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410. 童謠
「元直，讓洛陽的密探和細作去散布這個。」
馮習大步流星地走進黃權和徐庶還有馬良在的辦公房間內。之前馬良巡視荊南，去看荊南恢復的情況去了，如今才回來。
「休元你又想到什麼了？不是你才上奏陛下，要去東渡夷洲和倭島麼？」
馬良看到馮習如今似乎又想到一出是一出了，連忙像個老媽子一樣上前勸說。
「哎，季常，這是好事，大大的好事。若是順利的話，說不定可斷曹魏一臂，甚至半截身子。」
馮習笑了笑，馬良向來穩重保守，不喜歡節外生枝，不過他也不是迂腐之人，評估風險後若是何理他也不會阻攔。
「容我先觀之……」
徐庶接過馮習手中四折過的宣紙，打開後上面就零散幾十個字，工工整整的，但是徐庶先是眉頭一皺，然後沉思起來，隨即挑了挑眉，對著馮習的這個紙條倒是情緒複雜，活像是川劇變臉。
「休元你寫的什麼？居然能讓元直先生表情如此多變。」
旁邊黃權雖然表面上還在伏案工作，但是悄悄已經分出一半注意力在豎著耳朵偷聽三人談話，他偷偷瞥到徐庶那精彩的臉色，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起來。
這位徐元直先生的能力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軍事、政治能力都極為出色，而且也不是什麼難以相處的人，所以無論是黃權還是馬良都和他相處的非常好。
徐庶搖了搖頭，站起身，把手中的紙遞給了黃權。黃權拿起紙，看到上面的文字也是奇怪的「咦」了一聲，隨即細細讀過去，先是茫然，然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思索了一下，然後一臉糾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馬良看到黃權和徐庶都這副表情，也有好奇了，走過去拿起黃權手上的紙看了起來。上面也不是什麼長篇大論，只不過是四句話罷了：
「三駿馬，槽邊忙；
馬非馬，槽非槽；
草青青，何茫然；
馬兒飽，步雲端；」
這是漢末特色的童謠罷了，四句不過二十四個字，讀起來也算朗朗上口。
「馬非馬，槽非槽？」
馬良總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但是想不起來在哪看過。不過好在馬良的腦子還是非常好使的，他立刻就想起來前兩年，專攻下三路和一些「野路子」的《秘密見聞》曾經提到過的一件事。
曹操還活著的時候夢到過三馬食槽，覺得非常詭異而被嚇醒之事。
馬良又看了看手中這張紙，基本就是延續那個野史編出來的一個童謠。
童謠這個東西在漢末還是比較有分量的，最著名的莫過於當時的「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暗示了董卓的結局。
所以馮習就是想利用這個方法，去好好給現在還沒有特別出人頭地的司馬懿一些驚喜。
司馬懿雖然在曹魏內部小有名聲，不過也不是那麼惹人注意。他出仕的時候倒是小小地掀起了一陣波瀾，無他，敢在曹操面前倨傲稱病的除了他也沒別人了，不過他後來還是老老實實地去曹操麾下報導了，也只能算是讓人記住他了。
後來再次小火一次的原因就是馮習刻意讓人散播的三馬食槽之事了。俗話說的好，一個巴掌拍不響，所有人的邏輯都傾向於人類不會無緣無故去謀害一個和自己利益不相關的人。
對司馬懿亦是如此，畢竟司馬懿當時也不是什麼位極人臣或者手握重兵的高官，朝中比他身分高的人一抓一大把，所以根本沒人會相信大漢費盡心機就是來抹黑這麼一個尋常的官員。
加上宮中和其他知情人偶爾泄露出來的一些消息，坐實了這件事的真實性，導致如今的司馬懿不光經常被人用怪異的眼光盯著，就連曹丕也不如還沒登基時候那麼信任他了，大小事情也不再第一時間問計於他了。
如今司馬懿更是深居簡出，躲避風頭，怎麼看季漢都不該盯著他弄。不過就連黃權、馬良他們都這麼想，其他人不更是這麼想的麼？那恰好就正中馮習下懷了。
馮習可不是沒有來由的迫害司馬懿，只是他的理由就算說了，其他人也不信罷了。世界就是這麼奇妙。
「休元，這司馬懿是欠你錢了，還是和你有仇，為何要如此針對他？」
黃權搖了搖頭，清醒過來，面色帶著幾分怪異看著馮習。馮習對司馬懿真是下了死手啊，這個童謠如果明白對象是誰了，那其中不就是司馬家將曹氏啃食殆盡，取而代之的意思麼？
這可真是誅心之言了。
馮習下手那麼黑，很難不讓人相信他和司馬懿有什麼過節甚至冤讎在其中，正常人哪會對素昧平生的人這麼狠？
「倒也沒仇沒怨。只是如今隨著曹氏老一輩之人，如夏侯惇、曹仁等頂梁之臣慢慢死去，如司馬懿等年輕一輩上位已經是必然。而據我觀察和分析，司馬懿此人為人頗有城府，而且才能出眾，陽光毒辣。昔日曹丕尚未被曹操定為繼承人之時，大部分人都看好曹植，唯有司馬懿一心一意為曹丕賣命。
後來曹丕行篡逆之事後，司馬懿作為首惡，卻悄悄躲在華歆等人身後，把這些人推到台前，自己隱於幕後，可見此人心思細膩，絕對是心懷大計之人。」
馮習一本正經地從結論倒推過程。只要自己提前知道了司馬懿未來會幹什麼，如今他的各類表現都可以反過來往那個方面靠。
如此一來馮習說的倒是聽著像那麼回事。
「休元此言倒是不假。這司馬懿眼光毒辣，之前所有人都在勸說曹丕，讓彼時駐守襄陽和樊城的曹仁燒城回防南陽，將荊州留給我大漢和東吳交戰。只有司馬懿一人認為無論是哪方，都無力北侵襄陽一帶，堅持要求曹仁不要退兵。
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後來曹丕還是命令曹仁撤退了。」
徐庶也在旁邊搭話，他在朝堂上雖然是個小透明，但是對每日朝議發生了什麼都是歷歷在目，對於司馬懿的表現和能力他自然也看在眼裡，因此對於馮習的刻意打壓，他倒是可以理解。
「正是如此，另外還有一件要事要做……」
馮習陰惻惻地笑了兩聲，光布局一個司馬懿怎麼能夠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