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雪落吻潮(4)

  第113章 雪落吻潮(4)

  「沒有……」

  「沒有就好。」他湊在她耳邊低聲道,「Pean還有氣息,可能是心情波動過大,暫時暈過去了。」

  聽著他有點調侃的語氣,祝夏笑了。

  「Sumer!」欣喜的女聲從走廊傳來。

  祝夏從賀連洲懷裡出來,瞧見來人,眉開眼笑。

  「索塔莎。」

  索塔莎是烏爾蘇拉的養女,德籍華人,會說普通話,兩人都學醫,年齡相仿,可以談論的話題多,相處也融洽。

  醫生檢查了Pean的情況,各方面指標穩定了些。烏爾蘇拉請祝夏和賀連洲下樓,招待他們。

  「還沒來得及恭喜你。」索塔莎瞥了眼清貴淡漠的男人,笑盈盈對祝夏說。

  祝夏一頭霧水:「恭喜什麼?」

  「你和賀先生新婚快樂。」索塔莎道。

  祝夏一口蜂蜜酒險些噴出來:「新婚?」

  索塔莎點頭:「五年前你們結婚,賀先生來問Pean要新婚禮物,帶走了那幅油畫。」

  聞言,祝夏扭頭瞪向罪魁禍首。

  男人氣定神閒,完全沒有被揭穿的慌亂感。

  「你記錯了。」烏爾蘇拉更正道,「賀先生是買下那幅油畫。」

  「是嗎?」索塔莎笑笑,又問:「你們有可愛的孩子了嘛?」

  「暫時沒有計劃。」賀連洲慢條斯理道。

  祝夏:「……」

  「趁著年輕,多過二人世界,孩子不急。」想起剛才那一幕,烏爾蘇拉笑得慈祥。

  祝夏就算聽不懂德語,也能猜出烏爾蘇拉話里意思。

  這個男人玷污她名聲!

  聊了一會兒,烏爾蘇拉的丈夫回來,渾身德國貴族氣派,他與賀連洲到書房估計談論公事。

  索塔莎邀請祝夏到她房間去。

  祝夏答應。

  「你和賀先生婚後怎麼樣?」索塔莎打開牛油果色的絲絨盒,拿出珍珠淚王冠戴在祝夏頭上,滿意地敲了下珍珠寶石。

  「……」祝夏欲言又止。

  「幾年不見,你們還是跟當初一樣恩愛甜蜜。」索塔莎又取出巴伐利亞紫水晶項鍊,給祝夏試了試,「這個比較好。算是我遲送的新婚禮。」

  「我們……」祝夏思忖兩秒,認真道,「離婚了。」

  索塔莎滿臉震驚,問她原因。

  「情感破裂,無法修復。」祝夏張口就來。

  「剛才媽媽說你們很甜蜜……」

  「還沒公開,得裝裝樣子,不然會影響他的事業。」

  祝夏說得有理有據,索塔莎相信了。

  聊了許久,賀連洲那邊已結束,便給祝夏打電話。

  「不用等我,你該去做什麼就去做什麼。」祝夏窩在陽台的沙發里,聲調平緩,「回國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下來,當面說。」他嗓音聽不出情緒。

  「不要。」祝夏立即拒絕。

  「那我上去。」

  「……我下去。」

  祝夏沒辦法,只好下樓。

  別墅南側向外探出建了個半透明的室外陽台,驕陽透過巨大玻璃窗灑進來,籠罩在男人挺拔頎長身量上,渲染無盡貴族氣質。

  外面的雪已經停歇,但還是有點冷。祝夏雙手揣兜走過去。

  「說好的,見完Pean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我跟你說好的可不是這件事。」

  賀連洲目光從她口袋滑到她臉上,神情波瀾不驚,唇角卻似笑非笑,「以前怎麼沒見你信守承諾。」

  祝夏一噎。

  這個男人老是拿從前的事情懟她。

  「你……」祝夏望著他漆黑眼瞳,猶疑道,「你是不是不甘心?」

  重逢後,她第一次把這個話題擺到明面上。

  「不是。」賀連洲不假思索說。

  祝夏眼珠子轉動,目光流返於他俊冷的面容之上,保持平靜道:「除了分手時,我弄傷你的手外。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虧待你,更沒有虧欠你。你自己也說過,我不欠你……」

  「但你沒說實話。」

  男人大步上前,周遭空氣仿佛被瞬間抽乾,祝夏條件反射地後退,然而幾步後是深色牆面,她退無可退。

  「你別亂來,這是別人家!」祝夏理智尚存,小聲警告他。

  「不在別人家就可以?」賀連洲手掌扣住她後腦勺,將她囚於方寸之地。

  從後面看他們仿佛毫無間隙,近得只需他低頭、她抬頭就能吻住對方。

  「真正的分手理由是什麼。」

  祝夏耷拉眼皮,沉默少頃,輕聲呢喃:

  「你對我的喜愛,讓我有壓力。」

  「喜愛?」賀連洲低眸凝視著她,鋒利的五官覆上一層薄薄冷光,眼尾弧度近乎冰冷。

  「誰跟你說喜愛的。」

  隨便編造的詞,祝夏答不出來。

  賀連洲一瞬不瞬盯著她:「在我身邊,你不用承擔任何壓力,所有事情我都能解決。」

  突然,耳畔傳來聲響,祝夏猛地抬起頭來:「有人,你…唔唔……」

  男人的吻落在她嫣紅的唇上,漫不經心又不容抗拒,祝夏呼吸驟停,本就收縮的心臟像被蜇了一樣輕抖發顫。

  他的吻並不纏綿,也不長,猶似急不可耐吞咽食物的野獸。

  以至於他鬆開她時,祝夏心跳和呼吸凌亂得不像話。

  所幸男人高大的身軀完全擋住她。

  「賀先生,今晚不留客嗎?」烏爾蘇拉和她丈夫走過來,再次詢問他們。

  祝夏調整呼吸,聽不懂他們的德語,待她緩過呼吸,輕撩眼皮,就見賀連洲遞來一捧花。

  祝夏低頭瞧了眼懷裡的花。

  是澳洲臘梅,粉紫色的花朵看起來小巧娟雅,形似梅花卻更精緻,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賀先生?」祝夏眼神疑惑。

  「你就氣我吧。」賀連洲雖是這麼說,但卻牽了下唇角。

  「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你幹嘛送我花?莫非給女孩子送花是賀先生的愛好?」

  她一口一個『賀先生』。

  陰陽怪氣總比漠不關心、冷靜跟他劃清界限好。

  「賀太太,走吧。」賀連洲手臂攬住她的肩膀,與烏爾蘇拉夫婦道別,遂擁著祝夏出門上車。

  「別亂叫!」

  「靚女。」

  「……」

  祝夏無話可說。

  她被他押上車。

  人剛坐下來,下一秒。

  男人輕輕捏著她下巴,極黑的瞳仁直視她,嗓音低啞磁性。

  「還生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