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可以

  一個白玉一般的少女,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仰臥在浴缸之中,一頭長髮宛如水藻,濕漉漉的。

  她的肌膚白得透明,某個地方猶如水蜜桃一般鮮嫩,隱隱現出蜿蜒的青筋,充盈著生命的美感。

  然而,沈斷卻能看得出來,這個少女已經病入膏肓。

  少女的體質,赫然是修行界中極為難得的玄陰之體。

  玄陰之體對於修行中人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修行寶體。

  這寶體吸取天地靈氣的速度,是普通修士的十倍甚至百倍。

  然後,對普通人來說,卻是比癌症更加可怕的絕症。

  玄陰之氣在五臟六腑之中形成奪命的寒毒,普通人根本活不到二十歲。

  看著如此美好的畫面,沈斷只覺得靈魂深處,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躁動,氣血浮動。

  這是沈斷清醒以來,除了雪宜姐之外,對第二個女人無法控制情緒。

  他心中一驚,隨即想到了自己吞噬的金色龍炎。

  龍炎至陽至純,和這玄陰之體只怕互相吸引。

  他好容易才離開視線。

  發現那浴缸之中,源源不斷注入的溫水,卻又迅速變冷,甚至開始結薄薄的冰。

  沈斷恍然。

  原來這少女寒毒發作,利用浴缸中的溫水驅寒。

  可是這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根本不管用。

  沈斷打量著別墅中豪華的裝修,輕輕一笑。

  「好,就你了。」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此時此刻,躺在浴缸中的少女早已經凍得全身發青,瑟瑟發抖。

  少女叫溫婉容。

  她是江北溫家家主溫佐正的掌上明珠。

  她這一次回到老家巡城修養,就是因為寒毒發作。

  與此同時,溫佐正也有幸請到了德高望重的秦仲翁大師,到巡城為溫婉容治病。

  然而,秦仲翁還沒到,溫婉容寒毒先發作了。

  此時此刻,溫婉容只覺得全身上下,似乎有無數冰針刺入肌膚,刺入骨髓。

  整個人都猶如墜入了寒冰地獄一般,蜷縮成一團。

  她受寒毒折磨了這麼多年,早已經養成堅毅無比的性子。

  然而這一次的寒毒實在太過厲害。

  哪怕溫婉容咬破了嘴唇,此刻都忍不住呻吟出聲。

  房間外面,溫佐正陰沉著臉,不停地在大廳中踱步。

  他手中的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地下全都是菸頭。

  大廳之中,所有的傭人都恭恭敬敬,不敢作聲。

  每個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

  又過了幾分鐘。

  溫佐正再也忍耐不住,拿出手機接通了一個電話。

  他聲音低啞,語氣中仿佛蘊藏著一個火藥桶。

  「你接到秦大師沒有?小姐的情況不太好。」

  電話那邊,有人恭敬地說了兩句。

  然而溫佐正還沒等他說完,就猛地把手機摔在了地板上。

  手機摔在地板之上,碎成了幾塊。

  傭人們戰戰兢兢,全身直打哆嗦。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溫佐正一愣,陰沉著臉揮了揮手,示意傭人開門。

  一個傭人打開房門。

  卻見一個身形高挑,面容俊朗的男人走了進來。

  卻是沈斷到了。

  溫婉容正是他選定的目標客戶。

  溫佐正愣了一下。

  還沒有等他說話,沈斷就淡淡開口。

  「給我一千萬,我可以救活病人。」

  溫佐正疑惑地看著沈斷。

  突然之中,他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面露驚喜。

  「你……你是秦大師的高徒顧先生?是他讓你過來的嗎?」

  沈斷並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看著溫佐正,等待他的決斷。

  只要溫佐正說出一個不字,沈斷扭頭就走,直奔第二個目標客戶。

  溫佐正雖然疑惑,但此刻寶貝女兒命在旦夕,卻也顧不得許多了。

  他恭恭敬敬一擺手。

  「錢的事好說,請先生先為小女治病吧。」

  沈斷搖頭。

  「不行,先付款再治病,這是我的規矩。」

  溫佐正心中直犯嘀咕。

  但是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取出支票簿,開了一千萬的支票,遞給了沈斷。

  沈斷也不廢話,拿過了支票,看了溫婉容的房間一眼,搖了搖頭。

  「你們把空調調高,還加了火爐,以溫水抵禦寒毒。」

  「這是飲鴆止渴,把這些全都撤了。」

  溫佐正一愣再愣。

  這個年輕人就連女兒的房間都沒有進,居然什麼都知道了。

  他的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指望。

  溫佐正讓傭人服侍溫婉容起身,對沈斷的話一一照辦。

  幾分鐘後,溫佐正引著沈斷進入了溫婉容的房間。

  只見她穿著睡衣,蓋著厚厚的毛毯。

  房間之中,空調火爐的溫度還未散去,熱烘烘的。

  然而溫婉容臉上、眉毛和頭髮上,竟然開始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她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

  沈斷只看了溫婉容一眼,隨即轉身,鄭重叮囑溫佐正。

  「我現在開始替病人治療,任何人不許進來。」

  「否則耽誤病情,生死難料。」

  溫佐正肅然點頭。

  他讓眾人出去,然後親自把守在房間門前。

  房間之中靜悄悄的,只有溫婉容微弱的喘息聲。

  她呼出的每一口氣,似乎都要凝聚成冰渣子。

  沈斷伸手替溫婉容診脈,只覺得好像搭上了一塊寒冰。

  然而,他心中的躁動反而更厲害了。

  體內的金色龍炎,都有一種狂飆出來的跡象。

  沈斷也不明白體內的金色龍炎究竟是什麼東西。

  火焰遇到這玄陰之體似乎挺興奮的。

  溫婉容被沈斷的手一觸,頓時顫了一下。

  她突然睜開了原本眯著的眼睛。

  「你……你是誰?」

  沈斷沒有回答溫婉容。

  他把她扶了起來,突然伸手開始解溫婉容的睡袍扣子。

  溫婉容大驚。

  「你……你幹什麼?」

  面對著玄陰靈氣的不斷吸引,沈斷只覺得心中漸漸煩躁,哼了一聲。

  「你體內的玄陰寒毒已經完全爆發,小命難保。」

  「我要替你推血過宮,把寒氣從毛孔中逼出來,衣物會阻礙寒氣散出。」

  溫婉容一聽,瓷玉一般的臉頓時鮮艷如血。

  「可是,我都不認識你,男女有別……」

  沈斷打斷了她的話。

  「你想死還是想活?」

  溫婉容低頭,聲音很是微弱。

  「那……貼身的衣服可以穿嗎?」

  沈斷:「不可以。」

  溫婉容:「絕對不可能,我是冰清玉潔的女孩,你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一分鐘後,溫婉容已經完全解除了束縛。

  她堪稱完美的身體,好像春日綻放含苞未放的花蕾。

  此刻,溫婉容已經按照沈斷的要求盤膝坐在床上,一張臉羞得快要滴出血來。

  沈斷的銀針已經還給了秦仲翁。

  此刻他默默運轉靈氣,伸手按住了溫婉容的後背。

  溫婉容的後背潔白如玉,冰涼細膩,曲線優美。

  然而沈斷卻顧不得欣賞這美景。

  因為他能感覺到,溫婉容體內的寒氣,好像泄洪似的,沿著掌心之中的勞宮穴,進入自己的體內。

  沈斷需要引導這一股寒氣,進入自己的經脈之中。

  十來分鐘後,別墅門鈴再次響了。

  溫佐正讓傭人開門。

  來人三十來歲,身穿青布袍子,戴著副黃銅眼鏡,提著藥箱,一臉斯文儒雅。

  「溫總安好,我是秦仲翁弟子顧真,前來替溫小姐看病。」

  溫佐正大驚失色。

  「你是顧先生,那剛才進來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