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5. 將星隕落(710)
「沙頭領莫慌！俺老張來也！」
張飛大喝一聲，瞬間成為了全場目光的焦點。
「張……張飛！」
甘寧的副將嚇得牙都在哆嗦，畢竟張飛的赫赫凶名天下誰人不知？
「將……將軍，怎麼辦？」
看到張飛還直直地朝著這邊過來了，副將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看向甘寧。
「咳咳……退下，我……咳咳……來……」
甘寧此刻連說話都費勁兒了，宛如行將就木之人一般，打馬來到張飛對面。
「甘寧！今日我老張必與你分個死活！」
張飛蛇矛一指甘寧，但是眉宇間似乎對甘寧的情況頗有遲疑。
甘寧懶得說話，光是說幾個字都會浪費他現在僅剩不多的體力，所以他只是默默地舉起了大刀，回應了張飛的約戰。
「駕！殺啊！」
張飛宛如烈火一般直衝甘寧，甘寧不甘示弱地也一踢馬腹對沖而來。
「鐺！咔嚓。」
丈八蛇矛只與鬼頭大刀交鋒了一下，鬼頭大刀就被打飛出去，打著轉直接插到了一旁的樹上。
「甘寧，你身體既然已經如此，不若早降！我可以在大哥面前替你諫言，讓伱做荊州水師都督！」
張飛也知道甘寧估計是在強撐，所以也沒打算下死手，但還是被甘寧現在的虛弱情況震驚到了。
就從剛才一交手的情況來看，甘寧現在最多就是個普通小兵的武力，可能來三個士卒就能把他打趴下。
張飛也是有愛才之心，看到甘寧這副摸樣也知道他既然已經被自己抓到，肯定是無法脫身了，所以不如勸降他，讓他加入漢軍帳下。
「咳咳……承蒙張將軍好意。我聽聞將軍昔日嘲諷呂奉先為『三姓家奴』。蓋因其多次反覆，成為丁原、董卓的義子。
咳咳咳……我甘寧先從黃祖，後因黃祖與我為惡，叛黃祖而投東吳。如今若為活命，再叛東吳而歸漢，豈不也成了三姓家奴？
久聞張將軍乃天下有名的猛將，今日若是死於張將軍之手，也不失為人生一大幸事。萬望張將軍成全，莫要讓我為了一時活命，而被千古唾棄。」
甘寧煞白的臉色也是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向著張飛乞求道。
甘寧的意思很簡單，他不想因為現在能活命就背叛，到時候白白和呂布一樣被人唾罵，不若以英雄之姿戰死，更讓他開心一點。
「甘興霸！你又是何苦！難道你不想想你這些士卒麼？即使你不願意投降，我依然可以帶你回營治病，等到東吳滅亡再降不遲！」
張飛一向是敬重這種好漢的，所以忍不住開口繼續挽留。
「咳咳……張將軍莫要再勸。李副將，我死後讓眾將士們降了吧，不要白白送命了。
另外，咳咳……我只求一件事。望張將軍在我死後，將我屍首焚化，骨灰撒於江中。我甘寧縱橫江水一輩子，死亦要葬於其中。」
甘寧說到最後忽然精神抖擻了起來，打馬來到一旁樹邊，拔下了自己的鬼頭大刀，宛如重獲新生一般。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甘寧自知要死的迴光返照罷了。吳軍士兵低聲地哭泣著，張飛只是嘆了口氣，提起蛇矛。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再度打馬朝著對方衝去。
「噗呲」
兩馬只一錯身，張飛的蛇矛就直直地刺入了甘寧的心口，而甘寧手中的大刀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噹啷」
甘寧的身體一軟，大刀落於地面，甘寧帶著滿意地笑容握著張飛紮入自己心口的蛇矛，就這麼死去了。
可憐江上錦帆賊，落病上岸能何為？
「唉……可惜了一條好漢子。東吳又有何德何能？」
張飛輕輕地拔出了蛇矛，嘆息一聲，看向李副將。
「爾等可願投降？」
「遵甘將軍遺願，我等願降。」
李副將也是淚如雨下，抽噎著點著頭。
張飛讓士兵打掃戰場，焚化甘寧屍體，命令士兵帶著甘寧的頭盔和大刀作為信物，去向劉備中軍報信，順便完成甘寧遺願不提。
……
「陸伯言，若不是休元在此，恐怕還真能讓你的奸計得逞。幸得上蒼厚愛，讓休元隨我同來，才能破你火攻之策，今賜你毒酒一杯，讓你安然死去，可有其他意見？」
劉備看著帳中的陸遜，陸遜搖了搖頭，面色淡然。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了。自己意圖把劉備燒死，落到他手裡，於公於私劉備都不可能放過自己。能夠一杯毒酒賜死，已經算是天大的幸事了。
「休元，去準備一杯毒酒，讓陸伯言上路。」
劉備擺了擺手，讓作為擊敗了陸遜的好對手馮習去送他最後一程。
「嘩——啦」
馮習親自倒酒，準備好了一壺混入了致死量毒藥的蒸餾美酒，和陸遜走進了一處無人的安靜營帳。
「陸都督還有何言想說？盡可以詢問。」
馮習坐在帳中，看著陸遜，此刻的對話只有他們二人知曉。
「馮都督，伯言有一事不明，萬望指教。」
陸遜也是看著面前散發著香氣的美酒，開口詢問。
「請說。」
「為何你麾下漢軍能如此臨危不亂？甚至依我觀之，對於防火的準備可謂十足，你如何如此篤定我會使用火攻？」
陸遜很想了解馮習的想法，他並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裡。
「呵呵，要是我不是我，可能陸都督已經贏了。畢竟夷陵之戰，火燒連營，不光燒死了季漢十餘萬精銳老兵，季漢二代將領也幾乎全部葬身火場。導致後來諸葛丞相北伐曹魏的時候無兵可用，無將可遣。」
馮習笑著，答非所問，但是陸遜眼神中閃過了一道錯愕的光芒。
「馮都督之意……」
「時吳班、張南久圍彝陵城，忽馮習到，言蜀兵敗，遂引軍來救先主，孫桓方才得脫。張、馮二將正行之間，前面吳兵殺來，背後孫桓從彝陵城殺出，兩下夾攻。張南、馮習奮力衝突，不能得脫，死於亂軍之中。」
馮習淡然的背了一段《三國演義》的原文，陸遜稍一思考，隨即明白了馮習的意思。
「如此看來，吾輸的不冤。祝馮將軍一路順利，能夠光復中原。」
陸遜說完，端起面前的美酒，一飲而盡，砸吧砸吧滋味，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馮習沒有說話，起身出帳。
「咣當」
酒壺落地，人隨之倒下。
馮習只感覺天地間一種冥冥之中的桎梏應聲而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