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一直下其三

  趙公樓坐落於成州市南陽縣,據說是明朝萬曆年間一名姓趙的富商自費建立,占地20公頃,是成州以及整個萬川省最大的地標型建築。

  趙公樓景區主要分為主樓和附近森林。

  主樓具有濃厚的江南風情,地上五層,地下兩層,1~3樓為為趙姓富商的房間和休閒室,4樓被後人改造成了棋牌室和歌舞廳,5樓是一個可以觀賞整個成州市風景的天台。

  地下負1層有很多古風房間,並被改成了民宿,地下負2層的通道被石泥封鎖了,無法進入。

  附近的森林很大,占據整個趙公樓的3/4,裡面有許多千年古樹,其中最值錢的能換首都三套房子。森林的中央有一座巨山,據說在一百多年前有一個巨大的隕石降落在這裡形成的。

  在20多年前,成州還叫懷安的時候,這裡是遠近聞名的旅遊勝地。每到節假日都會有大量慕名而來的旅客聚集於此,絡繹不絕,並留下了「江南第一名樓」的美稱。

  可惜在十年前,一場事故改變了一切。

  趙公樓發生了駭人聳聽的靈異事件,其地下室發現了幾具離奇死亡的屍體,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器官也沒有損失,似乎是突然無症狀的瘁死。

  還有幾位遊客在附近探險時離奇失蹤,至今沒有下落,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們曾去過地下室並且逃了出來。

  這件事在當時影響很大,以至於趙公樓被政府強行封鎖,周圍1km的居民通通搬走。

  兩年前趙公樓被解封,但已經沒有人敢踏入這片不祥之地了。

  白金色的勞斯萊斯開進了這片荒蕪之地,一顆戴著白色禮帽的頭探出車窗,十分留戀的看著這棟破敗已久的大樓。

  「時間過得真快啊,有十年多沒有來這了。」武焱不禁感嘆道,手中的菸頭散發出陣陣白霧。

  是啊,的確是挺讓人懷念的,20年前他受「神」的指示來到這裡,並與一些奇怪的傢伙共處了十年,在此期間他得到了很多東西,也失去了很多。

  十年前,驚魂之刃火魂部的總部就在趙公樓負二樓,因為第二次驚魂產生的負面影響而被迫搬遷。

  窗外的遠山看不真切,迷瞪的霧從天上擾進心裡,天空的雨帶走了暮春的時光,也帶走了這個男人最寶貴的回憶。

  金白色的豪車在趙公樓的大門處停下,兩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從車裡下來,其中一位手持雨傘,腰上懸掛著寶劍;另一位則雙手空空,雖然下著大雨,他身上卻沒有被雨沾濕的痕跡,雨滴滴在他衣服的瞬間就被無情的蒸發了。

  「年輕真好呀,魂力怎麼都用不完,」武焱將煙盒塞入口袋,自嘲道,「不像我,用一下【炎火】就氣喘吁吁的。」

  陳斯成無語的瞪了他一眼,一個魂滅級別的老菸鬼,怎麼可能缺魂力?以至於陳斯成為什麼要開著【炎火】躲雨,可能只是因為他不願觸碰那代表厄運的雨傘罷了。

  三年前,下著和現在一樣的大雨,在一個隱秘的角落裡,他用一把被桃木賜福的雨傘捅穿了厄運之人的胸膛,這是他第一次接觸神的力量。

  滾燙的血從那個人的傷口中流出,炙熱的火焰仿佛要把肉體吞噬。

  他的臉上充滿了絕望與憤怒,嘴裡不停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悲鳴中交雜著驚恐與混亂,在陳斯成看來,他仿佛正嘔出靈魂。

  他用生命的最後一口氣發出了厄運之言,那句話到如今也如陰霾般籠罩著陳斯成的心頭。

  「所有人都會因你的驕傲而死,你最後會像一個小丑一樣孤獨的活著,無人會記住你。」

  思緒被拉回現實,他很想逃離,但人生無法重來。

  當他選擇注入藥清的那一刻起,他的一生就註定包含著欺詐與背叛,這是他無法改變的現實。

  一副管家模樣的外國老人打開了趙公樓的大門,他身穿Gucci的黑色禮服,並打著Balenciage聯名的領帶,褲子也是Gucci的,價格差不多10萬左右。

  他的白髮被打理的十分舒整,外眼瞼略微下垂,眼窩內陷,臉頻垂直,如刀削過,除了直挺的鼻子外,沒有明顯的突兀點,是一副典型的日耳曼人長相。

  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年齡似乎也有七八十了,但他腰背挺直,步伐穩健。

  雖然看外表像個管家,但是他走路的姿勢是標準的德國軍步,顯得鏗鏘有力。

  「〖驚魂之人〗武焱和〖血族仇殺者〗陳斯成,你們好,」老人優雅的走到兩個男人身旁,彎下腰向他們行了個禮,並用熟練的中文說道,「老夫是你們的聯絡人Jonas Lucas Hoffmann,你們喊我就行了喬納斯就行了。」

  老人的步伐有德國軍人般的莊嚴,而他的言行舉止卻又處處透露著舊世紀貴族的優雅。

  「先去裡面吧,外面雨下的挺大的。」喬納斯貼心的說。

  趙公樓大廳鑲嵌著無數的山水壁畫,地板和樑柱是由福建的紫檀紅木打造的,門庭前安放著一顆巨大的寶玉,看材質似乎是崑崙山的和田玉,上面用紅色染料刻著四個大字——趙家千古。

  雖然被荒廢了十多年,但是裡面卻十分素淨,桌椅被整齊的擺放著,地板也幾乎一塵不染,似乎被精心打掃過。

  武焱放下雨傘,情不自禁的感嘆道:「這裡比十多年前乾淨多了,老人家這是你打掃的嗎?」

  喬納森點了點頭,他已經在趙公樓待了一個上午了,出於無聊,他便將這裡打掃了一番,畢竟自己在歐洲分部的身份就是一個管家。

  「請問你是軍人嗎?」一直默不作聲的陳斯成開了口,「你走的是標準的德國軍步,很帥。」

  喬納斯微微一笑:「是的,老夫曾是一名軍人,德意志第三帝國的軍人。」

  「哇哦!」武焱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德三滅亡都快有75年了,老人家你今年高壽呀?」

  「97歲了,」老人雙手合十,露出了一副虔誠的表情,「感謝波塞冬大人的賜福,讓老夫能苟活至今。」

  「你的中文說的真熟練啊,你是在歐洲學的還是在中國生活過?」

  「在中國生活過,」老者轉過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不多不少,也就20年吧。」

  「哇哦!老人家,你是怎麼從德三跑到中國的?」武焱眼中閃著亮光,這個38歲的「大男孩」對老人的身世十分好奇,並發出了他不該發出的聲響,「我聽我的老師說驚魂者是不會當兵參加戰爭之類的,他們具有強大的魂力和超自然力,一旦控制不住自己,就會在戰爭里進行無差別屠殺,甚至會將人與靈魂的秘密告知於眾。」

  「不不不,」老人擺了擺手,「老夫在當兵時並未覺醒魂力,只是一個遭遇過靈異事件的普通人而已。」

  「這一切的轉機是在一輛通向死亡的列車上,那一年德國戰敗,老夫成為了一名德軍俘虜,並被蘇軍押送去往莫斯科,在途中我們遭受了厄運使徒的襲擊。」

  「厄運使徒?」陳斯成臉上顯現出一絲疑惑,「那群怪物怎麼可能會襲擊一輛普通的列車?」

  「因為車上有赫拉魂石的碎片,」喬納斯嘆了一口氣,「這就有些說來話長了,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但這件事卻如刀刻一樣印在老夫的心裡,畢竟只有兩個人倖存,這對當時的自已傷害太大了。」

  那血淋淋的場景似乎又在老人的腦海里顯現,他布滿皺紋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眼裡的那份自然也消散了很多。

  畢竟這是來自於厄運的詛咒,作為兩位親如手足的魂神,祂們的力量是恐怖的,也是以人類難以預測的。

  70年前的大雪伴隨著窗外的大雨肆虐的傾灑,老人似乎又能感受到凜冬將至的嚴寒侵入他的臉頰,他嘆了一口氣,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那罪惡的開始起源於一個男人對厄運的痴迷,這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是神對人類的無知而降下的懲罰。」

  被塵封多年的故事就此展開,整個世界又仿佛回到了那押送著德國俘兵的蘇聯列車。

  PS:抱歉啊,各位讀者,這是我寫的第二本小說,第一本小說藍玉因為學業問題而被迫槍斃了。

  所以我希望這一次我可以儘量多寫一點,讓讀者看到一個更加完整的故事,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