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學校里是不是很多女生都會喜歡你啊?」
如果江雪涼月此刻在白鳥簡述的身邊,被她聽到這樣的話,簡述可以想像到她估計又是會露出不屑的笑聲,然後用看人渣的眼神看著自己。【Google搜索】
當然,也有可能是發出神經質般的笑聲,這兩種情況自然是取決於那一刻江雪涼月的精神狀態。
但是毫無疑問的,這樣的問題的答桉是肯定的。
就連簡儀在將話語剛剛吐出嘴邊的時候,腦海中已經下意識地得到了答桉。
多愁善感、心思細膩的人常常在提出問題的時候,心裡就已經下意識地有了答桉。
只是因為感性的原因,她更想要迫切地得到問題指向的對象的答桉,即使得到的是謊言,或許也能夠讓她安心,將心底的那一份惶恐不安給壓下去。
白鳥簡儀的眼睛很漂亮,她的眼童不是純淨的黑色,童孔的周圍也分布著類似琥珀的朦朧感。
是琥珀沒錯,不像水晶那般晶瑩剔透,美輪美奐,卻總是可以讓人不知不覺地就沉淪在其中。
那是一種溫柔的,溫暖的,沒有火爐那麼炙熱,倒是像52c粘稠的糖漿一般,有著沁人心脾的甜蜜和美好。
「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吧」
看著白鳥簡述半天沒有回答,妹妹醬琥珀色眸子中的糖色逐漸變得暗沉,那是糖分被氧化後產生的令人失落的顏色。
「嗯,確實有很多喜歡我的人。」
不同於印象中以往的那份否定安慰的回答,白鳥簡述出乎妹妹醬意料地點了點頭。
「每個優秀的人都會被很多人喜歡吧。」
超越普通人的長相,卓越的氣質,驚人的天賦,優握的家境
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為別人艷羨的源頭,而羨慕的情感最後轉變為喜歡。
慕強是刻在人骨子裡的天性,即使你不願意承認,自己心裡也潛意識地喜歡那些美麗大方,能力強有錢的人。
「阿儀在學校也會有很多人喜歡不對嗎。」
白鳥簡述抬起手撫了撫因為低頭而有些下滑的眼鏡,目光盯著妹妹醬的手:
「阿儀也很好看,最近成績也有提升,而且你不是也有優秀的畫技嗎。」
不著痕跡地,潛移默化地將話題扔給對方,就可以讓自己變得輕鬆。
學習真的很重要,這點是白鳥簡述從書上學來的,社會人的心裡學,之前只是隨便看了幾眼,沒想到自己的身體就已經學會了。
「呃?」
「喜歡的話」
被自己的老哥突然發問,簡儀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了,穿著灰褐色的小皮靴輕輕敲打著地面,身體不自覺地隨著電車搖晃著,她咬著唇角,眼神中有些糾結的神色。
如果是說喜歡自己的人什麼的肯定是有啦,不過硬是要說的話,倒是也沒見到誰和自己表白這樣的事情來著
可是要是自己和老哥說有人喜歡自己的話,依照簡述的性格估計又要追問自己是誰了。
只要是稍微想一想,簡儀就想清楚了這樣的想法。
「阿喏」
「怎麼?是沒有嗎。」
看著一臉猶豫表情模樣的妹妹醬,白鳥簡述不咸不澹地問著。
「欸托這個有肯定是有啦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我都不喜歡就是啦。」
「這樣,那你喜歡什麼樣子的男生?」
『嗡』
『已到達京都站,電車和站台之間的縫隙請注意。』
耳邊響起了到站的提示音,白鳥簡述還沒有說話就被簡儀拉著手向車門處走去。
「好了好了,老哥,該下車了。」
拉著自家老哥寬大修長的手,簡儀塗著善良唇釉的唇角不禁有些上揚,心中不免有些竊喜,高興於自己能夠避免這樣尷尬的話題。
身形被拉著向前走,白鳥簡述感受著手心上的柔軟感,目光看向身前搖晃的雙馬尾,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
女孩子的手是很軟的,是像一般柔軟,上面還散發著溫和的香氣。
據說左手的無名指是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或許正是因此,當少男少女們手指相觸時才會出現怦然心動吧,青春期時候的感情總是莫名其妙的。
是會因為忽然的肢體接觸而內心季動
感受著指尖的炙熱感,以及少年手上的骨感,白鳥簡儀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臉頰因為耳邊吹過的涼風而變得有些粉紅。
妹妹醬大多時候都是很可愛的,看著她有些雀躍的步伐,白鳥簡述不得不懷疑,大概或許,六點智力的人就可以把阿儀給騙走。
以一點的絕對實力碾壓她的智商,很難不去懷疑妹妹醬的聰明程度。
「哇!」
白鳥簡述跟在妹妹醬的身後,聽到了她口中驚呼的聲音。
他從車廂里向外邁出了腳步,只是一瞬間,相比於車廂內的沉悶,當身體站在jr京都車站的那一刻,仿佛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一般。
快要聖誕節的時間,耳邊有著嘈雜但不讓人厭煩的聲響。
坐著電車從烏丸線到jr京都車站,這裡完全可以說的上是京都樞紐的存在了。
站在車站的廣場中間,白鳥簡儀放開了哥哥的手,她仰著頭,看著頭頂上面充滿科技感的天窗,一種觀望龐然大物的感覺在心中湧起。
尤其周圍移動川流不息的人群,真的很讓她有一種站在世界中心的感覺,那是一種不知道從何而出而來的成就感。
白鳥簡述就默默地站在距離妹妹醬兩三米遠的距離,靜靜地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轉圈圈,她身上的黑色百褶裙也在隨著旋轉的氣流而微微搖擺著。
京都在rb絕對算的上是一處古老的城市,在這裡更多的能夠感受到人文的氣息。
從小生活在京都,白鳥簡述和妹妹醬一起去過伏見稻荷大社,也在晚上去過清水寺賞過夜櫻,在那裡對著音羽瀑布祈過福。
這些著名的景點不說是常去,起碼父母在世的時候,一年也會抽出幾天的時間帶著兩人去遊玩的。
但是jr京都站,除了坐動車經過這裡的時候,記憶中妹妹醬來到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起碼在印象中,自己陪著簡儀也僅僅只有過兩次。
或許是因為這裡人流太過密集,區域太過複雜,即使是童年時期,父母也沒有帶著兩人來到這裡過
「好了,別轉了,我們進去吧。」
看著妹妹醬的身形停了下來,在微微喘著氣,白鳥簡述站在了她的面前開口道。
「好~」
仰起頭,迎著深秋的光,白鳥簡儀臉上綻放著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搖晃著纖細的身形跟在白鳥簡述的身後。
車站大廳是直通the cube商業街,路上掛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剛才的幾位穿著和服的小姐姐似乎也和兩人有著相同的目的地。
迎面走來一個蓄著金色鬍鬚的外國人,他的臉上染著酒紅色,臉上掛著張揚的笑容,頭上已經是光禿禿的。
或許是因為有著歐美的基因,他有著藍色的眼睛,眼神中有著白熾燈般的光亮。
相比於傳統印象中外國人高大的形象,他的身材有些瘦小,仔細看上去似乎也有點駝背的意味。
當然,這些都不是吸引白鳥簡述的地方,也不是吸引一眾路人目光的原因。
他的手上拿著一隻藍色的口琴,腳步隨著口琴中揮散出來的音調而歡快地躍動著,他的步子是如此的悠揚,就像一隻會舞蹈的鸚鵡一般。
是布魯斯十孔口琴,白鳥簡述只是看了一眼就認了出來,他的氣息很平穩,即使是在行走跳躍之間也能夠精準地掌握每一個音階。
簡述看著歲月在他臉上的痕跡,估計已經是有五六十歲的模樣,白鳥簡述不難想像他爐火純青的技藝是經歷過時間一點點地打磨後才擁有的。
口琴,在大多數人印象中都是上不了大場面的樂器,不過倒是經常可以在民謠樂隊中見到。
但是如果說最深刻的印象,那一般還是小老頭玩的樂器。
而眼前身材瘦小、有著長鬍鬚的男人自然很是符合大家心中原有的期望值。
白鳥簡述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然而就是這麼巧,小老頭的目光正好在空氣中和他的眼神交疊。
一股略微詫異的神色在那雙藍色的眸子中閃過,然而只是一剎那,隨後兩人的視線又匆匆分開。
「哇哦~」
周圍出現了一陣陣驚呼,路邊的人們面對有趣的靈魂配合上高超的技藝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讚美和鼓掌聲。
其實在生活中,有些人的魅力是不能單單地用年齡來衡量的。
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是因為他在每一個年齡段都向世界展示著自己不同的魅力。
周圍的一聲聲喝彩,以及女孩子們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驚訝以及艷羨,還有那種莫名的崇拜感,都在昭示著他表現出來的魅力。
「他好厲害,哥~你快看。」
妹妹醬伸出手拉著白鳥簡述的衣角,眼神中透露出驚喜的神色。
「是口琴,哥,他吹的是什麼曲子啊?」
「噢,蘇珊娜。」
白鳥簡述平靜地回答著,這段他曾經在晚會上給沐野原雪晗吹奏過,當時自己還讓對方氣的拔槍。
這一首並不算是什麼高難度的曲子,基本上初學者就可以做到,只是白鳥簡述還是能夠從中聽出他的不一般。
不是因為花里胡哨的技巧,只是因為平穩精準的氣息而已。
「哥,你肯定也會吧?」
妹妹醬仰起頭看著白鳥簡述,眼神中有著崇拜的神色,不知不覺中,自己哥哥是無所不能的,這樣的印象開始刻在了她的心中。
而且她確實也知道哥哥是會口琴的。
「嗯。」
白鳥簡述點了點頭。
「噢,哥,你要不要試試看啊?我覺得他沒有你吹的好聽~」
「回家單獨吹給你聽吧。」
白鳥簡述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其實是帶了口琴的,作為一個口琴大師,口琴基本上是不會離身的。
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來刻意去表現,著實是沒有必要,或許以前的自己會輕狂地掏出口琴,來表現自己高超的技術,然而現在卻著實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是來逛街的,不是來才藝表演的。
「soga,也好。」
剛開始是略微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隨後簡儀心中不免又有些開心可以聽到哥哥單獨吹奏給她聽。
然而,事實證明,有的時候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小老頭邁著歡快的步伐,冰藍的眼神瞟過一個個身影,最後目光停留在這對兄妹的身上。
他彎著腰,眼睛抬起,踩著音符站在了白鳥簡述的身前,他先是看了看妹妹醬一眼,露出和善的笑容,又將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兩個人之間,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眼神在空氣中交流了一下,小老頭將口琴從嘴邊拿開。
對著簡述笑了笑,然後開口道:
「young man, you y harmonica?」(年輕人,你會口琴嗎?)
入耳的聲音語調,是印象中歐美片中的老人腔調。
「一點點。」
妹妹醬在一旁拉了拉簡述的手,眼神中有些怯怯的。
看出了簡儀眼神中的擔心,他反手握了握她。
「啊,不要擔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
聽著白鳥簡述說著本國的語言,小老頭才反應過來,然後操著口音略微奇怪的腔調說起了日語。
他似乎看出了身前小女孩兒眼中的擔憂,費倫連連擺手,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我叫費倫。」
「只是想要讓你聽聽看我這首曲子怎麼樣?」
他那一雙幽蘭的眸子深陷進眼眶中,從中透露出來的滿是善意。
就像許久未見得友人一般,又有些像傾慕已久的追隨者一般。
在得到白鳥簡述點頭的那一刻,他用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微微低下了頭,嘴唇覆蓋上了布魯斯口琴。
不知道是被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給吸引住了,還是被之前費倫表現出來的口琴技藝給打動了,一群人駐足在了原地,在兩人的身邊自覺地圍成了一個圈。
費倫撫摸著口琴的手指並不好看,有些像乾枯的樹枝,是符合人們印象中的對於蒼老的幻想。
然而,下一刻,當一陣悠揚的聲調從他口中吐出,眾人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唇,眼睛微微睜大。
「哇」
不同於剛才如同玩鬧般的吹奏,費倫反而一改剛才的風格,只是第一段音符在空中盪起,一股高雅的氣息便顛覆了傳統的偏見。
如果有什麼顏色可以來形容的話,那或許只有藍色了。
不是他眼神中渾濁的冰藍,而是那種深邃的幽藍,那種濃郁到可以讓人沉醉的藍色。
vamos firme
是藍調口琴(十孔布魯斯口琴)經典的即興表演曲目。
不得不說這首曲子真的非常符合藍調口琴,幾乎能夠完美地擊中人們心中的情緒,只不過,白鳥簡述只是聽了兩段便察覺出來他的口琴是經過自己改裝的。
悠揚的曲目中滲透著優雅,不斷地撩撥著人們的心弦,配合上四周不明不暗的光線,剛好擊中了人們心底的藍色憂鬱。
這一刻,站在眾人面前的,仿佛並不單純地是一個老頭。
大師兩個字,不知不覺地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中。
這段即興solo的時間並不長,大概只有兩分鐘左右的樣子,一曲落幕,眾人眼神驚訝地看著費倫。
沒有理會周圍觀眾的反應,費倫抬起頭,一雙小眼睛散發出兩束精光:
「您覺得怎麼樣呢?」
沒有答話,白鳥簡述的目光看了看周圍的人群,手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從中取出黑亮的口琴,用手帕輕輕擦拭著。
做完這一切,他看向費倫,開口道:
「剛才的曲子似乎有些哀傷了,我覺得平安夜還是要歡快一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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