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萬里,驕陽似火。
一處樹木叢中,有兩三處草舍,門外竹籬圍繞,柴扉半掩,森密前後。
這是聖姑與林青兒在南詔國的宅邸。
「倒是個好地方,僻靜。」
齊風將聖姑等人送到了這裡。
「諸位,此間事情已了,我與師父就在這請辭了。」
林靈素拱手。
不愧是師父,輕易就解決了他做不到事情。
「小齊道長,要不在這小留幾日?」
已經醒來的林青兒,邀請齊風在這林舍小住幾日。
若不是齊風到來,還不知道事情要鬧到什麼地步才能罷休。
「不了,我還些事尚且要處理。」
齊風瞥了一眼心如死灰的拜月。
他並沒有殺掉拜月。
是非對錯,對於他而言並不重要。
這是人家南詔國自己的事情。
與其自己處理拜月,不如把他交給聖姑與林青兒。
殺他也好,留他也罷,都是別人家務事。
「好吧。」
青兒癟起了小嘴。
她明白齊風向來不會說客氣話,他說有事要做,那肯定就有。
不過很快,不高興的情緒就被青兒拋之腦後。
南詔國現在百廢俱興。
她就算已經解除了與南詔國王的婚約,但終究還是南詔聖女。
眼下拜月教主雖然已經被拿了下來,但他這些年在南詔國留下瘋狂信徒還在,使得南詔很是不安穩。
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等處理完這些事情,估計又得好幾年才能回三清觀。
但……這也還好。
時間對於女媧後人而言,並不值錢。
……
離了林中草舍。
齊風卻並沒有離開南詔國,反而向著境內的女媧廟走去。
此時的女媧廟。
已經顯得有些荒蕪,沒有什麼香火。
看來拜月在他不知道的這幾年裡,做了許多事情。
說不得供奉女媧娘娘的人,都跑去信仰拜月去了。
「師父,我們來這裡幹嘛?」
林靈素疑惑。
師父要做的事與女媧廟有關?
「取一樣東西。」
齊風踏入女媧廟中,先是朝著蛛網遍布的女媧神相拜了拜,緊接著才道。
「出來吧,何必躲在暗中觀看?」
平淡的語氣顯得很是篤定。
不一會兒。
女媧廟顯得燥熱無比,一道沉悶的聲音傳來,火光乍現。
這可把毫無準備的林靈素嚇了一跳。
女媧神相前,一道火焰的門戶大開,內蘊一方小世界。
一頭遍布火焰的走獸,從其中竄出,口吐人言。
其龍頭鹿角,獅眼虎背,熊腰蛇鱗,牛尾馬蹄,圓頭對角。
「火麒麟!」
林靈素驚呼一聲,面露不可思議。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麒麟。
當然,不光是他,齊風也是第一次見到麒麟。
洪荒時期,龍、鳳凰、麒麟三族大戰。
三族的下場都不是很好。
到了巫妖時期,更是人人喊打,族群凋零。
可謂是露頭就秒。
彼時有欺負洪荒大地上的生靈,勢弱之後必然被眾人踩。
龍族尚且還好,押了一波大賭注,將自身氣運依附在人族之下。
人族不滅,龍族不滅。
而鳳族與麒麟二族就沒有這樣的遠見。
這麼說吧。
鳳毛麟角一詞,起初就是修士用來調侃這兩族的處境。
尤其是麒麟族,都成為了坐騎的代名詞。
據齊風所知。
當初。
金靈聖母就降服了一頭墨麒麟,本來想送給老頭子當坐騎。
結果老頭子不要。
她就把墨麒麟送給了聞仲。
還有黃天化坐下的玉麒麟,地藏王菩薩坐下的地麒麟諦聽……
總之,麒麟一族的情況,很慘。
不過正因為慘,存活下來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拋了拋腦海的想法,齊風注視著火麒麟。
純種的麒麟已經很少,但這火麒麟很純粹。
其帶給他感覺,比那水魔獸還強上許多。
「你們是什麼人?」
火麒麟注視著齊風和林靈素。
林靈素瞬間心眼都跳到了嗓子。
麒麟是瑞獸,可也是凶獸。
「截教掌首。」
齊風手摁青萍劍,淡淡說道。
截教掌首?
火麒麟一驚,疑竇的看著齊風,直至看見青萍劍。
「見過上人。」
火麒麟口吐人言,口齒間噴薄的烈焰更勝三昧真火。
「不知上人來這女媧廟,是要作甚?」
「來拿火靈珠。」
齊風沒有避諱自己的目的,直接開言。
「上人竟知火靈珠於在下手中,莫非是女媧娘娘告知於上人?」
「不是。」
齊風搖頭。
「不是?」
火麒麟頓時心生戒備。
「上人,這火靈珠乃是娘娘交給在下保管,只為交給有緣之人,沒有女媧娘娘旨意,恕難從命。」
「什麼是有緣之人?」齊風詢問。
火麒麟沉默不語,此乃女媧娘娘交給它的任務,不能告訴任何人。
「可是有朝一日女媧後人有性命之憂,來人為救女媧後人,你才能給出去?」
齊風目光閃爍。
「而且不止如此,還要你交出麒麟角?」
「如此一來,你才能離開此地?」
……
「果然如此。」
齊風見火麒麟久久不曾回答。
沉默就是默認!
「把火靈珠給我吧,女媧後人用不上。」
他現在想要確定一些事情。
猜想只是猜想,他不確定女媧娘娘真的在驗證混元無極之道。
如果女媧娘娘真驗證過混元無極之道,那麼這五顆靈珠,說不得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因為五顆靈珠能屏蔽氣機,太過令齊風懷疑。
拿了再說!
如果火麒麟不給,那他就要搶了!
正好可以試試女媧娘娘……是不是嚴重到比其他聖人,還要無法干預世俗!
「上人,沒有女媧娘娘法旨,我給不了。」
火麒麟深吸了一口氣。
齊風不再說一句廢話。
偷襲!
金剛圈直接被齊風砸了出去,直擊火麒麟腦門。
其勢大,其力沉。
「上人你!」
火麒麟沒有想到齊風說出手就出手,被金剛圈砸得腳步趔趄栽倒,仿佛是被一座飛來的不周山山頭砸。
而等它要綻放神威時,青萍劍已經橫在了他龍首脖頸處。
「不給火靈珠,你試試?」
青萍劍上綻放的聖人殺機,叫火麒麟不寒而慄。
「聖人子弟,行偷襲之法,簡直丟了聖人的臉面!」
火麒麟氣的七竅生煙。
「若有本事,你我拉開一戰!」
……
「我師父他的臉早就丟盡了,多丟一些無所謂。」
「況且不偷襲,你也不是我對手,我只是不想打起來,鬧得有仙神知道。」
齊風聳聳肩。
這些修行者罵人的方式就是這麼單一。
在修道之人看來,罵別人給師門丟臉,已經很惡毒的話語。
可齊風覺得不痛不癢。
這比以親媽為圓心,族譜為半徑進行辱罵,不知道差哪去了。
「我受女媧娘娘之命守候在此,你若殺我就得罪了女媧娘娘。」
火麒麟見辱罵不起作用,只能另行他法。
「女媧娘娘也不能拿我怎樣,頂多就是罵我一頓,要打我還得看我家老頭子的面。」
齊風揉了揉眉間說道。
這身份他不用,不代表他不知道用。
「你!」火麒麟語塞。
「給還是不給?」
青萍劍發力,已經是斬入火麒麟脖頸,觸及了它的脊骨。
火麒麟眼中終於流露了一絲懼意。
這截教掌教,還真想殺了它?
「給!」
火麒麟深吸了一口氣,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