物仔細裝飾過,噴塗了亮色的漆料,看起來像個小小的神龕。
走到桌旁,說笑聲突然停止。小夜一怔,見到身旁的人們都收斂了笑意,神情變得認真而鄭重。
下一刻,四個人同時朝向火焰鳥的木雕深深鞠躬。
如同詩歌一般,他們用低沉的聲音道出曾在遙遠的古代被使用的語言。
【感謝神恩,您的庇佑如陽光般普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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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剛結束了烈焰谷之旅的遊客:這裡文化悠久風景秀美,民風樸素食物好吃,是個很棒的地方——就是太考驗人類的視力了。誰能想到,被我叫了好幾天的小哥哥,甚至想嘗試告白的男孩已經年近四十,幫我安置旅店、殷殷叮囑我注意安全的成熟女士才剛九歲呢……(捧著「小哥哥」發的好人卡並留下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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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早啊諸位,新年過得開心嗎?
轟轟烈烈(並不)的新年加更結束了——
按照約定,現在來公布之前說過的(適合CP黨的)小福利相關情報啦。對福利有興趣的小夥伴請移步晉/江同名文的最新章,情報已經在作者有話說部分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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