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371. 問責
「本王自是曉得。」
孟獲整理了下表情，點了點頭。朵思大王說的他自然知道，若是此時和董荼那翻臉，敵眾我寡，那董荼那真的是想怎麼揉捏孟獲就怎麼揉捏孟獲了，不如虛與委蛇，等河對岸阿會喃部過來再做定論。
不多時煙塵滾滾，滾到了孟獲這邊，為首的董荼那翻身下馬，距離孟獲十幾米就單膝跪地，一副尊重的樣子。
「呼……董荼那見過大王，大王，是董荼那無能，方才我親眼看到忙牙長遇到了那漢軍大都督馮習，被馮習一槍刺死。」
董荼那把方才的事情如實向孟獲講述了一遍，畢竟董荼那和馮習還交換了一下眼神，所以對忙牙長是如何死去的自然一清二楚。
「無妨，忙牙長將軍也算是戰死沙場，辛苦董荼那元帥了，快快休息吧。」
孟獲聽到忙牙長戰死雖然心裡極度惋惜，但是面子上沒有什麼表示，反而對董荼那格外關心，董荼那點了點頭，就要起身離去。
「對了，董荼那元帥，如今你麾下還有多少兵馬？後面漢軍情況如何？」
孟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了一句。
「大王，我麾下還有我第二洞二郎兩千餘人，漢軍的話，方才我與漢軍殺了一陣，邊打邊撤，剩下的漢軍似乎也在重整隊形，估計要一段時間才能追到我們。」
董荼那想了想，回答道。
「哦，原來如此，沒事了，就勞煩董荼那元帥整頓一下兵馬，做好防禦漢軍的準備。等阿會喃元帥帶人來接應，咱們就撤回勞水西岸。」
孟獲沒有太多表示，只是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董荼那似乎也沒覺察出異樣，回到自己的隊伍中去分配士卒們做好防禦準備。
「朵思，你怎麼看？董荼那如今還值得信任麼？」
等董荼那走遠了以後，孟獲臉上的表情立刻就掉了下來，把朵思大王拉到一邊，低聲詢問起來。
方才董荼那表現得實在太自然了，孟獲沒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只能問計於智者朵思大王。
孟獲對董荼那的懷疑主要還是源於早晨的那個情報。在孟獲看來，兀突骨在不在一線天內這種情報是不可能有什麼出錯的機會的，偏偏董荼那就搞錯了，而且還讓自己帶著南中軍僅存的所有有生力量過來了。
結果倒好，如今被漢軍一鍋端了，要說董荼那沒問題孟獲是不信的。
「這……大王，我無法判斷。畢竟漢人也說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漢軍向來狡猾，即使是董荼那元帥這樣久經戰陣之人，被漢軍欺騙也是情有可原，不一定就是對大王不忠……」
至少在朵思大王看來，目前可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董荼那有叛變的嫌疑，唯一被孟獲懷疑的一點就是一線天的情報，但是就像朵思大王說的，董荼那玩心眼能是漢軍的對手麼？
被漢軍騙一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要是因此懷疑董荼那反而才有問題。
「嗯……」
孟獲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也沒有對朵思大王的分析有所表示，但是孟獲自己心裡還是有想法的，有一個在孟獲看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如今自己孤家寡人，還真不敢輕易問責董荼那。
「大王，阿會喃元帥好像注意到我們了！」
孟獲等人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就看到勞水西岸的阿會喃似乎注意到了他們，派出了船隻和士卒渡河而來。
孟獲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阿會喃大概派了千餘士卒過來，連阿會喃本人也在，那孟獲的底氣就稍微硬了一些。
「叫董荼那元帥過來一下。」
孟獲隨手招來一個小兵，讓他去叫那邊還在布置防線的董荼那，他有一個問題，今天必須得當面問清楚。
「大王，您叫我？」
董荼那過來，距離孟獲有段距離直接就行了一禮，沒有繼續向前走。
「董荼那元帥，本王方才想起來了一件事，希望董荼那元帥為我解惑。」
孟獲強打笑容，努力沒有露出生氣的表情，詢問董荼那。
「大王儘管開口，若是董荼那知道，自然知無不言。」
董荼那不疑有他，沒有任何推辭。
「今日你將我等叫到一線天谷口後，我等被漢軍伏擊，這我不怨你，畢竟漢軍狡詐，說不定你也被騙了。但是董荼那元帥，本王想知道，在漢軍將我軍團團包圍之際，你去哪裡了？」
說到這裡孟獲也再難保持笑容。這個問題是他從一線天大敗的時候就一直憋在心裡的。
早在漢軍還沒有衝殺到跟前的時候，孟獲就意識到中計了，立刻想要問罪董荼那，結果孟獲卻意外發現了一個情況：董荼那人不見了。
是的，董荼那在漢軍襲來之前，就不知去向了，連帶著他手下的第二洞士卒們也一樣不見了。
這才是孟獲主要懷疑董荼那的疑點，怎麼看都像是董荼那提前逃跑了。可若是如此，董荼那如今何必再來現身呢？畢竟若是董荼那不救自己，漢軍不就把自己弄死了麼？
因此這也是如今孟獲願意和董荼那聊聊而不是直接抽刀殺死他的原因。
「大王，當時情況混亂，我率軍直接向東南方向突圍，僥倖殺出重圍後，又向西南而來，正好看到大王，這才來與大王匯合。」
董荼那似乎對孟獲會問這個問題並不感到奇怪，非常平靜地把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反而讓孟獲更加狐疑。
孟獲餘光微微看了下已經準備靠岸的阿會喃，心中底氣更足，索性直接大聲呵斥起來董荼那。
「董荼那！你可知道今日因為你的過失，所以導致我軍精銳盡喪！若不是因為伱，我等又何必被漢軍追殺至此！」
孟獲的詰問讓那百餘跟隨孟獲的士卒心中那股被漢軍像是兔子一樣攆著跑的怒火也有了一個明確的發泄對象。
他們全都帶著憤怒，看向了董荼那，仿佛董荼那不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就會立刻撲上前去，將董荼那撕成碎片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