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蚩柔四目相對，冷聲說道：「當初我死而復生逃離九黎王朝時就發過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滅掉九黎這個群族，千百年來，巫蠱之禍橫行，無數的人因此喪命，歷代道尊都打壓苗疆，我本以為這是對我們苗疆巫族的不公，沒想到你們連自己人都殺，所以九黎部族就到此為止吧，看在你給我留全屍的份上，我也給他們留全屍。」
蚩柔神色激動，掙扎怒吼道：「徐涼你這畜生，你說過不殺他們我才束手就擒的！」
「說得好像你不束手就擒就可以逃過一死一樣。」我冷聲說著，抬起手指緩緩向右平移。
祭刀浮空，刀刃對準身後的第一個孩子，緩緩從他的太陽穴穿過，切開顱腦，接著又緩緩穿過第二個孩子。
蚩柔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九黎王朝的精英子弟倒下，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直到最後一名孩子倒下，我轉過身，袖袍揮動，祖祠堂傾倒，供堂之後露出一個密室。
我雙目泛著妖異的橙光，密室內很快走出九名資質卓絕的男孩。
「我說過的，我的神識可以覆蓋整個十萬大山，但凡九黎族血脈，沒有人可以躲過我的感知。」
「不，不要殺他們！」蚩柔語帶哭腔地怒吼，絕望哀求。
我伸出食指，食指中長出一截綠藤，綠藤迅速生長，分出枝椏，如同游蛇一般從九個天才子弟的眉心穿過。
片刻之後，九具乾屍就倒在祖祠堂的廢墟之中。
「你殺盡同族，會橫遭天罰的！」蚩柔怒吼道。
我輕笑說道：「我行走世間幾十年，見過太多無德之輩榮登高位，心慈手軟的全都成了刀下亡魂，當初我修煉這種吞噬他人命元的蠱術時，心中一直猶豫徘徊，因為我不想濫殺無辜，可是後來我發現，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無辜。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我讀的書越多，越覺得這世道不公，你們仗著自己出身優越就隨意操控他人的生死，無視眾生祈求，你們仰仗天命，那我就奪走你們的天命，你們越惡，我就越強。」
「你修煉這種吞噬他人命元的邪術，天下容不得你，崑崙仙人會感知到你的，這是一條不歸路，古往今來有很多人嘗試過，無一例外都難逃一死，姥姥我在黃泉之下恭候大駕！」蚩柔眼角落淚，悲戚說道。
「姥姥，你太小看我了。」我嘴角上揚說道。「我在天下布了一個局，所有入局的人都會成為我的棋子，只可惜，你不能再見證你的外孫成為萬古第一了，修真煉道是有局限性的，蚩九黎的混沌金丹算個屁，總有一天，他也會和你一樣死在我手裡。」
我說著，一股殺機籠罩蚩柔，接著蚩柔體內的蠱種爆發，將她的肉身撐爆，三魂七魄也拘禁其中。
我緩緩飛向高空，矗立在九黎王朝的上空，身後一尊邪神隱約浮現，我手捏無畏印，下方九個城池所有人的魂魄都化作無窮黑氣，攪動波濤如黑海，被黑暗邪神迅速吸收。
夕陽下落，我落在城樓之上，袁龍沙和張野則一直在一旁靜靜地觀看。
我們三人跨到小七的背上，向九黎王朝的十萬大山深處走去。
「小野，看到了為師的功法不怕嗎？」我問道。
張野搖頭說道：「不怕，師傅只有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得了我們。」
「龍沙，你呢？」我問道。
袁龍沙低下頭，眉宇微蹙問道：「師傅，是不是所有人都要打打殺殺，難道我們就不能建立一個和平永渡的世界嗎？」
我摸著袁龍沙的腦袋說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打打殺殺，等你們練好了本事，我們師徒一起建立一個沒有爭端的世界。」
「好，一言為定！」張野攥著小拳頭說道。
「一言為定！」
暖風吹拂，中原城白玉樓上，白小仙望著下方人丁凋零的巨城，心生悲意。
白小仙的身旁，一個身材高挑，束髮後挽的女子說道：「白樓主好像心境受到了波動，你身為崑崙仙人的弟子，又有百歲高齡，凡人的哀愁你是不該有的，會影響道心。」
白小仙說道：「只是一時間觸景生情，心境有所亂罷了。」
「是憂國憂民，還是兒女情長？」女子問道。
白小仙說道：「我都一把年紀了，哪有什麼兒女情長，只是看了這中原城的殘破景象有些唏噓，當年的中原城每到這時候就萬家燈火亮起，可如今只有了了幾戶，白嬰蠱的陰霾至今未散，侯爺也大受挫敗，整天把自己關在正氣堂不出來，高家的手越伸越長，已經快要管到我這裡了。」
女子說道：「高家的底蘊不過是棺材裡埋著個還剩一口氣的老怪物，倒是不足為懼，只是那高春秋和老天師走得太近，聽聞老天師滅了牧麟族，五頭長生麒麟被他所得，龍虎天丹一旦煉製成功，老天師補足氣海，又是無敵天下，這老東西不死，誰也不敢出頭。」
「所以我們扶持重陽登位的計劃又擱淺了。」白小仙嘆了口氣說道。
「那個重創老天師，攪亂中原城的徐涼呢？」女子問道。
白小仙說道：「聽聞他已經陷入沉睡，徐涼此人修煉邪術，終究只是曇花一現，想要憑自己真正的實力打敗老天師根本是痴人說夢，你身為南海護山女道，怎麼會關心起這個人了？」
女子說道：「聽聞這個徐涼心機頗深，睚眥必報，我南海與他屢次衝突，他的心腹唐堯又險些死在南海玉虛宮，他不死，我寢食難安。」
「你過分擔憂了吧書書，上回這徐涼帶人一拳震殺南海六千弟子已經算報過仇了，道門各方勢力不都是明爭暗鬥你來我往，他不會太過分的。」白小仙說道。
「希望如此吧。」書書說道。
而此時的雲樓之上，小五站在雲台邊緣望向不遠處的果林。
一旁飲茶的阿青說道：「這些果樹都是楊萬里親手栽種的。」
唐堯問道：「在寸金寸土的院子裡栽石榴樹，這楊萬里要做什麼？」
木木說道：「楊萬里去問過徐涼，他喜歡什麼花，徐涼說喜歡石榴花。」
「阿涼小時候的確最喜歡石榴花，因為石榴花開，意味著很快就可以吃石榴了。」小五說道。「我們那時候整天偷寨子裡三嬸家的石榴，三嬸雖然整天罵我們是小孽種，可是她又好吃的從來都會留一份給我們，只可惜好日子來了，我們的爹娘卻不在了，連三嬸她們也不在了。」
眾人聽到小五如此，一時間氣氛低落。
小五望著石榴樹，忽然心血來潮地說了一句：「石榴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