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222. 分化
「哼，說什麼現在也晚了。大將軍，這個人是翁家餘孽，經常協助翁家煽動占人作亂。」
翁文樓冷哼一聲，此刻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權利的滋味。昔日打得自己不敢反抗的茶拓，此刻只能像一隻斷脊之犬一樣跪在地上乞求自己的原諒，再無以往的耀武揚威。
漢軍自然懶得分辨茶拓的成分，既然翁文樓這麼說了，鮑豐一努嘴，兩個神武營士卒直接上前，一刀將茶拓梟首。
「呼……呼……」
翁文樓喘著粗氣，似乎受到了震撼，但是他的眼神中放著精光。
「大將軍，他，他，他還有這個人，這幾個全都是有罪之人。」
翁文樓不再猶豫，直接指出了幾個曾經欺負過他的下人，無論對方如何哭喊求饒，翁文樓都不為所動，帶著一股熱切和癲狂的情緒看著漢軍將他們一刀一個全部殺掉了。
「謝謝大將軍，翁家如今已經安穩，明日我一定去見大都督。」
翁文樓忙不迭對著鮑豐鮑義兩人彎腰作揖，兩人點了點頭，也懶得多說什麼。隨後鮑義就帶著部分士卒回去了，而鮑豐則按照馮習的命令，讓百餘士卒護衛好翁家，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鮑義這邊回到刺史府，自然是要找馮習匯報的。
「大都督，按您吩咐，已經將翁……翁文樓送回去了，而且也把翁家很多人都殺了。但是大都督……末將覺得……」
鮑義本來不是個多嘴多舌之人，但是他又不是傻子，翁文樓最後借刀殺人的小伎倆他又豈能看不出來？他覺得如此品行之人，大都督為何要如此提拔？
「鮑義，你倒是和李刺史想到一起去了。」
馮習此時還在議事廳中坐著，吃著方才沒怎麼動的烤肉串。即使是涼了，味道也比現在大部分的食物美味的多。
鮑義聞言餘光看了眼一旁的李恢，李恢此刻同樣氣鼓鼓的坐在原地，很明顯是鮑義還沒回來之前就和馮習爭辯了一番。
「既然兩位都對此疑惑不解，那我們就來好好說說吧。李大人，你覺得交州之亂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馮習吃著肉串，仿佛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一樣。
「自然是占族之人受人挑撥，反抗我大漢政策。」
李恢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
「這只是表象。實際上的原因還是占族對我大漢沒有認同感。打個比方，為何沒人去挑唆武陵蠻？因為沙摩軻統領就在江陵聽候調遣，而且武陵蠻嚮往漢室久矣，如今荊州部分地區已經開始有序進行融合。
而占族對我漢人的認同程度極低，無時無刻不在想那僭越之事，恨不能自立一國，如何能服氣？」
馮習一番話後，李恢才若有所思，占族一向是不認自己是華夏文明的一部分的，此刻也確實像是被迫占領的一樣。
「那大都督，這和今日翁家之事有何關係？」
鮑義理不清這些，但是他知道這些大戰略和今天應該是沒有關係的。
「不管是哪個種族，內鬼都比外賊更可恨，不知道兩位能不能理解這個意思。」
馮習拄著胳膊，看向兩人，兩人想了想，體會了一下其中感情，還是可以理解的。
「我大漢在交州與占人多有衝突，原因就是交州實質上是兩極對立關係。除了漢人，就是占人。所以占人只會仇視漢人，上下一心之下，即使是李大人也有些舉步維艱。」
馮習左右手比劃了一下，在空中各自畫了兩個圈，代表交州兩族，兩人點了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所以我們需要做的，是人為分割占族，不能讓占族的所有矛頭全部對準漢人。今日的翁文樓就是第三方勢力的代表，他雖然是占族，但是要替我們漢人賣命。
日後如果有需要，還能劃出來第四方、第五方。只要願意，總是可以無限細分下去的。」
馮習聳了聳肩。這個勾當後世的大嚶帝國可謂爐火純青，如今自己不過是稍微參考了一下。
「末將不明白，分這麼多階層出來是為什麼？」
鮑義雖然聽懂了馮習想幹嘛，但是對這麼做的目的還不是很理解。
「李大人，占族雖然多次作亂，但是其中還是有嚮往我中原生活之人吧？」
馮習吃完了肉串，喝了口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詢問了一嘴李恢。
「自然是有的。雖然大部分占人對我漢人態度都有些敵意，但是還是有不少嚮往天朝，恨不能成為天朝一員之人。」
李恢點了點頭，別說一個交州了，恐怕一條街道上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有敵視漢人的，自然是有親近漢人的，這個無論是哪個種族都無法避免的。
「你看，第四個勢力不就出來了麼。」
馮習笑了笑，隨即看向鮑義。
「鮑義，你注意到了麼，我說的這些新階層，是從占族而不是漢人這裡劃出來的。我們每劃出一個階層，曾經占族那邊的人就少了一些。這些新階層甚至都不需要完全投靠我們，哪怕袖手旁觀，對我們都是有益的。」
李恢至此才恍然大悟，而鮑義還是有些懵懵懂懂。
「而且不止於此，日後操作得當，交州的主要矛盾就會從漢人與占人變成占人自己內部的矛盾，而只有少數人還會繼續針對漢人，那壓力自然就小了。
而李刺史，等我回江陵後，立刻就讓人往交州運輸一些論語、春秋以及我編寫的識字用的三字經，如何操作就有賴李刺史了。」
雖然活字印刷因為技術的研發隊列太長，還沒輪到，但是雕版印刷術可沒什麼技術含量。
雖然雕版印刷術有很多缺點，比如只能印刷一本，但是在需要大量同一本書的情況下，雕版印刷術並不比活字印刷術遜色，而這也是目前的當務之急。
「若是如此恐怕交州之事就簡單很多了，李某自當竭力處置占族之事。大都督手段當真讓李某佩服不已。」
馮習和李恢對視一笑，只有鮑義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