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三公受難

  修行非等閒,道德法自然。

  御風十萬里,朝來暮即還。

  那窮奇異獸雖不以腳程而聞名,但踏雲乘風也遠勝於凡俗車馬之流。

  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玉玄機遠遠便見著北海之地,一股股升騰的煞氣昭示著此地的戰局何等激烈。

  玉玄機拍了拍座下窮奇,示意它加快些腳程,窮奇似乎也有些歡喜,一會兒的功夫便帶著玉玄機到了殷商大營。

  雲上望去,便見得大營之內,血氣騰騰而上,巡邏兵士無數,皆是肉身強健,精滿神足之士。

  本來遠處尚且能辨認出水雲的氣息,到了近前,血煞二氣升騰而起,反使得玉玄機有些拿捏不准。

  略一思量,在營帳不遠處落下雲頭,騎著窮奇晃悠著來到了營門處。

  「勞煩通稟,東海三山島練氣士玉玄機求見。」

  「道人因何而來?」

  「某家前來尋人?」

  「在此等著。」

  守營門的軍士膽氣頗足,見著窮奇這兇惡之獸,尚且敢於上前詢問,此間練兵之人必定不凡。

  那軍士來至帳外,守帳軍士令他暫候,而後進帳通報。

  此時大帳之內,約有十餘人,其中四五人大概道人模樣,容貌各異,並非常人。

  其餘人等都是一身甲冑,血氣充盈,看起來絕對是難得的武道高手。

  眾人似乎正在議事,守帳軍士通報時,便見得主座上的那人揮了揮手,就要讓他退下。

  「算了吧!再是商議,一時也拿不出個章程。

  你有何事通稟?」

  此人並非一身甲冑,看起來又似乎並非那些道人打扮,正是不久前隨軍來至北海的聞仲。

  見著聞仲開口,帳內將領似乎也習以為常,暫時停止了商討,都看向了這個軍士。

  「稟告大人,營門外有一騎著異獸的道人求見大帥,說是前來尋人。」

  黃仲伯若有所思道

  「莫不是那童子的師傅尋了來,他可曾通報姓名?」

  「他自稱為東海三山島練氣士,玉玄機。」

  軍士話一出口,便見得場中幾位道人站了起來,其餘幾人也是面容一變,似乎有所耳聞。

  「將軍,此人正是我二人與水雲師兄的恩師,還請准許我二人前去迎接。」

  黃仲伯見著帳內各道人的神色變化,又聽了馬平這話,當即道

  「道長莫急,單只憑北海三公這段時日相助的恩情,我與眾將士前去相迎也不為過。」

  而後眾人一同從大帳出來,前往營門。

  玉玄機安穩的坐在窮奇上,等著那軍士前來回話,沒想到卻先等來了黃仲伯與他徒弟等人。

  眾人一番介紹,有三人是申豹請來相助的道友,其餘眾將士也通了姓名。

  隨後聞仲上前,叫了聲師叔。兩個弟子隨後口稱恩師,然後站在了玉玄機身後靜侍。

  眾人進入大帳,自然寒暄了幾句,而後黃仲伯便要大擺宴席,為玉玄機接風洗塵。

  玉玄機隨口應付著,卻四處也沒見到水雲身影,於是詢問道

  「黃將軍,怎麼不見水雲前來迎接,莫不是在等我去拜見他?」

  水雲這惹禍的本事令玉玄機實在著惱,修行一道本就艱難,怎麼就還能有這功夫惹是生非,難不成非要落得個身死道消的結局。

  哪想到,一說起水雲來,眾人神色難看,尤其馬平與白清潭二人更是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玉玄機也是神色一變,冷聲道

  「你二人上前來。」

  馬平與白清潭連忙上前,依舊低著腦袋,滿面愧色。

  「怎麼回事?說!」

  白清潭抬頭道

  「自出島之後,我與師兄晝夜不停趕往北海,兩個月前見到了水雲師兄。

  水雲師兄與兩位道友相助北伯侯之子對抗妖蛟,我二人見著那妖蛟似乎有些本事,便暗中出手,傷了那妖蛟。

  妖兵眾暫時退卻,前數日突然捲土重來。

  我與馬平師兄受到妖蛟偷襲,水雲師兄與他兩位道友為了救我二人,中了咒法。」

  「肉身可救回來了?」

  「玄機師叔,當時我與黃將軍率眾趕到,三公暫時無恙。」

  聽到無恙二字,玉玄機也鬆了口氣,嘴上卻譏諷道

  「這孽徒學了點一二手段,就敢放言稱公號祖了。

  既然有傷在身,我不與他計較。」

  聞仲深吸一口氣,上前道

  「師叔,水雲師兄他們如今神志不清,咒術至今未解。

  我本拜託了一位道友前去東海求藥,但是至今未歸。如今既然師叔來了,還望師叔解救。」

  「帶我去看看。」

  黃仲伯與聞仲幾人一同帶著玉玄機前往了三人養傷的營帳。

  尚未來得及進入營帳,一股腐臭之氣便撲面而來,令玉玄機不由得眉頭一皺。

  進了營帳,便見著水雲,睚眥,柏鑒三人躺在床上,面色青紫,身上各有一道奇怪的傷痕。

  玉玄機將手搭在了水雲身上,神念探出,將他肉身各處查了一遍,隨手拂過傷口,拔出了一縷邪氣,而後將傷口癒合。

  眾人皆面露喜色,玉玄機卻依舊眉頭緊鎖,注視著那處傷口所在。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就見那處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又掙裂開來,依舊一股邪氣盤踞其中。

  玉玄機思索片刻,而後對著馬平與白清潭說道

  「當時那蛟龍是以什麼兵刃或者法寶傷的他們?」

  兩人一時語塞,聞仲替他二人回答道

  「我在遠處看得清楚,是一面鏡子。

  那鏡子大概臂長,寬有二尺余,祭起之後,白光大放。

  待到再看去時,就見三人受傷昏迷。」

  「莫非是攝心鏡?」

  「師叔莫非已經知道。」

  「攝心鏡,是上古天庭的獄器,這樣的法寶有百餘件之多,分別為不同的刑罰之用。

  他們三人應該是被攝心分形了,這傷口會日益寬深,直至將他們的肉身一分為二,到時就連魂魄也會受創。」

  「如何破解?」

  「唉!我此時不宜出手,否則以大欺小,難保妖師鯤鵬不會插手此事,到時就難以挽回了。

  這樣吧,我傳授你四人一些法門,明日你們前去叫陣。」

  哪四人?正是黃仲伯,聞仲,馬平與白清潭四人。

  玉玄機讓他們附耳過來,低語了半晌,又從衣袖之中取出了四樣法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