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151. 死期
本來就有些心裡打鼓的徐晃部魏軍看到自己後面又來了一票漢軍，將自己這邊前後合圍，士氣瞬間降至冰點。如果不是徐晃個人的名望太大，還能鎮得住場子，估計眾軍早就作鳥獸散了。
但即使如此，現在徐晃這一萬餘人也只是保持了一個將將沒有潰敗的架勢。
「魏軍如此冥頑不靈！起掌心雷伺候！」
馮習知道自己不能和徐晃多糾纏，必須得以最快的速度擊潰徐晃才行，要不然今夜的大勝也得成小勝。
所以馮習也不讓漢軍留手，只見漢軍刀盾手後面一些腰間掛著小瓶子的士卒拿下小瓶子，在同袍的掩護下點燃了瓶子，直接扔向魏軍陣中。
「……？」
魏軍從徐晃到下面的小卒子都對漢軍的行為疑惑不已，一時間看著數百個已經點燃的小陶瓶在漆黑的夜空中划過一條拋物線，竟然沒有什麼反應。
「轟隆！轟隆！」
但是下一個瞬間，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就在魏軍的陣中響起，隨著而來的是許多魏軍士卒身上突然多了好幾個血窟窿，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什麼東西打中的。
「啊啊啊！」
不少魏軍的倒霉蛋直接被「掌心雷」命中，炸的血肉模糊，但是也不知道他們算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僥倖未死，只能翻著血紅的皮肉，倒在塵土飛揚的地面上不住地哀嚎著。
「口也！蜀軍有妖法！大家快退！」
本來就有些驚疑不定的魏軍們見到這超乎他們認知的一幕頓時大亂。適才馮習才說樊城是他們漢軍高人召喚「天雷地火」所致，如今又當著他們的面使用了「掌心雷」，這如何能讓他們不心驚膽顫？
就算是徐晃都控制不住這些亂成一團的魏軍士卒四散奔逃，畢竟慌亂之中的士卒也不把他這個右將軍當什麼大頭菜。
「莫要慌張！這不過是障眼法，蜀軍豈有操縱天雷的本事！」
徐晃拉著同樣躁動不已的胯下戰馬，大聲呵斥著。戰馬作為有些靈智但不太多的一種動物，對於火焰、巨響同樣有著很低的耐受性。
不光是普通的魏軍士卒們，這些戰馬受到的波及更甚普通人類。而它們的表現就很簡單明了了。
撂蹶，不受控制地四散奔逃，人立而起，裹足不前……一時間漢軍還沒發力呢，魏軍陣中就亂成了一團。
在這種情況下徐晃除非是喇叭成精，否則他的聲音註定會被掩蓋在無邊嘈雜的戰場雜音之中，沒於人仰馬翻的嘶吼，沒於四散而逃的腳步，沒於漢軍無休無止的衝殺之聲中。
徐晃無奈地嘆息一聲，幸虧他的幾百親衛還能保持冷靜，在複雜的戰場之上護衛著徐晃。
不過徐晃這般衣著不凡的老將，在戰場之上也是個頂個的顯眼了。已經有不少漢軍三五成群地朝著他衝殺過來，幸虧親衛們用命，替徐晃擋住了這些來勢洶洶的漢軍。
徐晃知道自己該撤退了，但是四下望去，哪還有生路可走？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是無邊無際的白袍漢軍。宛如潮水一般不息，又像是湍急的激流一般，不把自己這些頑固的礁石沖刷平整誓不罷休。
不少魏軍已經因為喪失戰意，被漢軍輕鬆俘虜或者殺死。徐晃帶著親衛們在戰場上左突右殺，但是外圍的漢軍包圍圈根本一眼望不到頭。
而徐晃的幸運似乎也到頭了，他這麼一支在混亂的戰場上有序衝殺的魏軍勢必會引起漢軍的注意。馮習不瞎，自然看到了這隻魏軍似乎還在嘗試突圍，於是讓幾十有木、鐵皮喇叭的士卒高聲大喊，給自己麾下的將軍們傳令。
「全軍圍殺中間打著旗號、井然有序的那股魏軍！其他魏軍士卒只要放下武器，就可以保你們一條性命！」
在漢軍的勸降之下，不斷有魏軍放下手中的武器，抱頭蹲下。場面一時之間居然得到了不少控制，至少不像是剛才那般亂糟糟的了。
「嘿！那是員魏軍大將！弟兄們隨我殺！斬將奪旗當為大功一件！」
鮑豐自然聽見了自家大都督的話，一眼就看出來徐晃穿著不凡，胯下戰馬也不是普通駑馬，手中一柄大斧更是顯眼無比。
「那人應該就是徐晃了！弟兄們，斬殺徐晃乃是大功一件！隨我上！」
鮑豐的好兄弟鮑義在戰場上同樣看到了徐晃。與他們兩人類似的還有傅肜、關興……
一時間數股漢軍宛如東到黃海的無數直流一樣，紛紛向著徐晃的位置匯集起來，刀光劍影，讓本就力竭難支的徐晃這隻數百人的小隊更是宛如風中搖曳的火燭一般，隨時都有被吹滅的風險。
「呼哧……呼哧……」
徐晃親自斬殺了十幾名衝到近前的漢軍士卒，就已經精疲力盡了。
畢竟徐晃自初平年間隨楊奉護送漢獻帝至今也有三十年了，如今的徐晃也從當年那個熱血青年變成了現在知天命的年歲。
手中曾經舉重若輕的大斧也變得沉重不已，雖然徐晃還能揮動，但是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是沒有辦法遮掩的。
年過五旬一半的徐晃如今早已沒了當年和呂布、袁紹爭鬥之時的充沛體力了。
如今這把陪了他大半輩子，隨他斬殺過無數有名或者無名戰將的武器，在他手中也變得重若千斤一般。
徐晃真的老了。老到隨便揮幾下他的大斧就已經有些喘氣了。
「兀那老頭，莫非是徐晃不成！」
這邊武藝高強的鮑豐已經衝到了徐晃親軍的外圍，看到了其中手提大斧的徐晃，腦中一下就把這個使用大斧的身影和自己記憶中魏軍著名的大將聯繫到了一起。
「今天是上蒼憐愛，居然讓我抓到這麼條大魚！徐晃老兒受死！」
鮑豐怒吼著，一拍自己胯下愛馬，帶著自己的親兵，手舞自己的鐵鏜朝著徐晃衝殺而來。
「兄長莫慌！我來也！」
那邊鮑義看到鮑豐向著徐晃衝去，不甘示弱，同樣如同一台割草機一般，用自己的畫戟將攔路的魏軍士卒全部掃開，只留下一地斷臂殘肢和無助地在地上哀嚎的魏軍士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