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魔功推演

  玉玄機將兩個徒弟打發了出去,便著手於數月後的聚會,在山腰那地界,搬運土石,幾日光景便建築了一片石台,以做論道之用。

  申豹幾日前受道友相邀宴飲去了,此時倒是不在三山島內。

  數月光景,轉瞬即逝。

  正九月初九之日,金靈聖母帶著余元先至,玉玄機請其落座,也問詢起這次論道都有哪些道友前來。

  便見著金靈聖母略一嘆氣

  「三教修行,還是以大法為先,玄功之術被視為護教之用,修者雖眾,精深者卻在少數。

  我遍訪同教,也不過請來四人,另又於湯谷之內,偶遇兩位西方教道友,見他二人精通肉身之法,也便一同請來了。」

  「西方教!師姐,既然欲要將這魔功推演為玄門之法,又為何將西方教人請來?」

  「玄門大法於精微之處,神與心合,意與身應,全一而大中,正道堂堂之法與那魔門功法悖逆頗多。

  我等雖是修為精深,也難免於推演之時,有所疏錯。

  聞聽那西方教位於西極之地,須彌山之上,鎮壓三千界,其教中人與魔人打過交道,或許能為我等提供諸多助益。」

  話雖如此,但玉玄機見著金靈聖母的神色,也知她心中對於此事也是介懷,只是大概有著難言之處,玉玄機也就不再多言。

  正午初過,便見著四位異人相貌的道人騰雲駕霧而來,一路談笑風生,仿佛熟識已久。

  待至落下雲頭,見著玉玄機與金靈聖母之後,方才整肅神情,稽首問禮。

  趁著四人相互通名時,玉玄機仔細打量著這四人一番,心中暗自思量四人玄功本領如何。

  南海百川島玉軒真人,四合山飛虎道人,泰山石應,龍虎山鄭喜。

  玉軒真人,白眉而冷麵,著白袍玉帶,身形極為挺拔。

  飛虎道人,異類黑虎得道,虎首而人身,一身黑衣道袍。

  石應,面紫且生獠牙,無鬚髮,腰間懸刀一柄,一身素袍。

  鄭喜,周身有丹草異香,面紅而四耳,佩戴高冠,一身紅袍。

  眾人相互談論一二,等待著西方教二人。

  不知覺間,已然月掛正中,原本歡喜的氣氛也漸漸趨於無話。

  「這二人可真是好排場,竟要我們等他到這般時候。」

  眾人正要說話,鄭喜突然神情一動,笑道

  「我倒是聽見些動靜,再過片刻大概便至了。」

  果不其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見兩個身影結伴而來,落下雲頭後,便見一人稽首道

  「勞煩諸位久侯,還望見諒!」

  飛虎道人似乎想要譏諷幾句,看了一眼諸多同教道友,又默默住口不言,只是臉色也是難看的要命。

  「我們等了幾個時辰倒也無妨,只是擔心西方教兩位道友,初至我東土之地,不曉得我玄門廣大,惹了什麼麻煩。」

  「有勞擔心,只是我師兄弟二人沿途見一地界秀美,一時沉迷其中,忘了時辰。」

  第二人說話時,語氣溫和,莫名消了眾人幾分躁怒之心。

  「此為西方教二位道友,藥師,阿難陀。」

  二人裝扮形體確實異於諸位,衣袍寬鬆,袒露心腹,頗有隨和自如之感。

  將事情揭過後,二人坐定,面露笑意的看著眾人。

  金靈聖母將抄錄的一氣魔功分別印在了眾人身前的石地之上,請眾人通閱記下。

  玉玄機早早見過這修行法門,尤其涉及肉身戰法,早已經是心中熟記,當下便開始默默推演起來。

  魔功真意在於一氣二字,自微毫之處,煉化肉身為一氣,煉化身外為一氣,又將內外一氣並融,最終成就無法無天之境界。

  魔意霸道,魔功自然非同小可。

  練法分為內外,內催五行之氣,將五行煉化為一氣,如此而成就另類的五氣朝元圓滿之境。

  外則吞噬氣血妖鬼等邪物,練就體外一氣,霸道之極,諸法皆破。

  練法易改,但魔意難消,如何將法門立於玄門正道之上,才是重中之重。

  玉玄機將法門中關鍵之處,暗自標定,修改了幾筆,至於拿捏不定之處則暫時擱置。

  等到抬起頭來,見著眾人尚在垂首深思,也就不急著開口,閉目養神整理思緒。

  不久後,藥師與阿難陀相繼面露笑意,抬起頭時見著玉玄機閉目靜思,身前文字似乎已經有所改動,若有所思。

  又過不久,眾人都已經將修改之處寫好,相互傳閱來觀。

  玉玄機接過眾人修改過的功法,除了西方教二位道友,金靈聖母,玉軒真人外,其餘幾人只著眼於練法,至於其中魔道真意如何化用取捨卻是絲毫未有。

  這魔功似乎是隨手揮就,立意頗高,但多有疏漏之處。

  玉軒真人將一氣重化五氣,魔意中的掠奪之意,盡數改為補正,最終能成就五行圓滿之境。

  雖然改動頗為可行,卻也使得這功法威力減少了七成,堪稱劣等。這般改法甚至不如玉玄機自己自創一門玄功出來。

  至於金靈聖母,更改法門之後,頗有以暴制暴之風範,魔道一氣霸道,修改之後的意境與練法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魔功也不過終求個無法無天,這修改後的意境卻是天地寂滅,唯我獨尊。

  看得玉玄機都是一陣心驚。

  抬起頭來,果真見得幾人面帶驚恐之色的看向金靈聖母,就連西方教的二位道友都面露驚色。

  金靈聖母神色頗為平淡,依舊安靜的翻閱著魔功,有時面露思索之色。

  玉玄機繼續翻閱起來西方教二位道友的手筆。

  「嗯?」

  玉玄機先是大略一觀,頓覺耳目一新,開始逐字逐句的思索起來。

  西方教法門殊異於玄門之法,難怪被稱為八百旁門,其修法練法迥異於東土法門。

  玄門修士,練氣為主,逢關劫需破,自修行一定,則再修肉身魂魄,得長生不死之術。

  儘管不過寥寥數筆,但玉玄機大概推算西方教法門理應如此:

  修心與志,而後拔長筋骨,滋生內魔,降服內魔,而後磨鍊法力修行。

  最為關鍵之處,是關於心靈的修煉之法,是玉玄機此前所未曾聽聞的。

  這是除了武道之外,另一種內求內修的法門,其修行極致之後,神通自成,頗為神異。

  「靈台無定,方寸明清。倒是有趣!」

  眾人將功法幾經修改,最終定下了四版不同的功法,也是名稱各異稱《伏魔經》,《乾坤一氣玄功》,《四正一氣訣》,《龍虎一氣玄功》。

  至分別之時,藥師與阿難陀相邀眾人閒時可至西方須彌山相會,到時必然掃榻相迎。

  眾人皆是隨口應下,等到金靈聖母等人離島之後,玉玄機也顧不上探尋靈台方寸的法門,連忙帶起法寶數件,坐上窮奇,匆忙往北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