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甲陰惻惻地望著我們離開,高春秋連忙來到陳天甲身前恭敬問道:「老天師,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陳天甲臉色冷峻說道。「讓你查腳下有三顆痣的氣運之子,查了五年也沒有查出個名堂,羅天大醮交給你辦,你就給我辦成這樣。」
高春秋嚇得臉色慘白不敢言語,陳天甲上前一步看向眾人說道:「今日羅天大醮到此為止了,各位還是請回吧。」
「我等告退!」眾人齊聲應道,紛紛離開。
眾人離開之後,張行道隨著張義之來到陳天甲面前,張義之頷首說道:「老祖宗,羅天大醮鬧成今天這樣,是弟子辦事不利,還望老祖宗責罰。」
陳天甲說道:「我何曾怪過你,如今龍虎山被毀,龍虎大殿和天師府不復存在,你召集人手迅速修建新的天師府。」
「那這被毀的龍虎山是否要恢復原有高度?」張義之問道。
「你有這個本事嗎?」陳天甲瞥了一眼張義之問道。
「弟子可以去請呂地師來,他擅長啟地之術,應該可以將龍虎山恢復原來的高度。」張義之說道。
「你以為呂地師這麼好請的嗎,五年的時間讓他找個先天寶地他都找不齊,我殺了他爺爺呂祖的事情已經公之於眾,他不會這麼容易幫龍虎山的,找人把這裡的廢墟填平之後,把天師府建成原先十倍的高度,至於龍虎山的長老和弟子,全部移居到旁邊的天府山。」
「那老祖宗您住哪裡?」張義之問道。
陳天甲說道:「已經很多年沒有真正下山遊歷過了,還有半年的時間就是太陰蔽日,我要下山遊歷一趟,順便去見一見故人。」
眾人大驚,張義之也面色震驚問道:「老祖宗還有故人尚在?」
「這方天地真正的秘密,豈是你們能知曉的?」陳天甲望著遠處喃喃自語道。
待張義之和張行道都離開之後,高春秋靜立在陳天甲身旁說道:「老天師,其實這龍虎山,我高家的畫魂之術可以恢復原貌。」
「不用白費心機了,龍虎山的地靈之氣已經被陳珂毀了,就算以化魂術恢復原貌也失了風水局,留點力氣去幫我找個人。」
「老天師您要找誰?」
「張姓的神仙,李家的天下,孔門的經書,郭氏的算卦,我要你找的是郭氏的神算子。」陳天甲說道。
「弟子應該去哪找?」高春秋問道。
「三十年前,郭家最後一任家主郭奇生了個怪胎,三頭六臂,郭奇算出此怪胎會是郭家的禍星,但他不忍殺死自己的兒子,所以就帶著郭家舉家隱居於太和山深山野嶺之中,郭奇還有一個兒子叫郭四,就住在武當山南麓的五里村,幾年前郭四被殺,但他的老宅中藏著一件郭家的信物,你去找出這信物,自然就可以在太和山找到郭家隱居地,帶這個三頭六臂的怪胎來龍虎山,等我回來後我有大用。」
「是。」高春秋說道。
此刻在龍虎山外圍的城鎮上,小七背著楊別和楊長生跟隨不夜城眾人。
後面的轎攆上則坐著一臉疲憊的陳珂。
人群後方,武當的隊伍之前,宋問和周圍人滔滔不絕地討論著龍虎山上發生的事情。
宋問說道:「當今天下,能從老天師手底下奪人的,除了我父徐涼,怕是也沒有其他人了。」
「宋掌門說的是,老天師活了二百多歲,還沒有誰敢威脅他的,沒想到不滅境的徐涼屢次三番讓老天師吃癟。」另一名武當弟子恭維道。
「哼,狗仗人勢,認賊作父。」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傳來。
眾人看去,說話之人正是南海玉虛宮的掌門衛夫子。
衛夫子身穿玉虛道袍,道骨仙風,眼神極其不屑地瞥向宋問說道。
宋問臉色一沉說道:「衛夫子,你說話最好是注意一下分寸,你我同是六大派掌門,口舌之爭不要傷及無辜,你罵我可以,但是罵我父親就不行,什麼叫賊?」
衛夫子哼了一聲說道:「老而不死是為賊,你這認的賊父卻區區三十幾歲,據我所知,他比你大不到五歲,武當山說什麼也是歷經幾千載的六大派之一,你武當老祖張三丰當年何等英雄,宇內無敵,連皇帝見了他都要下跪,到如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你師傅黃仙煒一生是個軟蛋,年輕時候還號稱楚地劍聖,只因為見了老天師的一劍,被嚇破了膽,從此道心蒙塵,不能存進,我本以為他已經是人中軟蛋,沒想到你根本就沒有蛋,一個大男人,認同齡人為父,也虧你叫得出口!」
「老匹夫,你想叫還沒人答應呢,你一個靠後媽扶持的廢物,算什麼東西也敢教訓起我來了?」宋問怒斥道。
啪!
衛夫子一巴掌甩在宋問的臉上,巴掌聲響亮,驚得周圍所有人都回頭。
我抬起手指,轎攆停下,掀開轎簾回頭看了一眼宋問和衛夫子。
此時武當和南海兩派的弟子拔劍相向,宋問捂著臉委屈說道:「父親,這老東西打我!」
轎攆放下,我從轎攆上走下來,面無表情地走到到衛夫子跟前,雙目陰沉地看著衛夫子。
衛夫子面色慘白,眼神閃躲,說道:「他出言不遜,所以我才出手教訓他。」
一旁的重陽說道:「徐涼,這是我南海和武當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閒事。」
我嘴角輕笑道:「咱們修道之人練武鍊氣,脾氣是大了些,互相交流的時候難免磕磕碰碰,衛夫子德高望重,教訓小輩是應該的,不過打狗也得看主人,若是有些人以為我徐涼的人修為低就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宋問再怎麼說也是武當掌門,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他的臉,是不把武當放在眼裡,還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你想怎樣?」重陽問道。
「我師傅在和南海掌門問話的時候,你最好是不要插嘴。」趙玄生一臉不善第盯著重陽說道。
「你……」
重陽剛要發飆,卻見小五也走了過來,當下閉嘴不再說話。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重陽和衛夫子,接著返身走向轎攆。
「衛夫子,你打了宋問這一巴掌不能白打,三天之後的五月初五是端午節,我會帶著不夜城的人去一趟南海玉虛宮,不僅是宋問的事情,唐堯的帳我也要和你算一算,若是到時候你沒在玉虛宮裡呆著,那就視為你在向我不夜城宣戰。」
我說完之後擺了擺手,示意轎夫繼續前行。
不夜城的人走後,宋問對衛夫子哼了一聲說道:「姓衛的,你大禍臨頭了!」
宋問說完便帶著武當門人離開。
衛夫子嚇得臉上冒汗,說道:「這下咱們南海完了,如今不夜城的徐涼如日中天,手底下那麼多地仙聽他調遣,咱們南海完了!」
重陽說道:「師傅放心,我這就去白玉樓請武侯和白小仙出山,他們向來器重我,不會不管我們南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