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驥星河，李元霸自行覺醒出氣的力量，在人們看起來要快了很多。

  他承受了核爆洗禮，睡了三天的時間，醒來之後就已經擁有了氣的力量。

  科研小組認為，是基於李元霸的身體素質強於當時的驥星河，且精神意志要強於驥星河。

  科研小組推測，是因為李元霸並沒有全速逃離核爆洗禮，於是承受了更強、更致命的核輻射。

  科研小組提議，如果要再次進行恩賜覺醒的實驗，在滿足強大的精神意志、罡勁或丹勁的前提下，參與實驗者應該嘗試同等量級或更高量級的核輻射。

  基於這些認為、推測、提議等，人們得出了很多結論，其中更能夠被稱之為公認的結論是：李元霸會強於驥星河。

  聯邦個人武力最高的那座山，現在還是驥星河，但未來絕對不是。

  「我做了一個夢。」

  李元霸沒有絲毫的隱瞞，給驥星河講述了他的那個夢。

  場地是在醫療室內，除了驥星河之外，還有李征帆。

  雖然李元霸現在還是一個很嚴重的輻射源，普通人接觸就會受到輻射傷害，但無論是驥星河還是李征帆都不需要擔心。

  前者巴不得輻射多一些，後者的身軀外殼由鎢鋼合金構成，防輻射能力超強。

  「提著刀的……少女？」

  李征帆眼神如果可以閃爍的話，現在一定像是斑馬線盡頭最後幾秒的綠燈。

  坐在一張病床上的李元霸，瞥了李征帆一眼。

  「是驥榮欣月。」

  李征帆長哦了一聲，語氣有些遺憾：「我還以為你有女兒了呢。」

  帝國對於聯邦的情報掌握，很難細節到李元霸有沒有孩子這件事情上，而李元霸已經年過三十，有個女兒並不奇怪。

  「不過，為什麼李安邦將軍，會擋在驥榮欣月的身前，還提著刀？他不會用刀啊，我聽說老頭子倒是挺會用刀的，而且最應該擋在驥榮欣月身前，不管是面對什麼，是這樣的吧？」

  這是李征帆的疑問，而隨著他的這個問題，很多人產生了疑問。

  李安邦將軍？

  面對李元霸的時候，不應該稱之為我們的父親嗎？就算是稱之為——我們的元帥父親，也不過分啊。

  反而是直呼李安邦將軍，很過分。

  但更過分的還在後面。

  李元霸語氣無奈的說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老頭子死了，上山的時候就死了。」

  老頭子驥星河表情不變，畢竟是兩個重傷員，他還能怎麼辦？

  就他現在的實力，真要是發飆來一巴掌，李征帆、李元霸這兄弟二人都得死。

  鎢鋼合金的金屬外殼擋不住，才獲得氣的力量，還沒能清除體內核輻射的李元霸同樣擋不住。

  人們有些緊張，又不怎麼緊張。

  如果眼中只有黑暗，就會認為驥星河有殺死李元霸的理由，而最好的機會，就是在李元霸歸來之後，由驥星河給李元霸查探身體狀況的時候。

  可驥星河沒動手，那就算是眼中只有黑暗的人，也不會認為驥星河現在會對李元霸出手。

  「咳。」李元霸或許是想到了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又或許是想到了他早晚有痊癒的時候，看著驥星河解釋道：「我說的的是夢裡。」

  驥星河終於開口。

  「就算是在夢裡，驥榮欣月也不需要李安邦擋在她身前。」

  「做夢嘛，沒必要那麼較真。」

  「我覺得，有必要較真。」

  驥星河略微沉吟，基於他的權限，啟動了最高級別的保密協議機制，然後說道：「我當時也做了夢，九個。」

  「恩？」李元霸突然笑了起來：「老頭子，雖然我肯定是會超過你的，但你在很多方面依然是聯邦第一人，所以，在這方面沒必要跟我比吧？」

  能夠聽出來，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這也是必然的，不說自行覺醒了氣的力量，就有機會跟驥星河一樣，覺醒出恩賜的力量。只說從他覺醒的那一刻開始，李征帆的命運就不用再擔心了，如何能不開心呢？

  驥星河沒搭理李元霸，簡化了夢境的內容，把九個夢給說了出來。

  認真傾聽的兄弟二人，以及更多人，都產生疑問。

  「驥將軍，關於這件事情，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呢？」

  這是來自於外面的問題。

  驥星河回答道：「我說過，學我者生，似我者亡。」

  李元霸很理解的補充道：「一味的模仿只會帶來失敗，關於我們會做夢的事情，並不一定是必然的，說與不說，科研小組會有評判的，不懂的人別多嘴。」

  提出剛才那個問題的人有些尷尬，真要說懂不懂，科研小組也沒有這兩個人懂啊，畢竟科研小組只是有十幾個人，得到了驥星河的恩賜。

  至於李元霸的恩賜，雖然預期會比驥星河覺醒恩賜的時間快，用不了三年的時間，但科研小組也認為三兩個月肯定是不夠的。

  「白毛猩猩啊……」李元霸補充完了之後，就笑呵呵的看著驥星河：「怪不得你收編了那個叫六耳的猩猩呢。」

  驥星河沒有回應，而是看著李征帆。

  李征帆已經完成了思索，他雖然有一些問題，但並沒有提出來，而是看著驥星河說道：「或許，這就是恩賜的特性。」

  李元霸一聽這話，也開始思索了起來，相關人員亦如是。

  不知不覺間，李征帆的話已經開始被很多人認同，不再去思考他背叛了聯邦，以及還會背叛聯邦的可能性。

  「人為什麼會做夢？關於這一點，在我去帝國之前，依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科學解釋。我想，十三年的時間過去，應該也沒能做出完全的解釋吧？」

  李征帆的問題，得到了專業人士的肯定。

  「是的，李征帆將軍，就目前而言，我們普遍認為夢境的出現是由生理和心理兩方面的原因造成的，而生理和心理這兩方面，又能夠概括為人們神經系統的感知、記憶、存儲等功能，在這些功能之下所產生的夢境，被認為是蘊含著人們潛意識中的願望和情感，可以形容是對內心世界的探索。

  但即使是在我們已知的這兩方面，也依然無法解釋夢形成的機制原理。因為基於這種理論，可以認為夢境中所形成的事件及場景，都是來自於人們已有的認知以及記憶，這其中記憶所包含的內容有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感覺等。

  可問題是，為什麼人們有些時候會夢到自己從未見過的事物呢？有些夢境，又為什麼會涉及到現實中還未發生過的未來呢？從《周公解夢》到弗洛伊德的《夢境解析》，都在說明夢境並非只是心理活動以及想像。

  關於夢境對未來的揭示，不嚴謹的也可以說成是預知，如果嘗試從量子力學的角度來分析的話，就要說到七十年前的2022年，貝爾不等式被通過光子糾纏證明不成立……」

  「停！」

  李征帆打斷了科普，畢竟涉及到了量子力學，從李征帆、驥星河、李元霸三人的角度來看，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他們學不會，甚至聽不懂。

  「解釋不了的問題，沒必要解釋，就像是古人不懂得火焰產生的原理，卻能夠製造和使用火焰一樣。」

  李征帆略微停頓，語氣變的肯定起來。

  「我認為，你們兩個的夢境，是精神意志的一種意識具現化，在你們都遭遇了核爆洗禮的生死存亡時刻，你們的精神意志都對核武器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就導致了，在胖虎的夢境中，聯邦直到最後時刻都沒有使用核武器。在老頭子你的夢境中，一次又一次的被艾達康和帝國使用核武器傷害。

  還有身體的原因，正在遭受核輻射破壞的身體，同樣能夠導致這兩種對核武器恐懼的夢境出現。唯心一點，我認為如果你們在夢境中，即你們的精神意志，無法克服對核武器的恐懼，你們就會死。而一旦你們克服了這種恐懼，你們就能夠通過核輻射覺醒出氣的力量。

  你們都成功了，但你們的恐懼卻不一樣，你們克服的方式在夢境中的具現也不一樣，也可以說是你們的精神意志其實是有所區別的，而這也就意味著，你們覺醒的氣……或者是老頭子你已經覺醒的，胖虎以後會覺醒的恩賜，在特性上是有所區別的。

  就像是，武帝一世得到的恩賜特性，對於它以及它的子孫後代的精神意志而言，是有所區別的。」

  李征帆結合李元霸、驥星河兩人的具體經歷，再一次提出了恩賜是具有特性的說法。

  並提出了一種設想。

  「我認為，我們可以把已知的四種恩賜特性，進行分別的定義。而關於這一點，我想，在之後胖虎覺醒出恩賜能力，並嘗試進行恩賜的時候，可以從成功率相關的統計數據上看出來。」

  「四種？」李元霸提出了疑問。

  「武帝一世得自於第三文明的恩賜，武帝三世自行掌握的一種恩賜，它會把繼承的恩賜能力傳給艾達康，就說明它已經掌握了另一種恩賜特性，也可以說是神之血。你，老頭子，加起來一共有四種。」

  「恩賜的成功率？」驥星河也提出了疑問：「帝國的恩賜，似乎沒有失敗的情況出現。」

  「只是在武帝二世、武帝三世的時代，沒有出現過恩賜失敗的情況。」李征帆解釋道：「但在武帝一世的時代，能夠獲得恩賜的都被稱之為天選者，而非大貴族都有的特權。所以，恩賜成功與否，應該和兩個方面的因素有關。

  第一，特性相同，即和精神意志有關的信念，被恩賜者是否和恩賜者相同、類似。第二，恩賜者所擁有的氣，是否強大到可以忽視特性不同的程度。」

  驥星河、李元霸同時點頭，認可了李征帆的說法，雖然這一說法還需要時間以及更多人的參與來證明，但他們都能夠感覺到，李征帆已經推測出了事實。

  李征帆略微沉吟，看向了李元霸。

  「你的恩賜特性，我認為可以定義為——核武。」

  「恩？」

  「驥星河對於核武器的恐懼，在他知道核武器的存在時就有了。因為對於普通人來說，核冬天這種說法是絕對的主流，我相信，直至今日，還有很多人認為聯邦的核武器，能夠把整個蔚藍星炸成碎片。

  這和懂不懂核武器的破壞力，以及蔚藍星的體量無關，只是源自於人們內心深處對於這種武器的恐懼。

  但你不一樣。」

  李征帆略微停頓，繼續說道：「你出生在軍人家庭，從小就對聯邦的各種武器如數家珍，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給你帶來了一些影響。比如，核武器是戰爭的最大利器。

  所以你關於核武器的恐懼，並不是帝國對聯邦使用了核武器，而是聯邦為什麼不對帝國使用核武器。

  你夢境的最後一幕，讓我來解讀的話……你認為聯邦不顧一切的使用核武器，會給包括你在內的很多人帶來毀滅，但你不在乎，如果到了需要使用核武器的時候，你願意用你自己為誘餌。因為核武器對於你來說，就是武器，像是你覺醒的氣一樣。

  恩，就是這樣，所以我建議，把你的恩賜特性定義為核武，代表著不顧一切的投入到戰爭之中，不管是針對帝國的戰爭，還是針對第三文明的戰爭，或者是……」

  內戰？

  李元霸沒有說出李征帆沒能說出來的話，而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人形核武。」

  「有什麼區別？」

  「更霸氣一點。」

  「……」

  這當然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李征帆又看向了驥星河。

  「你自己分析？」

  「你來吧。」

  「好。」

  李征帆再次開始。

  「老頭子的夢有些複雜，九個夢很多，而且這些夢裡面看起來很相似的那些夢，代表的意義其實完全不同，這說明……人老了，想法就會更多。」

  李元霸贊同道：「我同意，等有時間，我跟你說說他在一些事情上，是多麼糾結多麼猶豫，看起來莽的不行，其實是畏首畏尾的。」

  「……」驥星河終究是沒忍住：「等你們兩個的身體狀態差不多了，我會來看你們的，到時候，你們兩個一起上。」

  李元霸興奮無比。

  李征帆卻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我最開始是文職來著，拿的是專業技術軍銜，後來也是直接轉成了指揮官。」

  這個說法，讓人們有一種熟悉感，轉瞬就想到了另一個人，於是通過屏幕看向這兄弟二人的眼神，都有些同情。

  因為另一個人，被驥星河當眾打斷了腿。

  說起來，從軍銜上看，這兄弟兩都沒法和那個人相比，哪怕是犧牲之後被追授為上將的李征帆也不行，因為那個人當時是中將軍銜，現在就是上將軍銜。

  「老頭子，今時不同往日了，我也有氣的力量了。」

  李元霸嘴硬的很。

  驥星河沒搭理，李征帆也趕忙把話題拉了回去。

  「你的夢境雖然非常複雜，但總體而言是能夠概括的，我認為，是絕望之中的希望。」

  李征帆說道：「所以，你的恩賜特性，我建議用希望來形容。恩，考慮到胖虎的特性非要加上人形的前綴，你的恩賜特性如果要加前綴的話，就是——人類希望！」

  驥星河不置可否時，李元霸卻提出了疑問。

  「不應該是復仇嗎？或者是傳承，守護之類的。」

  李征帆微微搖頭。

  「這些，都是希望的一種具現。」

  李元霸有些不滿：「聽起來，人形核武比人類希望要差一點啊。」

  「只是稱呼而已。」李征帆安慰道：「而且，你換個角度來想。每個人都可以被稱之為人類的希望，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成為人形核武。」

  「有道理。」

  驥星河打斷了這兄弟倆，問道：「武帝三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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