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殺絕影

  月圓之夜，空山祭地，一群手持長明燈的人圍成一圈，圈中呂孝神色平靜，身旁則躺著哇哇大哭的嬰孩。

  嬰孩，嬰孩的身上和周圍都畫滿血紋，隨著眾人口中吟唱，片刻之後，一道道血紋平移，緩緩沒入呂孝體內。

  月光照耀，呂孝雙目通紅，身上魔氣滔天。

  不遠處的山崗上，屠火羅平轉頭看向遠處，身旁的呂樹見狀說道：「羅葉，你已經跟了我三年了，還沒下定決心做一些事情嗎？」

  「你說過不讓我做違心之事的。」屠火羅葉說道。

  「我的確如此說過，你是自由身，無論是滅世五人組還是九州十二煞，都沒人會讓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跟我這三年，對比徐涼，我待你如何？」呂樹問道。

  屠火羅葉低頭說道：「你和徐涼哥待我都挺好。」

  「那就好。」呂樹拍了拍屠火羅葉的肩膀說道。「你在徐涼身邊那麼久他也沒有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同樣不會強迫你，但羅葉，你要明白每個人來這世上都是有使命的。」

  「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我該怎麼做？」屠火羅葉問道。

  「當初你決定離開不夜城時我就知道你是想要改變的，不急的兄弟，三天之後就是天下道門的羅天大醮了，羅天大醮之後你會知道的。」呂樹說完轉身離開。

  眾人離開之後，屠火羅葉望著祭壇中間那一具幼小乾癟的屍體，雙手合十，跪伏在屍體旁邊虔誠誦念往生咒，接著將它捧起葬在一棵百歲樹下。

  「到底該如何才能得見真我，非要魚死網破嗎？」

  屠火羅葉低沉說著，抬頭望向圓月。

  「真相到底是什麼？」

  圓月模糊，拂曉驚風。

  中原城的楊州城，楊家府邸，紅牆隔絕，內部奢靡，府中鶯歌艷艷，通宵達旦。

  我站在楊家府邸的高牆上冷眼望著府內，片刻之後，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少年露胸坦背地從屋內走出。

  少年站在花壇邊上剛要解開褲子，卻發現面前躺著一個人，此時已經氣絕，少年嚇得哇哇大叫爬回屋中，緊接著身披素衣的絕影便從屋內走出，絕影神色警惕，四下張望，很快發現了站在牆上的我，臉色劇變，聲音發顫道：「是你？」

  「是我。」我淡漠一笑道。「嚴格來說我還沒有正是和絕影師太會過面，不過看來絕影師太認得我。」

  「不夜城徐涼，你突然造訪我中原楊家府邸，還殺我楊家的人，你要怎樣？」絕影質問。

  我說道：「如你所見，殺人。」

  「就憑你？」絕影斜睨問道。

  「還有我。」阿青的聲音從不遠處一座古樓上傳來。

  「阿青？」絕影凝眉看向阿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是欺師滅祖！你犯了道門首律！」

  阿青說道：「我只想知道，當初在正氣堂的鴻門宴上，是誰給我下了五毒煞的毒。」

  「不是我，你是我峨眉的弟子，我怎麼可能會去害你呢？」絕影委屈解釋道。

  「可五毒煞的配方在你手裡。」阿青說道。

  「中原城很多世家都有五毒煞的毒藥，配方雖然在我這裡，可這不能證明是我下毒害你。」絕影說道。

  「終究還是死無對證嗎？」阿青冷漠說道，盯著絕影的眼神，殺機畢露。

  絕影不禁後退一步，同時捏碎袖中的玉符。

  「不用叫人了大嬸，你還在尋歡作樂的時候，我就已經把楊家府邸殺了個通透，您老人家還真是寶刀不老啊，為了采陽補陰，一夜御純陽男子數十，怪不得年逾百歲了還風韻猶存，這道門的活春宮倒是讓我有幸撞見，實在有趣。」

  「徐涼，你知道動我楊家的下場嗎，中原三大世家虎踞龍盤，掌控半個九州的氣運，我楊家不僅是武侯的心腹，還和南海四門十八派都有密切聯繫，你殺我楊家人，會給你不夜城的人招來禍端的！」

  「哦，你看我像是怕的人嗎？」我挑眉問道。

  「我楊家和你不夜城沒有大仇怨，沒必要趕盡殺絕。」絕影說道。

  「趕盡殺絕這個詞用的好，當年你趁我不在，殺我徒弟的時候也沒給他留活口啊。」我冷聲說道。

  「那是我奉命行事，不是我的本意，就算我不去，也會有其他人去殺你的徒弟，那小孩是前朝孽種，身懷皇道龍氣，侯爺不可能讓他活著的，不能怪我！」

  我嗤笑道：「你身為武侯爪牙，殺人任務的執行者，現在卻說不能怪你，看來人在快沒命的時候都會有失風度啊，李玄英何等英雄，竟然有你這樣的同門師姐，呸，可悲。」

  絕影咬牙，眼神也變得兇狠起來，她退向屋內緊閉房門，緊接著房內就傳來慘叫。

  只見房內血光迸濺，很快傳出血腥味。

  「是個狠人哪，自己是水靈元嬰，二話不說就抹了和自己朝夕相伴的一群少年郎，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五城十二樓能像你這麼狠的女人無人能出其右。」

  我話音剛落，一道血影忽然破門而出，手持血劍猛然向我刺來，與此同時，還有五道血影分別從四面八方沖向外圍。

  血影衝來，我抬起手，那人形血影停駐空中，我五指施壓，人形血影驟然化作一汪血球。

  「老人家就是客氣，出手就撞到我強項了。」

  我冷聲說著，將面前的血球推向其中一道血影身後，血爆大葬引爆，整個楊家府邸忽然發生劇烈的爆炸，血光沖天，將高牆樓宇盡數震毀。

  混亂之中，一道水形分身隱匿，迅速向遠處逃離。

  太陰秘術的水逆形態之中，絕影忽然察覺到了一股無法抵抗的強大的壓力從天而降，緊接著一道巨大的身形下落，同時伴隨著萬噸巨力砸下。

  轟！

  地面凹陷，塵煙四起。

  小五落在絕影身前，絕影的身形凝聚，咬牙切齒，猛然揮動手掌，袖中兩把彎刀襲殺，然而小五抬手間一股絕強氣勁環身，彎刀不能寸進。

  小五又是一拳轟向絕影的面門，絕影雙手抵擋被震得倒飛百丈。

  剛一起身，一顆人頭落地，正是楊家家主的人頭。

  「家主！」

  絕影悲憤，四下張望，卻見前後左右都站滿了人。

  前方有小五，兩側是唐堯和阿青，後面則站著我。

  絕影目光兇狠，提起刀就要反身沖向我，卻被一道金光直接射穿心臟，一頭栽了下來。

  絕影翻身，望向出手的唐堯。

  唐堯說道：「當年在南海殺我，給我下五毒煞，讓你的孫子楊天宇來辱我，我一直記著，今天你的人頭由我來砍，用不了多久，我就送楊天宇下去找你。」

  「你敢！我家天宇……」

  絕影話沒說完人頭就被唐堯以太乙劍氣斬下，裝殮入木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