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山上,陳珂抹著眼淚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突然就是想哭,我感覺有親近的人出事了。」
「小師叔您這是剛有了孩子,所以才會如此,這天下哪有比我們龍虎山再安全的地方?」那名長老說道。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
陳珂說著,鋪開六甲天書,經文亮起的瞬間,陳珂將手掌按在第五卷經文之上,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這……」
片刻之後,陳珂出現在數百里外,手抖不止。
「徐涼教過我的,神識延展,想著要去的地方,不要慌,不要慌,我一定可以。」
陳珂心中告誡自己,手掌再次按在六甲天書的經文上,緊接著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之後,陳珂出現在龍虎山下,他此時臉色發白,顯然是精氣神消耗過度的症狀。
陳珂一飛沖天,很快落到五華峰上,神識探查之內並無蒼雪的蹤跡,於是立馬飛向龍虎大殿。
龍虎大殿前,幾名守夜的長老見狀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小師叔您不是去江南支援了嗎,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蒼雪怎麼不在我的府里,那麼晚了還在師傅那嗎?」陳珂問道。
「天師府也有您的房間,蒼雪應該是和孩子在天師府住下了。」一名長老說道。「小師叔,這麼晚了老天師已經安寢,你就不要去打擾了。」
「滾開!」
陳珂一聲呵斥,走向龍虎大殿後殿。
天師府內,張義之說道:「老祖宗,小師叔突然回來了。」
「我已經感應到了,他這是產生了天人感應,察覺到了那女娃的死。」陳天甲平靜說道。
「那這轉生儀式……」
「繼續吧,一旦開始了便不能停,不然前功盡棄,白白浪費。」陳天甲說道。
天師府門口,陳珂一步塌過天塹,入眼處就看見蒼雪瘦小的身軀躺在雪地上。
「蒼雪,你怎麼了?」
陳珂神色慌亂,連忙抱起蒼雪,卻發現蒼雪已經身體冰涼,身體發僵,早已死去多時。
陳珂抬頭望向儀式之中的陳天甲,眼睛通紅地質問道:「師傅,誰殺了蒼雪,你在做什麼?」
陳天甲說道:「一個外人,死就死了,這天下的美人多的是,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你瘋了嗎,這是我妻子,你不問一聲就直接把她殺了?我不惜背叛對我最真心的朋友也選擇相信你,我不相信你是那麼狠毒的人,原來你真的是在修煉九轉仙經,你連我的老婆孩子都殺,我讓你停下來!」陳珂狠聲說道。
「停不了。」陳天甲說道。「一旦停下,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陳珂雙目通紅,猛然沖向陳天甲,張義之剛要阻攔卻被陳天甲叫停。
陳珂一掌拍在陳天甲的胸口將他震飛出去,儀式被中斷,七位太上長老也停下誦念,紛紛執燈起身。
「老天師……」
「不妨事。」陳天甲擺手說道,嘴角溢血。
陳珂連忙抱起孩子,見孩子奄奄一息,口中只發出輕微的瑩瑩啼哭,殺心大起。
「你把我兒子怎麼了?」陳珂質問。
「我說過,這世上能殺我的也只有你了。」陳天甲擦著嘴角的血說道。「我養育你二十年,你卻對我生出殺心,還打斷了儀式。」
「你去死!」
陳珂一聲怒吼,劍指併攏,劍氣縱橫,一劍穿心!
陳天甲不躲不避,任由劍氣穿過自己的身體,他望著自己的心臟位置流出的鮮血,眼神中多了幾分釋然,抬手間陳珂就倒飛出去。
陳珂抱著孩子轉身要走,卻發現七位太上長老此時已經堵在門口。
意念微動,六甲天書環繞諸身,陳珂手掌按在第五卷經文之上,他身上一陣虛空晃動,卻依然在原地。
「怎麼沒用了?」
陳珂凝眉,面色慌亂。
陳天甲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天師府內有上古先天陣紋,除了我,任何人都沒法動用空間的能力,珂珂,是你逼我的。」
陳珂聞言,向天師府外強沖,七位太上長老之中為首的一人一掌拍出,陳珂全力一掌拍出,自己卻倒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陳珂剛要爬起來,只覺得腦後一緊,一根銀針刺入他的後頸,登時不能動彈。
陳天甲走到陳珂身前,將他懷中的嬰孩抱起來,此時嬰孩已經氣息微弱,陳珂無法掙開陳天甲的束縛,口中求饒道:「師傅,我求你不要殺他。」
陳天甲將嬰孩放在嬰兒床里,望著張義之和七位太上長老說道:「你們在門外守護,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來。」
「是。」
張義之和七位太上長老聞言走出天師府,再回頭望向天師府,發現天師府里已經沒了人影。
一個隱蔽的空間之內,四下無聲,陳珂睜開眼睛卻看不見任何光亮。
忽然,一朵火苗亮起,火光照映出陳天甲的臉,陳天甲端著一盞油燈,而在他面前的牆上有一個被鐵鏈穿身的人,此人模樣威嚴,栩栩如生,身上寫滿詭異的經文,眼睛微閉如同睡著。
陳珂掙扎,這才發現自己此時正躺在一張石床上不能動彈。
「這是哪裡?」陳珂問道。
陳天甲說道:「這裡是藏在天師府下的秘境,叫九藏秘境,你現在看到的人,就是三百年前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呂祖。」
「呂祖?」陳珂聲音發顫。「他也死在了你的手裡嗎?」
陳天甲點頭,點燃呂祖面前的油燈之後說道:「當年呂祖活了三百歲,修為超凡,早就達到天人之境,其吐納之法暗含天地之理,他的卓越成就引來了三位崑崙仙人,崑崙仙人想要引渡呂祖進入崑崙秘境,開啟大世,破除絕地天通。那時候我修為不足,只能當個端茶送水的道童,我從那三位崑崙仙人的口中得知,想要進入崑崙秘境,前提條件就是天道圓滿,也只有天道圓滿之人才能破界飛升,而凡人修行天生有缺,就算是呂祖,也有一道不圓滿,因此其中一位崑崙仙人打算用一種叫轉生符的東西幫呂祖補足天道之缺,這轉生符就是出自崑崙仙人的九轉仙經。」
「九轉仙經既然是崑崙仙人之物,你又是如何得到的?」陳珂問道。
陳天甲說道:「說來也巧,其中一位崑崙仙人喜好讀書,他見我談吐不凡就與我交談起來,我獲得了和他相處半日的殊榮,也正因如此,我才有機會讀到他的九轉仙經,他不知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們離開之後,我將九轉仙經默寫下來,不料引動天象,被龍虎山的天師張五雷所感知,他讓我將九轉仙經交出,我交出之後他卻要殺我,於是讓龍虎山的另一名道童將我引到後山除掉,他不知道那道童是我的髮小,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發小不忍殺我,於是讓我連夜逃走,我被追殺跑到了草原,遇到了一個叫卓瑪的天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