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38. 樊城之戰（九）
「報告大都督，昨夜我軍損傷三千餘士卒，大部分是守衛岸邊的弟兄們。清點戰場後敵軍傷亡當在一萬以上。」
清晨時分，馮習和漢軍士卒們已經通過水路撤回到樊城中了。馮習靜靜地坐在首位上聽著下面的將官匯報昨夜得失。
「嗯，辛苦了，讓兄弟們在城中好好休息吧。」
馮習點了點頭，但是面色並沒有太過於高興的樣子。
等到將官離去後，廳中的關興察覺到馮習似乎並不開心，不禁拱手發問。
「大都督，昨夜我軍大破魏軍，挫其鋒芒，為何大都督如此悶悶不樂？」
在關興想來，昨夜之戰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場大勝，魏軍損失巨大，而漢軍在這種情況下損失只有對方的三分之一，應當高興才是，但馮習為何如此作態？
「唉，曹仁這老東西還是太穩了。穩得我都有些噁心了。」
馮習搖了搖頭。
實際上昨夜的伏擊雖然效果不錯，但是沒有達到馮習的預期。在馮習想來，昨夜曹仁知道自己迫切撤退的消息，不說全軍出動，也該調派大部分有生力量前來吃掉自己故意放出來的香餌。
但是曹仁就象徵性派了三萬人前來，自己因為擔心曹仁還有後手，只能抓著預備隊不敢下場，導致昨夜雙方其實只能算是小規模交戰一場。
馮習提前做局，先是故意布下煙霧彈，讓軍中炊煙慢慢減少，而剩下的飯食由襄陽做好，向寵悄悄運來，以此裝作寨中士兵在減少的假象。
接著就是那份反間計與誘敵之計二合一的偽書，說實話文欽之死純純是個意外，雖然馮習知道文欽是個暴烈桀驁的性子，但是也沒想著真能把文欽如何，最多就是埋個鍥子。
沒想到文欽怒火攻心和曹仁寧可錯殺的心態下居然真的讓文欽身死當場，也算是意外之喜。
但是馮習的本意是希望能用上面自己撤軍的消息來引蛇出洞，配合自己的火攻、伏兵來直接擊潰曹仁主力，讓其損失慘重後退回宛城。
結果昨夜不光來的魏軍只有三萬，甚至領軍的也是牛金、徐商、呂建這種小貓小狗，曹真、曹仁、徐晃、文聘這些大將一個都沒出現，導致馮習雖然手上有預備隊，但是完全不敢全部壓上。
如果自己全部壓上吃掉這三萬人，曹仁率大軍來個反包圍怎麼辦？自己也不能保證曹仁不會有後手。
所以馮習只能敵不動，我不動，只有第一波近兩萬人的伏兵將牛金部吃掉了大半，剩下一萬人加上臨時從襄陽、樊城抽調的兩萬後備隊根本不敢下場。
結果就是昨夜雖然漢軍小勝，但是魏軍也沒有傷筋動骨，總兵力上還是比漢軍稍多的。
馮習為了這個計劃已經把樊城外的大寨給付之一炬了，而換來的只是魏軍一陣小敗，讓他不禁有些頭疼。
曹仁作為從董卓亂政開始隨曹操起兵時期就征戰沙場的老將，實在太穩了，穩得就和烏龜一樣，任由馮習百般賣弄破綻，他都不上當，這讓馮習非常難受。
「找公衡來，看來只能賭一把最後的保險計劃了。」
馮習嘆了口氣，幸虧他之前讓黃權提前準備，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今居然要完全依賴這個底牌行事了。
「大都督。」
接到傳令不多時，黃權就急匆匆地來到了樊城的太守府中面見馮習。
「公衡不必多禮，之前我讓你做的安排如今如何了？」
馮習擺了擺手，連聲詢問。
「大都督，大部分外圍的準備都好了，按您的要求已經正式開始使用了。但是最大的那個可能還得要個五天，畢竟空間巨大，還有與其他地方聯通，工程量頗大。」
黃權想了想，給了個保守的答案。
「嗯，這段時間你不用擔心城防的問題，儘快完成這個計劃，我再調撥兩千士卒給你，你讓士卒們輪流休息，多倒幾班，儘快完成。」
馮習點了點頭，如果速度快的話估計三四天就能完成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安心地放棄樊城了。
不過這之前，自己還得堅守幾天，直面魏軍的壓力。
……
「蜀軍已經全部退回樊城之中了？看來是想居城死守了……」
曹仁得知斥候的報告後坐在主位上沉思著。
馮習雖然撤回了樊城內，但是魏軍實質上也沒法像其他城池一樣圍困樊城，因為樊城緊靠兩條河流交匯處，而魏軍雖然是陸地上的霸主，但是在水中確實無可奈何。
漢軍的水師天天耀武揚威地在漢水、唐白河上巡邏，魏軍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命公明、伯仁率軍三萬，在漢水上游地區、鄧縣以南之地駐紮，防止蜀軍渡河襲擊我軍後方。剩下五萬餘人準備進攻樊城。」
曹仁腦海中閃過了周圍的地勢，漢軍部分後備隊都在漢水對面的襄陽城，所以漢軍隨時都有逆流而上奇襲鄧縣的能力，這點不得不防。
而徐晃作為有勇有謀的大將，去歲關羽北上之時水淹七軍，圍困曹仁於樊城，徐晃自沔水南下救援，佯築長塹要斷關羽後路，通過心理戰逼迫關羽不得不撤離偃城，讓與徐晃。
最後在東吳與曹魏的合圍之下，關羽敗亡。其中徐晃沔水救援算是立了大功，因為他成功地止住了關羽的進攻勢頭，挫敗了關羽的鋒芒。
如今曹仁再度啟用徐晃守漢水，未嘗不是希望徐晃能再度重現去歲高光表現，保衛自己後方，同時若是自己真有失，也可來救。
分兵妥當之後，兩股魏軍浩浩蕩蕩地拔營而起，一股向西南而去，一股向東南樊城而來。
「報！大都督，魏軍已經兵臨城下，準備紮寨，似乎要長期圍困於我等。」
曹仁大軍方動，已經有探馬飛報馮習。
「無妨，先出城挑戰一番，挫挫魏軍銳氣。」
馮習思考了一下，如今出城邀戰是自己這邊有利。漢軍這邊自己、關興、鮑豐、鮑義都是猛將，而魏軍那邊夏侯霸重傷未愈，牛金這等莽夫不夠看的，只有文聘、徐晃之類大將親自出馬才能抵擋一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