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341. 商議
「……」
董荼那聽完阿會喃那一串有些絮絮叨叨，充滿著案例輔證的觀點後，陷入了沉思。
阿會喃的意思其實總結起來就兩個觀點，第一，孟獲太自私了。為了一己私利，去年可以欺騙大家一次，後面還會不會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繼續欺騙大家？
第二，相比於孟獲天天醉心於在南中這一畝三分地搞什麼「權謀」，阿會喃對漢人的政策心動了。也想帶領自己的第三洞去投靠漢人，但是又下不定這個決心。
「阿會喃，這些話今日你我二人說說就行了，莫要對外聲張。若是被大王聽說，恐怕你我二人性命都會不保。」
董荼那沒有解答阿會喃的問題，先是警告了他一番。如今阿會喃說的話無論誰聽到了，都只能坐實阿會喃有背叛南中和孟獲的想法，再無第二種可能。
因此為了兩人的身家性命，雖然董荼那知道阿會喃應該也知道今天的話不可外傳，但還是免不了叮囑他幾句，阿會喃也非常老實的點了點頭。
「首先大王既然是南中之主……這南中大小事務自然是該由他掌管。不過……唉，楊鋒那件事大王的做法確實讓人寒心。」
董荼那搖了搖頭，說對孟獲不失望肯定是假的。但是在今日之前，董荼那也沒得選。自己在南中不跟著孟獲還能怎麼辦？起兵反了孟獲？
君不見楊鋒就算和孟獲的矛盾累積到那種程度，在投靠漢軍之前也沒有公然違背過孟獲的命令，沒辦法，這就是南中的潛規則。
但是如今楊鋒有了下家，阿會喃也被漢軍的大都督友善對待，讓心思比較活絡的董荼那也有了些不一樣的想法。
董荼那自然知道繼續和漢軍作對，失敗是必然的。如今既然有另一條路能走，而且前程還比現在美好，那董荼那自然也不會再想和孟獲一條道走到黑。
只是董荼那不像阿會喃，沒有親自見過馮習，對於漢軍說的話自然也是有些疑慮的，這也是他如今遲遲下不定決心的原因。
「董荼那你既然下不定決心，為何不去和漢人的大都督見一面，詳談一下？」
阿會喃見董荼那居然因為這種簡單的理由無法做出決定，憨厚老實的他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我如何能見他？」
董荼那有些無語，自己怎麼見馮習？總不能違抗軍令帶一部出去送掉，然後被俘然後見面吧？
「這還不簡單，我等如今敗退到勞水以西，董荼那你可以向孟獲大王進言，就說交換俘虜，又或者找一個別的藉口，親自去漢軍大帳為使，不就能見到漢人大都督了麼？」
阿會喃憨笑一聲，似乎覺得董荼那居然這都想不到。董荼那一拍額頭，阿會喃說的有道理，只要自己能見到漢軍大都督不就行了，管他怎麼去的？不過這個藉口問題，自己還得好好想想……
兩人暢談一夜，阿會喃已然是有些心不在南中了，要不是董荼那讓他等等，而且現在時機不好，恐怕阿會喃真就要學楊鋒，舉洞投靠大漢了。
雙方以勞水為界，對峙了幾日。倒不是孟獲的防禦卓有成效，而是單純漢軍也需要時間休養生息，重新立寨、清理屍體、打掃戰場這些瑣事也都需要時間。
「諸位，告訴大家一件好消息。」
這一日孟獲忽然召集大小洞府的洞主、元帥們，滿臉都是遮掩不住的興奮之情。
下面眾人自然非常識趣，沒有人打斷孟獲，讓他能繼續說下去。
果然，孟獲頓了頓，繼續開口。
「本王自從聽說漢軍要來插手我南中之事，就命信使快馬加鞭，請烏戈國出兵協助。如今烏戈國國主兀突骨有了消息，說是親率三萬藤甲軍前來助戰。」
孟獲拿著手中一卷獸皮，格外振奮。這烏戈國也算是南中的近鄰，烏戈國國主兀突骨更是了不得，國主兀突骨，身長丈二，傳言說不食五穀，以生蛇惡獸為飯。他麾下藤甲軍，刀劍不能透，遇水不濕，當真是恐怖。
也就是烏戈國的生產力不太行，很多時候甚至還要靠與南中的一些洞府以物易物，才能維持日常所需。但是其國內的藤甲乃是一絕，而且是不傳之秘，從來不給外人透露製作工序。
如今有這等強援到來，各個洞主們自然歡呼雀躍，孟獲臉上也是笑顏如花。有了烏戈國的三萬藤甲軍，自己和漢軍那一面倒的天平又能扳回一城。
料這些漢軍做夢都想不到，世界上能有這等奇異之物。
董荼那和阿會喃此刻卻是無比糾結，這個消息自然是好消息，但是他們本來想投靠漢軍的想法似乎就要落空了。畢竟漢人原來，恐怕也不知曉藤甲軍的恐怖。
這麼一思考，兩人臉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難色，這讓一直悄悄觀察下首眾人的孟獲不自覺地挑了下眉毛。
眾所周知，這些好大喜功的領導最討厭的就是這些在「關鍵時候」和自己唱反調的刺頭們。看到阿會喃和董荼那臉色有些苦惱，孟獲雙手虛壓，止住了吵吵嚷嚷的雜亂，忽然開始向兩人發難。
「董荼納元帥，阿會喃元帥，你們兩人為何悶悶不樂？」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董荼納心中一驚。阿會喃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董荼那反應迅速，立刻上前一步一拱手。
「大王，董荼那擔憂若是我等在此大敗漢軍，恐漢軍又要源源不斷派兵前來，恐我南中不得安寧。」
董荼那雖然是臨時想到的一個藉口，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宛如一盆涼水把其他人都潑醒了。
是啊，漢人又不是只有這五萬大軍，若是再來五萬，十萬，他們南中還怎麼過呢？
「嗯……董荼那元帥所言有理，那你可有什麼意見？」
孟獲見董荼那似乎真在為自己考慮，也放下了刁難他的心思，而是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董荼那心念一動，之前還在說沒有和漢軍接觸的機會，這不就來了麼？
「大王，不若遣使出訪漢軍，讓他們釋放我軍所有俘虜，我等也不為難他們，只要他們肯撤軍，此事就到此為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