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囚九十七天

  「……」

  鶯鶯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遇見欽容算幸運還是不辛,因為此時剛從宮外回來的欽容,心情看起來並不算好。

  夜晚的風泛著寒意,她選擇的另一條近路平日裡守備最為森嚴,而今晚大概是因刺客的出現,所以鶯鶯一路過的有驚無險還算順利。

  避開暗衛,溜回寢宮脫下夜行衣藏起來,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等鶯鶯平安縮入榻上時,屋子裡靜悄悄的只余她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咚——

  鶯鶯手腳冰涼,縮在被子裡努力平穩著呼吸,她總算聽到系統誇了句:【宿主,厲害了啊。】

  遇見欽容讓鶯鶯爆.發出求生的本能,系統還從未見她動作如此乾脆快速過。

  鶯鶯根本就沒機會回話,很快,房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在房門被推開時,鶯鶯瑟縮身體抓緊榻下的薄毯,她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鎮定,聽到靠近的腳步聲。

  微弱的窸窣過後,鶯鶯感覺床榻下陷。欽容在上榻後習慣性將鶯鶯摟入懷中,入手卻是一片冰涼。

  同一時間,鶯鶯在滾入欽容溫暖的懷中,才知自己身上有多涼,不受控制哆嗦了一下,她感覺懷抱收緊了幾分,有溫熱的呼吸撲到她的臉頰上。

  【宿主,欽容正在低頭看你。】

  【別怪我沒提醒你哦,他好像看出你是在裝睡了。】

  在黑暗的環境中,鶯鶯雖然看不到欽容,但聽到系統的提醒後,好似感受到欽容落在她臉頰上的視線。心裡咯噔一下,不等鶯鶯做出反應,耳邊忽然想起欽容的聲音,他覆在她耳畔道:「鶯鶯身上怎麼這麼涼?」

  ……他發現她是醒著的了?!

  鶯鶯睫毛一顫,隨著欽容的話音睜開眼睛。房內無燭光,借著微弱的月光鶯鶯看到欽容模糊的側臉,裝出剛剛睡醒的模樣,她埋頭在欽容懷中輕蹭,軟著聲音問:「三哥哥怎麼知道鶯鶯是醒著的呀。」

  不給欽容說話的機會,她含糊著聲音好似隨時都能睡去,自言自語道:「三哥哥不在,鶯鶯睡得好不安穩。」

  「剛剛鶯鶯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姑母不要鶯鶯了。」

  「不只是她不要鶯鶯了,就連三哥哥也不要鶯鶯了,夢裡白茫茫的世界裡只剩下鶯鶯一人,也不知道是被誰推入了寒潭裡,裡面好冷好可怕……」

  隨口胡編著噩夢,鶯鶯其實是在暗示欽容自己身上為什麼會這麼冷。向來不會說謊又不懂掩飾情緒的她,這會兒演技真的就連自己都要騙過去,她問著欽容:「三哥哥你說這夢是什麼意思呀?」

  「是姑母要出事了嗎?」

  「還是我自己……」後面的幾個字還沒吐出,欽容就將手抵在她的唇瓣上。

  他『噓』了一聲,低聲打斷她的話:「不准胡說。」

  鶯鶯眨了眨眼睛望著他模糊的俊容,好似比剛才清醒了不少。

  也不知道欽容有沒有察覺到問題,總之他沒再追問剛才的問題。鶯鶯心下放鬆,勾住欽容的脖子在他唇瓣上親了一口,欽容安撫拍了拍她的後背:「快睡罷。」

  「這次三哥哥陪你睡,鶯鶯可不要再做噩夢了。」

  鶯鶯奔波了一晚上也是真的累了,輕輕應了聲,她意識逐漸模糊,被欽容摟著很快睡去。

  因為心中還藏著事,鶯鶯並沒有睡太久。等她醒來時,身側的人又沒了蹤影,她坐在榻上發了會呆,還在想著昨晚的事情。

  昨夜的博遠究竟是不是孔維?

  姑母和博遠口中慘死在荒野的閔化又是誰?他同姑母又是什麼關係?

  一串串的疑惑得不到答案,鶯鶯不由有些頭疼,就在這時曉黛和翠兒聽到屋內的聲響,端著托盤進來伺候鶯鶯梳洗。鶯鶯還記得昨晚宮裡鬧出的動靜,擔心博遠被抓牽連到姑母,鶯鶯故作隨意問道:「近來宮裡可有什麼鬧熱事?」

  曉黛不如翠兒在宮裡待的久,翠兒見曉黛搖頭,就開口回道:「奴婢倒是知道一些。」

  鶯鶯打了個哈欠:「那講來聽聽。」

  「……」翠兒不知鶯鶯心中所想,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戳到點子上。她先是講了幾個妃嬪間的趣事,見鶯鶯沒什麼興趣,她靈機一動想到個同太子殿下有關的事。

  「對了!」

  翠兒說道:「娘娘昨晚休息的早可能不知道,奴婢聽說昨晚宮裡鬧了刺客呢。那刺客也是倒霉,出宮時剛好遇上了回宮的太子殿下,幾人打了個照面,還好太子殿下身邊帶了左竹和右揚,出手打傷了他。」

  鶯鶯提起了興趣,她連忙追問:「然後呢?那刺客抓到了嗎?」

  翠兒正等著鶯鶯關心太子殿下呢,沒想到她最先問起的是刺客。想好的話又吞回肚子裡,翠兒搖了搖頭,「並未,那刺客狡猾的很,禁衛軍查了一夜都沒查到他的蹤跡,這會兒正在殿下書房外跪著呢。」

  「該罰,竟然連個刺客都抓不住,那以後真出了事可怎麼了得。」鶯鶯嘴上說著認同的話,心裡卻慶幸著那群禁衛軍還好沒抓到人。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鶯鶯沒一會兒就揮退了曉黛和翠兒。她獨自待在房中沉思,皺著眉問系統:「你說……昨晚的博遠會不會是孔維?」

  系統回道:【001號給的資料中並未有相關提示。】

  鶯鶯煩躁揉了揉臉頰,她發現眼下博遠和閔化的身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鶯鶯昨晚探知到的消息,她的姑母並未想要放棄報復武成帝,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回想著自己昨晚聽到的對話,鶯鶯看得出姑母對武成帝恨極了,正迷茫不知該如何勸阻姑母放棄復仇,鶯鶯腦海一閃忽然想起一個法子。

  「系統!」她急急問道:「你說任務是阻止姑母對陛下復仇對吧?」

  【對。】

  「那若是姑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死,那她不就不用復仇了?」

  鶯鶯腦子轉的慢,先前一直忽略了系統給她的提示。從昨晚她偷聽到的可以發現,姑母和博遠都不知那孩子沒死的事情,那她若是把那孩子找出來讓姑母同她見一面,那姑母不就不那麼恨陛下了?

  系統默了會道:【你說的不錯,但問題是你要去哪兒找這個孩子?】

  鶯鶯皺了皺眉:「既然你都知道那孩子沒死,就不知道那孩子現在在哪兒嗎?」

  【不知道。】

  系統嘆了口氣:【目前我只能探測出那孩子還活著,卻不知她在哪裡。】

  鶯鶯也沒氣餒,比起之前的無頭蒼蠅亂飛,至少現在的她有了目標和方向,「那我們就去把她找出來。」

  不提顧氏嫡女的身份,鶯鶯如今還是手握權勢的太子妃,系統咦了聲很是輕蔑:【就你?太子妃?到底是你有權有勢還是欽容有權有勢?】

  「有什麼區別嗎?」鶯鶯臉皮很厚,「三哥哥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前世就是如此,在沒被鎖入金殿時,鶯鶯常借著欽容手底下的人橫行皇城,打砸搶是常有的事。

  不過前世鶯鶯都是讓欽容的人陪自己胡鬧,而這次她是有正事要做。想到此次的事情牽扯到的是姑母和武成帝,鶯鶯猶豫了番問:「我可以把這件事告訴三哥哥嗎?」

  若只是幫姑母找孩子,鶯鶯會毫不猶豫找欽容幫忙,麻煩的是這件事還與武成帝有關。說來活了兩輩子了,鶯鶯至今都看不透欽容對他父皇到底是什麼態度。

  要說尊敬喜愛,然而得知武成帝被『孔維』害死時,欽容竟直接讓顧凌霄把人就地斬殺,以他的性子絕不該如此輕鬆了事。

  可要說沒有感情,在武成帝重病臥床期間,欽容日日過去照看疲憊不堪,不僅沒有趁機逼宮上位,反而還下令殺了幾名無用的御醫。

  鶯鶯本人對武成帝的感情並不深,尤其是得知他害過姑母之後,如今她怕的是欽容對他父皇的感情,擔心他發現姑母對武成帝下毒的事,再反過來對姑母出手。

  系統是不建議鶯鶯把這件事告訴欽容的,然而這件事關係太大,鶯鶯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若鶯鶯什麼都不同他說,難保欽容自己發現問題,這樣會更難辦。

  鶯鶯想明白後,出了寢宮往書房走。

  遠遠的,她就看到幾名身穿鎧甲的禁衛軍跪在房外。外面天寒地凍,這群人就算臉色蒼白都跪立著一動不動,鶯鶯見到他們忽然就生出一些愧疚感,快步經過他們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三哥哥……」

  鶯鶯來的不巧,她進屋後才發現屋內還有裘郁幾人,他們圍在桌邊似在商討著什麼,聽到推門聲集體抬頭。

  鶯鶯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她進屋的腳步頓住,反應過來後結結巴巴道:「你們都在啊……」

  「那、那我等會兒再過來好了。」

  正要出去,被圍擋在書桌後的男人低悅開口:「不用出去,鶯鶯在旁邊坐著就好。」

  隨著這道聲音一出,擋在書桌旁的幾人很自覺往旁邊靠去,很快,書桌後露出欽容俊美的面容,他手撐在桌面支著下巴,漂亮漆黑的眸子正溫柔望著她。

  「很快就說完了,不會讓你等太久。」

  鶯鶯看了眼窗邊的美人榻,自從她來過書房後,旁側的案几上總會擺些零食糕點。要是以往,鶯鶯定會坐在一旁邊吃邊等,不過等靠近後她臨時改變主意,去了書房角落的小書桌那兒坐著。

  這是欽容為了方便她練字特意支的。

  「你們說你們的,我就在這兒練字,不會打擾你們。」見顧爹爹不在這幾人中,鶯鶯放鬆不少,拿起筆小聲說了句。

  大概也是見慣了欽容縱容鶯鶯,幾人面不改色很快又商討起剛才的事情。鶯鶯本無意去聽,但在聽到『兆時』二字時還是不由抬起了頭,欽容察覺到後側頭望了過來,鶯鶯趕緊又垂下目光。

  裘郁說:「陛下這個時候有意召安平王回來,臣覺得不得不防。」

  另一人冷哼聲道:「陛下這還沒決定把安平王召回來呢,五皇子和八皇子那邊已經準備迎接了,二皇子可氣壞了。」

  從兒時起,五皇子和八皇子就同兆時關係好,前世兆時倒台後,他們二人也很快不知去向。二皇子是不屬於欽容黨與兆時黨的第三方,只是慶王爺死後,他已經徹底失勢翻不起身。

  鶯鶯暗暗聽了會兒,這才知近日武成帝龍體欠安,已經幾日罷朝不理朝政。雖然御醫嘴上說著無事,但武成帝敏感多疑,大概是察覺到問題怕欽容藉機出手,所以才想把離開的兆時召回皇城,想要讓他們互相牽制。

  算起來,兆時也已經離宮半年多了,鶯鶯至今還記得曉黛給她帶回來的信。

  想起這個名字,鶯鶯心中無端一疼,她心思恍惚在紙上寫著字,都不知道裘郁他們是何時離開的。

  「等久了嗎?」直到欽容走到身後,鶯鶯才發現這房中只剩他們二人。

  自身後把人擁住,欽容將手臂撐到她面前的書桌上,有微涼的發垂落在鶯鶯臉頰,欽容低頭望向桌面笑道:「讓三哥哥看看鶯鶯的字有沒有長進。」

  鶯鶯隨著欽容的目光往紙上看,在看清紙上寫的字時驚得沒握穩手中的筆,不知何時,她竟在紙上寫了兆時二字!

  「三哥哥……」鶯鶯有些慌了,伸手捂住紙上的字跡,她連忙回頭去看他。

  然而欽容已經看清紙面上的字,他的神情淡淡相較於之間平了些,拂開鶯鶯的手定定望著紙上的二字,他輕飄飄問:「鶯鶯是想兆時了?」

  鶯鶯搖了搖頭,她抓住欽容的手解釋:「我剛剛亂寫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欽容任由她抓著,近距離下他身上清清淡淡的雅香與墨香融合,特別的好聞。此時就是這好聞的氣息將鶯鶯完全包裹,鶯鶯被欽容擁在懷中坐也不是離開也不對,握著毛筆的右手被欽容抓住。

  「放鬆。」感受到懷中的僵硬,欽容拍了拍鶯鶯的手示意她放鬆。

  他向來將情緒隱藏的很好,讓鶯鶯根本無法摸透他的想法。如同木偶般被欽容握著手寫了幾個字,很快紙面上又落了『兆時』二字,比之剛剛兩字力透紙背、筆勢藏鋒,鶯鶯無端在這二字中看出殺意。

  「鶯鶯想讓兆時回來嗎?」細細端詳寫好的字,欽容摩擦著鶯鶯的手背。

  鶯鶯剛才聽得了不少信息,自然知如今的皇城是龍潭虎穴,兆時的回來反而會掀起新的戰局。

  「我不想。」她實話實說,比起朝堂紛爭,鶯鶯更希望兆時留在落安,好好當他的閒散王爺。

  欽容聞言低低笑了兩聲,他用下巴輕輕蹭過鶯鶯的臉頰,帶著幾分笑意道:「他回來不好麼?兆時回來了,就有人陪著鶯鶯玩了。」

  真正算起來,鶯鶯雖然看上了欽容的臉總愛糾纏著他,但她從小其實是和兆時關係最好、最親近。

  聽到欽容的問話,鶯鶯鼓了鼓腮幫有些不開心,是為了安撫欽容也是說的實話,她悶悶道:「我才不要再和他玩,三哥哥是忘了兆時去了落安後怎麼對待我的嗎?」

  又怎麼可能不傷心,雖然那封信已經撕毀了,但上面的字字句句她依舊記得清晰。

  是兆時不准她再糾纏他的,也是兆時先厭惡嫌棄了她,如今二人站在對立面上,就算兆時不做出這些事情,二人也很難再回到最初。

  看到鶯鶯臉上的落寞,欽容鬆開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視線相對中他的語調緩和,「如此,那三哥哥就算殺了他,鶯鶯也不會心疼的對嗎?」

  鶯鶯在聽到『殺』字時不由睜大了眼睛,嘴上說不出違心的話,因為她很清楚欽容並不只是同她說笑。

  喉嚨有些發澀,鶯鶯澀聲喊著他:「三哥哥……」

  欽容已經從她的表情中得到想要的答案,唇邊彎起很淺的笑容,他沒再為難她,「怕什麼,三哥哥不過是隨口問問。」

  將人從椅子上抱起來,欽容沒再追究鶯鶯寫了兆時的名字。走到美人榻邊,欽容坐下讓鶯鶯坐在了自己腿上,他摟著人輕輕吻了起來,鶯鶯抓上他的衣袖沒有反抗,被動承受著這個還算溫柔的吻。

  「餓嗎?」吻過後,欽容拿起桌邊的糕點遞到鶯鶯唇邊。

  雖然嘴上說著不餓,但鶯鶯還是張口含住了那塊糕點。甜膩膩的奶香在口.齒間流轉,是她平日裡最喜歡的味道。

  又被欽容餵了幾塊後,鶯鶯想起自己身上的正事,「鶯鶯過來是有事同三哥哥說的。」

  並沒有把姑母的事完全告訴欽容,鶯鶯只是說:「這些日姑母心情不好,總是夢到她那早夭的孩子,可能是受她的影響,昨晚鶯鶯沒夢到了姑母的孩子。」

  「三哥哥還記得鶯鶯昨晚做的噩夢嗎?」有了昨晚的鋪墊,鶯鶯很多話自然順出:「夢裡姑母之所以不要我,就是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孩子沒死,只顧著寵她就不在意我了。」

  鶯鶯也不是想騙欽容,只是若是實話實話,她無法向欽容解釋自己從何得知姑母的孩子沒死。總之她也是要尋人,索性不如直接告訴欽容她想做什麼,至於起因,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欽容聽完後問:「鶯鶯想查當年之事?」

  鶯鶯點頭:「我想知道當年姑母生產時,都有誰在裡面都做了什麼。姑母一直夢到那個孩子,我想她應該也是覺得她還活著。」

  欽容略微沉思,「鶯鶯也覺得她還活著?」

  「不管是生是死,總要求個明明白白。」

  這畢竟涉及到皇家子嗣,尤其還是皇后的孩子。鶯鶯很清楚,若是這件事查不出問題也就算了,真要查出什麼事,將會掀起一陣大風波。

  原以為欽容不會輕易答應,而他在聽完鶯鶯的想法後卻輕易點了頭:「好,既然鶯鶯想查,那一會兒我讓右揚去宗人府調卷宗。」

  「只是此事不宜張揚,鶯鶯一切行動都要同三哥哥商量,絕不能獨自行事。」

  鶯鶯明白,這件事畢竟與武成帝有關,就算欽容不說,她也會小心翼翼不讓武成帝察覺。

  武成帝身子虛後,欽容每天要處理的瑣事也更多,見他桌上還有一摞奏摺沒有處理,鶯鶯沒再打擾,只是在臨走時求了句:「外面這麼冷,三哥哥可以讓那群御林軍回去嗎?」

  欽容已經回到了桌後,他坐在椅上翻閱著手中的摺子,聞言略驚訝抬眸,「鶯鶯心疼他們了?」

  鶯鶯自然不能說是因為愧疚,她『啊』了聲給自己找了個好理由:「鶯鶯是在為三哥哥的名聲著想,外面可都說太子殿下溫潤好脾氣呢。」

  的確有為欽容的名聲做考慮,更重要的事如今罰也罰了,想來那群人也在外面跪了整日。

  只是鶯鶯並不知道,欽容所有的溫柔好脾氣都只留給她。

  等鶯鶯離開後,欽容看了會兒摺子忽然喚:「右揚。」

  站起身重回角落的小書桌,他拿起剛剛鶯鶯練字的那張紙一點點揉碎,「既然太子妃替他們求了情,那孤就饒他們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