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133. 樊城之戰（四）
「殺！」
第二日清晨，樊城邊濃郁的樹叢中霧氣還未消散，樹葉草木上還掛著露珠的時間，魏軍就發動了新一天的首輪攻勢。
正如馮習預料的那樣，魏軍今日臨時伐木製作了不少厚重的大木盾，可以有效地抵擋漢軍的遠程火力，抵消漢軍強弓勁弩的優勢。
而今日魏軍的進攻陣型中就沒有了騎兵，清一色的步兵隊伍，和兩千年後那些趟雷區的步兵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嗷！」
不時有魏軍因為踩到了鐵蒺藜而發出慘叫，但是相比於昨天，今天的魏軍明顯有了準備，受到鐵蒺藜傷害的頻率明顯低了不少。
馮習同樣立於寨牆之上，饒有興趣地看著魏軍的步兵方陣向著大寨緩慢推進。
漢軍士卒們雖然不停地彎弓射箭，但是今天的魏軍幾乎都是大盾兵、刀盾手，因此造成的傷害非常有限。
「呵，用木盾啊，想的確實不錯。拋！」
馮習看著魏軍已經沖入了大寨百步的範圍內，不少魏軍士卒已經開始跨越地上凹凸不平的壕溝，向大寨沖了過來。
在馮習的命令下，第一波投擲物被扔了出去，又是馮習最愛的金水瓶，雖然不是熱的但是威力同樣不容小覷。
「嘔嘔嘔……」
魏軍不少倒霉蛋直接被金水糊了一身一臉，腥臭的味道直逼鼻孔，讓其瞬間失去戰鬥力，在原地乾嘔了起來。
「奶奶的，漢軍這小子以前是挑夜香的麼？這麼下作的手段都用的出來……」
負責指揮的文聘和牛金都有些無語了，這馮習天天沒個乾淨骯髒的意識，居然連大糞都能和泥巴一樣玩。
但是金水畢竟只是金水，除了噁心人以外沒有什麼實際的殺傷能力，所以魏軍只是被噁心了一陣，但是攻勢沒有放緩太多。
不少魏軍士卒已經來到了寨牆之下，但是寨牆外面是木頭，裡面是一層厚實的土牆，想靠著人力撞破，還是有些異想天開了，加上寨牆外面就圍著一層壕溝，讓魏軍士卒更難發力。
「稀里嘩啦！」
等魏軍士卒靠近了，寨牆上滾燙的金汁和熱水也澆了下來。如今馮習大寨西南面就是漢水，水不是要多少有多少？隨便澆一澆根本不心疼。
甚至有的漢軍士卒是直接潑的，覆蓋範圍更廣，加上寨牆下壕溝分割魏軍士卒嚴重，很多人都只能擠在一片地上，這一下一盆沸水下去當場給他們燙的滿臉都是水泡，不少人甚至活活疼死了。
文聘和牛金看到這副情景反而沒有太意外，畢竟這些本身就是守城時候的常規伎倆，漢軍使用才是正常的。
這頭幾波衝鋒本身就是消耗對方這些防禦用具的，畢竟你燒水總有時間吧？你金汁總有數量吧？這些東西可不是無窮無盡的。
一上午過去，漢軍傷亡數百，大多都是被魏軍的弓箭手所傷。而魏軍傷亡直逼三千人，很明顯牛金和文聘並不在乎這點損失。
魏軍的人數是漢軍接近兩倍，而單單是馮習這邊，是三比一。只要吃了馮習這隻孤軍，樊城只是孤城一座罷了。
而魏軍進攻馮習這邊的時候，對樊城也沒有撒手不管。征南將軍夏侯尚率軍一萬，攔截住了從樊城出來支援的傅肜部，雙方各自損失千餘，但傅肜無功而返，夏侯尚已經成功地達成了自己的戰術目標。
早晨的戰鬥至此告一段落，雙方都在養精蓄銳，等待下午對面的出招。
馮習頗為輕鬆，雖然自己這兒的茅廁是快被掏乾淨了，但是燒水這事兒誰不會？
而且自己那些個底牌可是沒怎麼用呢，還是在用常規手段對抗曹仁的進攻。
而對面的文聘和牛金同樣感覺不錯。上午最後漢軍已經有些不支了，金汁似乎已經用完了。按照同樣的進攻力度估計下午就好打了。
加上後方曹仁親自坐鎮大營，源源不斷地有新做好的大木盾送來前線，實際上魏軍除了死了點兒人以外並沒有太多損失。
文聘在士卒們開始吃飯的時候向漢軍大營張望，看到不少漢軍士卒走了出來，把那些堆在寨門外的魏軍屍體踢入一旁的壕溝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果然如大將軍所料，在激烈的戰鬥下，漢軍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屍體，只能扔到壕溝里。
那麼下午魏軍進攻的時候，這些壕溝的作用就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了。
「咚——咚——咚——」
隨著鼓聲響起，魏軍再度沖向了漢軍大寨，雖然漢軍利用中午的時間重新鋪設了一些鐵蒺藜，清理了下大寨面前的地面，但是倉促之間還是不如最開始防禦犀利了。
魏軍花了更短的時間就衝到了密密麻麻地壕溝網道上了。
「拋！」
馮習懶洋洋地看著魏軍衝到了用魏軍士卒屍體填埋的壕溝上，一聲令下。
「咔嚓——轟隆！」
數罐燃燒瓶被丟了下去，目標不是魏軍的隊列中間，而是地上的壕溝。
隨著燃燒瓶爆裂開來，生成了無數火苗，本來堆著屍體的壕溝居然被這些火苗一點就著，而且連綿不斷，不到幾個呼吸間居然變成了無數堵火牆。
「呃啊啊啊啊！」
不少站在上面的魏軍士卒躲閃不及，直接被烈焰炙烤，在地上連忙打滾希望滅火。
可是這些壕溝比較密集，一不留神就從一截火牆上滾到了另一截火牆上，導致滅火沒滅成，反而主動跳進烤箱裡面了。
一時間馮習的大寨下散發著陣陣肉香味和燒焦的碳焦味。人的屍體在高溫下會被炙烤滲出油脂來，也就是所謂的屍油。而這些屍油又會給壕溝里的火焰添磚加瓦，助其燃燒。
一時之間，馮習大寨像是被密密麻麻地火焰牆壁保護著，魏軍短時間內居然沒有什麼辦法。
「蠢貨！用土掩埋！給我往這些溝里蓋土滅火！」
文聘大聲叫罵著，經過層層傳遞最前面的士卒才如夢初醒，嘗試往這些火坑裡面刨土。
但是魏軍是來進攻的，又不是來學挖掘機的，怎麼可能有什麼便利的工具刨土？無奈之下不少人甚至用了自己的兵器或者盾牌當鐵鍬。
可是漢軍又不是死人，看到魏軍如此，漢軍的箭雨又再度響了起來，射倒了一片靠近火牆的魏軍士卒，甚至不少魏兵直接被同伴推搡著，被推進了火牆，發出幾聲慘叫就一命嗚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