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滅九黎

  大祭司說完沖向陳天甲,卻見他震碎身上的黑色獸袍,露出紋滿詭異符咒的身體。

  陳天甲凝眉,一掌將大祭司拍成血霧,然而血霧彌散,一道道詭異的符咒漂浮在空中,將周圍空間凝固如漿液。

  符咒化水,與周圍空間融為一體,陳天甲這才發現自己的行動受限,動作變得極其緩慢,三個呼吸的時間才可以勉強挪動一步,任他功高蓋世也無法打破這層秘力遏制的空間。

  楊別見狀,望了一眼已經被切成碎片的大王麒麟,迅速向遠處飛去。

  片刻之後,幾十里外的荒漠上,雷霆下落,一個全身被雷電包裹的人攪動無邊雷海將四隻麒麟全部擊傷,遍地都是孩童的屍體。

  楊長生倒在地上,嘴角溢血,望著向自己走來的張行道,儘管手腳麻痹,還是儘可能地向後挪動。

  張行道眼神悲憫地望著楊長生,指尖抬起,卻又收回。

  「這個孩子能承受我五雷震天訣而不死,師傅,我想留他一命。」張行道面色嚴肅說道。

  張義之哼了一聲說道:「婦人之仁,牧麟族幾千年來一直都是天下隱患,這是個將他們徹底剷除的機會,斬草要除根,為師來殺!」

  張義之說完,五指旋動,周身黃沙匯聚於掌心,凝成沙丸,張義之屈指彈射,穿風裂土,眼看沙丸要將楊長生的腦袋射穿,楊別的身形驟然擋在楊長生跟前,同時一掌震碎沙丸。

  「你就是楊別,牧麟族的族長?」張義之不屑問道。

  楊別看了一眼張義之,又看了一眼身上沐浴雷光的張行道,強忍殺心,想要騎到其中一隻麒麟的背上逃走,然而此時陳天甲卻掙脫開了秘術的束縛出現在遠空。

  四隻麒麟感應到了楊別的恐懼,紛紛轉身盯著遠處飛來的陳天甲。

  楊別一言不發,眼睛通紅地將自己額頭抵在其中一隻麒麟的額頭上,抱起楊長生就轉身逃走。

  楊長生趴在楊別的肩膀上,他抬頭盯著地上早晨還活蹦亂跳的一群小夥伴的屍體,盯著那身披雷光如天神的張行道,還有四隻奔向陳天甲赴死抵抗的麒麟,下巴翕動,眼中滿是仇恨。

  而此時在遙遠的苗疆十萬大山腹地,我站在一座破碎的古樓上,下方是數以萬計的屍體,盡數被黑色觸手洞穿,有些建築也都被黑色觸手洞穿,血腥瀰漫著九黎王朝的九個城池。

  放眼望去,九座城池中所有人畜都被屠戮殆盡,入目所及,慘不忍睹。

  我的身體如同惡鬼,殺念鼎盛,死死盯著最後一名殊死掙扎的九黎部族長老。

  抬手間觸手穿過這名九黎長老的天靈,將它釘死在身後祠堂的高牆上,同時觸手穿過高牆,從諸多孩童的頭頂穿過。

  在九黎祭壇廣場的中間,高高的定風樁上,蚩羅的屍體高掛,眼神呆呆地望著祖祠堂。

  我冷聲說道:「我的好姥姥,你打算躲在祠堂里躲到什麼時候,非要我親自下去請你出來嗎?」

  祠堂的大門打開,蚩柔拄著拐杖從祠堂內走出,身後跟著一群九黎部族的孩子們。

  「你是我九黎部族的後人,可你卻如此喪盡天良,你不僅把我九黎王朝的年輕壯丁屠戮殆盡,滅我九黎王朝的巨獸底蘊,連留守在城中的老弱婦孺你都不放過!」蚩柔眼神憤恨地盯著我吼道。

  我手掌曲折,身上的邪惡之氣迅速內斂,逆蓮花狀態消失,恢復我原本的樣子。

  「很小的時候,我問過我媽,她的媽媽去了哪裡,可是我媽從來不說,我問多了她就哭。後來我去問外公,外公說你走丟了,說你有一天會回苗寨找我們的,可是後來外公去世,我媽帶著去找我爸,那麼多年沒有你的消息,這些年來,我遭受過很多欺凌,沒有人幫過我,所以當我在天下六派會武被欺負時,蚩九黎說要帶我來九黎見你,那一刻我從來沒有這麼自豪過,原來我徐涼也是有人罩著的,可我真沒想到,你是要殺我的。」我望著蚩柔說道。

  蚩柔說道:「九轉金蠶蠱是原先就設計好的,只有讓同族血親作為蠱靈祭祀才可以造就出混沌金丹,這不能怪我。」

  「我理解,九黎王朝世代被困在茹毛飲血的十萬大山,終年飽受饑寒和毒蟲毒瘴的困擾,想要多一些底蘊入侵中原九州,確實情有可原,如果當初我沒遭你們殺害,有機會執掌九黎的話,也許五城十二樓已經拿下了,可惜沒有如果。」

  「再怎麼說,你身體裡也躺著九黎王朝的血脈,你不能趕盡殺絕。」蚩柔說道。

  「你不念親情, 當初處死我時像處死一條狗的時候,你就沒想過別人這樣對你嗎?還好我媽死得早,不然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自己的媽媽殘殺時,她肯定會很難過的,我拼了命地想要我活,我也拼了命地歷經磨難找到自己的祖地,卻被自己的親人手刃,像丟垃圾一樣丟在城外餵禿鷲,若不是我父親祖上世代忠良,給了我那麼一絲氣運,讓我悟到生生之氣,我現在骨頭渣都沒了。」我說著哽咽起來。

  蚩柔眼神動容,態度緩和說道:「是我對不起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放過這些同族子弟?」

  我抹著眼角的淚說道:「跪下道歉,然後把自己吊死在定風樁上,不然你知道的,他們一個都活不成,我的神識已經強到了可以覆蓋整個十萬大山,任何九黎王朝的人,躲在任何地方,都難逃一死。」

  蚩柔聞言,咬牙切齒,目光兇狠地瞪了我一眼,接著閉上眼睛,緩緩跪了下來。

  「是我對不起你。」

  「族母,您起來,我們不要給壞人下跪,我們跟他拼了。」一名孩童扶著蚩柔說道。

  蚩柔一把推開孩童,起身走到定風樁前,將定風樁上飄蕩的繩子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手指屈伸,定風樁上蚩羅的屍體掉落下來,剛好落在蚩柔面前。

  蚩柔老淚縱橫地望著我說道:「希望你言而有信,放過這些孩子。」

  觸手蠕動,迅速纏住蚩柔的脖子,將她瞬間吊了起來。

  蚩柔不敢太過掙扎,眼神驚恐,被觸手重重纏裹,勒緊在定風樁上。

  黑色觸手入肉生根,很快鉗制住蚩柔的骨節經脈,封鎖他的氣穴。

  我雙手平舉,馮虛御風,緩緩飛向祖祠堂,一股強大的精神念力鋪開,將所有的孩子都定格在原地。

  祖祠堂中間的供桌上,祭刀出鞘,緩緩向我飛來。

  蚩柔望著面無表情的我,神色激動地問道:「你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