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之上,第二場比斗已經開始。
鐘聲響起時,再次有多人被直接震出圈外,慘遭淘汰。
儘管提前做了防範,但被分到第二組的弟子修為不過是結丹境,面對一組的六大派強者,他們的護體道氣像是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只能帶著不甘被震出圈外。
而此時,場上卻出現了一些情況,除去一些勉強能和一組強者戰鬥的弟子,剩下很多人都沒有動,站在道場最中間位置的,卻是一臉淡然的王聰。
我坐在看台上,這才注意到,那些沒動的人,竟然都是龍虎山的弟子,而在這些龍虎山對面的弟子,有二十三人竟都是嶗山的,只有一人是南海的弟子。
龍虎山的弟子目光都看向王聰,王聰則率先發難,背後長劍驟然出鞘,斬向對面的一名嶗山弟子。
那名嶗山弟子叫江飛,雖只有結丹境,排名卻在蕭辰之上,今年才剛滿十八歲,我曾幫他打掃過房間也看過他的修道筆記,發現這江飛對修道的見解遠超一般人,若是悉心培養,將來前途無量。
江飛面對王聰的飛劍斬擊壓根不敢硬接,他身形靈活,翻身躲過,剛一起身,飛劍就迎面刺來。
江飛怒喝一聲,護體道氣爆發,雙掌前推,凝成一股氣罡,然而面對王聰的劍,這護體氣罡被瞬間擊碎,長劍穿胸而過。
江飛慘叫,雙手拔出長劍,王聰劍指微劃,江飛的雙手竟齊腕而斷。
同一時間,龍虎山所有的弟子也都長劍回鞘,動作整齊劃一,他們對面的弟子,竟全部被斬斷雙手或雙腳,滿地殘肢!
這一幕驚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隨後,嶗山派所有弟子全部起立,沖向道場上,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王聰,你個王八蛋,你找死!」
唐蠻子怒喝一聲,直接從看台上一躍而起,直衝王聰。
然而一道身影閃過,擋在王聰身前,唐蠻子右拳蓄力,與來人對了一拳,唐蠻子倒飛出去, 撞在圍牆上才停下來,而來人卻只是倒退五步。
「張行道,你要攔我殺這個王八蛋?」
唐蠻子說著,身上道袍鼓動,一股強大的威壓散開,周圍的人站立不穩,向後逼退。
張行道眉頭皺起,說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你就要殺他?」
「我當然知道。」唐蠻子冷聲說道。
「你既然知道,那就不要逞強,龍虎山那麼多人在這裡,不會讓你殺他,他背後的勢力,你嶗山承受不起。」
「他承受不起,我承受得起。」
一個聲音從看台上方傳來,卻是出自南海派所在看台,正是龍行雨。
「二師兄,你不要鬧,會給我們南海招來麻煩的。」唐堯連忙拉住龍行雨說道。
「行雨,你坐下。」一名外門長老說道。
龍行雨不理會,看向張行道說道:「大不了我退出南海,張行道,你說我承受得起不?」
張行道面露疑惑問道:「龍行雨,你身為南海派的人,你摻和什麼?」
龍行雨說道:「難道你看不見被砍斷手的弟子裡面有一個是我南海派的嗎?」
「你知道就好。」王聰哈哈大笑說道。「二十四名弟子裡,二十三個嶗山派的,只砍了一個南海派的,因為我懷疑可可的死,也有概率是你們南海所為。」
「你為了一條狗,砍殘我嶗山二十三名弟子?」唐蠻子大怒質問。
「難道還需要其它理由嗎?」王聰攤開雙手問道。「看你這不可思議的神情,你不會以為,二十三個人的手腳,有我家可可的命值錢吧,他們只是丟失了手腳,而我的可可卻丟了命啊!」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而此時東方看台上的嶗山派高層和龍虎山高層也早已爭論起來。
「修道之人如此心狠手辣,廢去我嶗山弟子的手腳,那就是斷了修道的路,張天師,你們龍虎山教出的好徒弟!」巨鹿道人咬牙切齒道。
「巨鹿道友息怒,我已經說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再者說,天師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年輕人比試,他總不能事事都過問吧。」一名灰發灰袍的青衣老道說道。
「張元,你倒是會推脫。」巨鹿道人撫須說道。「你身為大長老,龍虎山的實際掌權人,內外門都是你一手操辦,收了那麼多有錢有勢的弟子上山,沒出事就全是你的功勞,出了事,你推給天師,你還真是精明。」
「年輕人火氣旺,刀劍無眼,難免有受傷的情況,再者這也沒出人命,趁現在救治,還是有可能恢復的。」張元身旁的另一名老道說道。
「你是何人?」巨鹿道人看向說話之人。
「在下張大福。」
「聽都沒聽過,我和張元說話的時候,要你來插嘴?」巨鹿道人毫不客氣道。
張大福臉色難堪,馬萬春此時上前解圍道:「巨鹿道友,這位張大福道友是龍虎山的丹道大師,在咱們道門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幾位都是德高望重之輩,我看還是以和為貴嘛,至於場上被傷的嶗山弟子,咱們茅山會儘量提供療傷聖藥治療。」
馬萬春說著,看向馮流詢問道:「馮掌門?龍虎山也同意賠償丹藥了,您看……
馮流面無表情,看向道場上的唐蠻子說道:「蠻子,把人都帶下去。」
於是唐蠻子只好率眾離開道場,將受傷的嶗山弟子安排到道場外的傷房救治。
道場之上,王聰玩味一笑,也領著龍虎山眾弟子退場。
經此一疫,嶗山派和龍虎山的弟子劍拔弩張,很快第三場比試開始。
鐘聲響起之後,過半的人再次被直接震出圈外,剩下的人則打成一團,很顯然上一場的比試是王聰動了手腳,他甚至可以控制自己和誰做對手。
看台上眾人怨聲四起,當下就有人義憤填膺地喊道:「有錢了不起是嘛,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這裡是道門,不應該被世俗的金錢掌控!」
「就是,他王聰算個屁,仗著自己老爹有錢,竟然為了一條狗殘害同道。」另一人接話道。
「可是狗也是一條生命啊,聽說王聰的狗很值錢,狗脖子上的一條項鍊就二十萬,吃的狗食都是有專業廚師做的。」
「你有病嗎,拿狗命和人命比?」
「有錢有勢真好啊,無論在世俗還是道門都一樣,明明規定在前三天的比試中若是出現各派百強榜前十的弟子故意重創修為低階的弟子,一律取消參賽資格,但王聰和那些將人手腳砍斷的弟子並沒有被取消資格。」
「其實,有錢也並不一定就好,王聰雖然有錢,但同時他也失去了煩惱。」
……
看台之上,崔老道很快從傷房回來,見我獨自坐在嶗山的看台上,就說道:「徐涼,第五場就輪到你了,現在嶗山和龍虎山起了衝突,你的對手又是龍虎山的弟子,要不咱棄權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那龍虎山弟子是什麼修為境界打聽了嗎?」我一邊行氣周天,一邊問道。
「一個叫段天童的人,聽說是結丹境大圓滿,只差一絲就可以破丹化嬰,實力很強,唐蠻子雖然提前打了招呼,但是王聰挑起事端,導致兩派弟子不和,恐怕段天童不會手下留情。」崔老道說道。
「剛好我也是辟海境大圓滿,結丹在即,需要一個像樣的對手助我感悟突破。」我平靜說道。
「你在練氣?」崔老道不敢相信地問道。
「不然呢,我應該做什麼?」
崔老道張了張嘴,有些無言以對。
我則看向陸續走上道場的弟子,繼續說道:「這一場有五名嶗山弟子,只有蕭辰是和龍虎山的弟子對戰的。」
鐘聲響起之後,依舊是壓倒性的結局,蕭辰是嶗山百強榜第82位的弟子,結丹境後期的修為,他是長老蕭王爺的親傳弟子,雖然排名還可以再往前一些,但他對上的卻是龍虎山排在第八位的劉果。
我在龍虎山打雜時曾聽蓄水房燒鍋爐工人講起過關於劉果的事情,劉果的父親叫劉東,世俗王朝的前首富,二十多年前,我在大涼山剛讀書那會就聽過財神劉東的名號。
當年劉東雖然是首富,但年近五十也膝下無子,為了生出兒子,他出資為龍虎山修建了一尊龐大的張道陵祖師像,並且將其產業鏈下的運輸驛站都交給了龍虎山俗家弟子來打理。
交通是經濟發展的基礎,正是有了劉東的支持,本就實力雄厚的龍虎山也就坐穩了天下道首的位置,而龍虎山也不負眾望,動用秘法改了劉東的無子之命,第二年劉東新娶的妻子就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劉果。
傳聞道門的先天道胎也就雙手之數,劉果正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