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森林水泊百里行
森林暗處，戰士們動了起來。
連日被追殺的遭遇，早已讓戰士們習慣了緊急出動，這兩天過的已如置身天堂般了。
有吃有喝，殺敵容易，沒有大批戰友犧牲，殺敵也變得輕鬆異常。
所以，凡是弗拉基米爾同志的命令，戰士們想都不想立刻遵照執行。
五分鐘後戰士們已穿戴好了行裝，陸飛再次嚴令必須在軍服外套上德軍軍服。
一是天氣冷了士兵們沒有冬裝，多穿一層可以取暖；二是萬一被空中飛過的德軍飛機發現，不一定馬上認得出他們。
隊伍隨即開拔，向東緩緩而行，陸飛和伊萬在前探路，大隊人馬在森林中穿行。
此時天光大亮，一縷縷陽光透過疏鬆的針葉林灑在森林各處，能見度相對較高。
整支隊伍只發出行進時踏踏的腳步聲，保持著相對安靜，隊伍一路穿行跋涉在森林中，兩個多小時後，前方出現了一個湖泊。
能看的見邊際，卻不能涉水而過。
陸飛止住了腳步，取出望遠鏡觀察，鮑里斯也走了上來。
兩分鐘後陸飛拍拍他，回頭走進了森林。
陸飛招招手把軍官都叫了過來，蹲在地上指著地圖道：「兄弟們，出發時看地圖，沒料到這個小湖的面積這麼大，看來涉水是過不去的。
要繞過小湖得往南走上10公里，關鍵是這段路會讓我們脫離森林的遮蔽，進入到草原上，這可太不太好，畢竟苟著才是我們還活著的理由。
所以只有一條路走。
做木筏渡過面前的湖泊。」
鮑里斯點頭道：「的確如此，德軍並未發現我們的蹤影，我們還是安全的，就算渡河時被發現了，德軍除了能派飛機轟炸掃射我們，要運送裝甲部隊進林區不太現實，就算派步兵追上來，他們一樣面臨著渡河問題。」
陸飛點點頭又搖頭道：「不，儘量不讓德軍發現，鮑里斯，我們繳獲的德軍補給中有草繩之類的東西嗎？」
鮑里斯搖頭道：「沒有，不過我們不少戰士戰前是農民，動手能力不差，我們可以搓樹皮或用藤蔓做繩子來綁木筏，小弟我就曾經是個木匠。」
陸飛站起身來，下令道：「鮑里斯你選一半力氣大的士兵出來，最好找一些有伐木和做木筏的熟手出來，抓緊時間在林子裡打造木筏，至少要搞兩到三個木筏，一次性可以運送20人過河。
再選20人把籮筐放入河中，派幾個有經驗的同志捕魚，爭取午餐用河魚解決問題。
剩下的人挖無煙灶建營地，我們在這兒修整準備，天黑再過河。」
一聲令下後，大家動了起來，陸飛倒沒事可幹了。
他帶著KV兄弟和伊蓮娜往北部森林探索，很快發現了一隻棕熊和一頭公野豬。
在不能開槍的前提下，棕熊他們是搞不過，只得避開，可憐的公野豬卻被插上了十幾柄飛刀，無助的倒地後被他們扛了回去。
兩點時，戰士們都吃上了烤魚，每人還分了不少野豬肉，好好的補充了一把蛋白質。
下午5點過後，還真就在幾十個戰士的努力下，紮好了三個木筏。
熬到天黑，他們把木筏放下水，測試了載人的效率和性能。
7點過後，三個木筏搭載了20個戰士，在有經驗的戰士掌舵下，用長長的樹幹當撐杆向對岸划去。
十來分鐘後，他們便撐到了幾百米寬的對岸，隨後木筏又一趟趟的回來接人，到晚上8點半，所有的蘇軍士兵都過了河。
陸飛下令把綁縛木筏的樹皮繩和藤蔓全部切斷，讓樹木順流而下消滅了渡河的痕跡。
接著他們一路往東，再沒有什麼天然的地形阻礙，倒是有不少湖泊河流在他們行進森林的北側，給這支小部隊提供了大量的河魚作為食物補給。
——
11月1日。
他們在森林和草地間隔的大片無人區內已前進了5天。
隊伍非但沒有被飢餓和寒冷擊垮，士兵們反而因為攝入了大量蛋白質，臉上有了血色，隊伍的自信心也強了許多。
這段時間除了空中不時有德軍和蘇軍的飛機悠忽飛過，身後，德軍根本沒有追上來，讓一直擔心被德軍追擊的鮑里斯和彼得師長大大的鬆了口氣。
這才對陸飛一直注意隱藏蹤跡的做法稱讚有加。
這段時間部隊每天只行軍十幾公路，且只在夜晚行軍，白天則睡覺加捕獵來儲存糧食，這種苟起來的作風，終於用效果告訴了大家，能保命才是真王道。
早上9點，士兵們從樹林中的無煙灶旁被一一喚醒，現在大家身上只有兩天的口糧了，好在前方十幾公里外就是沃洛科拉姆斯克。
通往莫斯科重要的公路節點。
此時隆隆的炮聲不時傳來，前線正在激戰。
一行人繼續上路了，越來越靠近前線，隊伍的行動也越來越謹慎，不間斷用尖兵在前開路和偵察，有時陸飛自己也跑到最前面偵察敵情。
一個小時後，他們走進一片只有上千平米的小樹林，前方隆隆的炮聲愈發響亮，陸飛和幾個軍官都前出到森林邊緣觀察。
前方一公里左右有處低矮的山坡，山坡底下的低洼地里德軍布置了一個炮兵陣地。
陸飛對二戰德軍大炮不熟悉，只看的出這些大炮有兩個輪子，炮管長度在3米左右。一共有12門這樣的大炮，正揚起炮口向東方射擊。
有上百名德軍的炮兵在操作火炮，還有一個無線電兵在窪地邊緣戴著耳機大聲說些什麼，然後炮兵就調整炮口再次射擊。
炮兵陣地幾百米外停著不少軍車和騾馬，還有一群德軍士兵圍在周圍保護，看人數應該在七八十人左右，大概是半個連上下的兵力。
陸飛看完了德軍的軍力和方位情況，小心的退出去幾十米，警衛連的軍官和KV兄弟們不自覺的聚在了他身邊。
他們要商量一下怎麼辦，做生死攸關的決定。
鮑里斯首先皺眉道：「這是德軍的105毫米le.FH18榴彈炮陣地，一共有12門炮，是一個步兵團的支援炮火，前方的戰鬥至少是團級以上的規模。
我們的兵力比德軍的炮兵部隊及保護的步兵兵力少一半。
弗拉基米爾同志，我的意思是我們繞過這一段，從別的地方迂迴，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犧牲。」
陸飛皺皺眉沒有第一時間表態，維克多卻脫口而出道：「不，我們繞不過去，附近都是德軍的進攻前線，我們面對的德軍炮兵陣地的左右和前方應該有德軍大部隊。
我是炮手出身，知道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中程炮兵陣地的位置，它周圍一定是裝甲或步兵部隊最密集的區域，他們要發動大規模進攻了。
你們都看到了，德軍的炮兵陣地為什麼設立在小山坡後面？是為了處於反斜面，用山坡擋住我軍的反擊炮火。
這是近距離炮火，看他們的炮口高度，轟擊目標的直線距離應該不超過5公里。」
鮑里斯和三位排長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專業炮兵的話不會錯，臉色愈發凝重。
陸飛此時卻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我們幾天前殲滅了一隻德軍連隊，我記得繳獲了兩門迫擊炮，我們有士兵會用嗎？我發現鮑里斯一直讓同志們拆裝後攜帶著。」
鮑里斯點頭道：「是的，這只是普通的迫擊炮，有什麼不會用的，我們自己的迫擊炮炮彈打光了，所以才扔了。德軍的兩門迫擊炮我們有炮手會用，還有30枚炮彈左右。」
陸飛笑道：「那就行了，我有辦法了。
說說我的建議，我們千辛萬苦到了前線，目的是穿過戰線回到祖國和大部隊。
但我覺得大家對險惡的局面沒有足夠的認識或者風險意識，我們即將面對強大的德軍野戰部隊，不再是後面維持治安的小股部隊。
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沒有這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鬥決心，我們註定會倒在回家的路上，而且是不光彩的背後中槍。」
彼得師長的擔架被抬了過來，聽到了陸飛的話，點點頭開口道：「弗拉基米爾同志是真正的戰術大師，這些話說的非常是時候和必要，雖說我們急著回家，但千萬不要以為只要繞幾圈就能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
一定會經過一場惡戰，我們要做好犧牲的準備，最後哪怕是一個人突出去，把我們這些人一路上的所作所為告訴大本營，都是值得的。」
伊蓮娜歪歪頭看著一臉凝重的軍官們，拉拉身邊的伊萬衣角輕聲道：「大家這麼嚴肅幹什麼，不就是打國鬼子嘛，這也太簡單了吧。」
她聲音大了一點，導致所有的軍官都盯著伊蓮娜，眼中都是問號。
伊蓮娜被大家盯得心慌，低下頭喃喃道：「笨就聽聰明人的唄，反正我們一直聽弗拉基米爾大哥的，有什麼好想的，笨蛋一思考，上帝也發笑嘛。」
雖然警衛連的軍官都覺得話很刺耳，還是覺得話糙理不糙，弗拉基米爾同志的確小陰招和不要臉的招數很多。
大家又齊齊看向了陸飛。
陸飛聳聳肩道：「打這一仗其實並不難，困難的是我們把國人的炮兵打完後，就沒退路了！
必須立刻向前線沖，否則炮兵陣地附近的德軍合攏過來，那我們就真完了。」
鮑里斯抓抓頭道：「弗拉基米爾同志，你就先說說怎麼幹掉炮兵陣地上近200個國鬼子的辦法吧，之後的事情現在看不到也管不了，隊伍不能長時間在這兒逗留。」
陸飛笑道：「其實你們都陷入一個誤區，第一是我們要去主動進攻德軍的炮兵陣地；第二是我們只有120人不到，而且火力也就幾挺機槍。」
維克多疑惑的問道：「難道不是嗎？你說的兩點不是事實嗎？」
其他軍官也是一臉的不解，個個都覺得自己的腦容量不夠，連事實都分不清了。
陸飛嘿嘿一笑道：「不，我們不主動進攻德軍炮兵陣地，德軍士兵會來進攻我們的，然後被我們布置好的機槍、衝鋒鎗、步槍一一打倒。
不要以為我說的是天方夜譚，我提醒大家一點，我們可是有迫擊炮的，如果有兩門迫擊炮對著德軍的炮兵陣地不停開炮，他們會怎樣？」
維克多一拍伊萬的大腿，恍然大悟道：「迫擊炮的炮彈隨時可能引爆德軍榴彈炮的炮彈，他們一定會立刻對我們迫擊炮陣地發動進攻。」
陸飛接著道：「所以我說我們不止一百來號人，德軍榴彈炮陣地上的炮彈就是我們的炮兵部隊，是我們最強大的援兵！」
所有人俱都大喜，這仗好打很多了，守株待兔總比在空曠的草地上衝鋒要強上百倍。
鮑里斯高興之餘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慎重道：「弗拉基米爾同志，那萬一德軍掉轉炮口對準我們所在的森林開炮怎麼辦。」
維克多在旁不由啞然失笑，回答道：「這是105榴彈炮！根本打不了這麼近的距離，就算它要直瞄射擊，那也得從低洼地里拖出來，等它在空地上打樁建立炮兵陣地，MG42和DP機槍早已把炮位上的炮兵打死好幾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