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裝,接著裝

  說話間,一個女人也緩緩走了過來,在容熠川身旁站定,挽住了他的手臂:「熠川,怎麼了?」

  容熠川溫柔回答:「沒事,有個同學生病了。你回車上去吧,早上風冷,別著涼了。」

  唐小柔乖順地踮起腳,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好,那我回車上等你。」

  「嗯。」

  劉老師有點心疼我,跟容熠川說:「容先生,要不先讓林苒去醫務室看病吧,病歪歪也不好長途飛行。」

  容熠川的眉心擰起,直接問我:「能走嗎?」

  我:「能。」

  「能就上車。」

  劉老師有些愕然。

  跟校長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意外。

  容熠川一貫溫柔謙和,為什麼非要讓我頂著高燒上飛機?

  路秘書已經幫我拉開了車門:「林同學,上車吧。」

  校門口停著兩輛車。

  我都認識。

  一輛大家都熟知的那輛黑色勞斯萊斯,還有一輛也很熟悉,那輛凱美瑞。

  唐小柔當然是坐在勞斯萊斯上了,她現在畢竟是容熠川的正牌女友,路秘書應該也是坐這個。

  而此時,路秘書給我拉開的,是勞斯萊斯后座的車門。

  我笑了一下,「我坐後面那輛吧,我感冒了,傳染給容先生或者唐小姐就不好了。」

  說著,我直接走到了凱美瑞旁邊,拉開了車門。

  手腕就被一把捉住,直接拉走。

  容熠川拉著我直接塞進了勞斯萊斯的后座,然後路秘書十分默契地快速關上了車門。

  她對其他幾個交換生說道:「同學們跟我來吧,我們坐後面那輛車。」

  其他幾個人也不疑有他,容熠川親自來接,已經是很大的榮耀,哪還敢挑車子,紛紛乖乖上了車。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路秘書居然也上了後面的凱美瑞,直接進了駕駛座。

  她不來前面?

  我正詫異著,后座另一側的車門也被拉開了,容熠川坐了上來。

  唐小柔立刻問道:「熠川,你怎麼去後面了?誰開車啊?」

  「有司機。」

  司機也是熟人。

  上次為了救我爸,我騙了他。

  不知道後來容熠川有沒有罰他,我有些內疚。

  他好像姓陳?

  我跟他打招呼:「陳哥好。」

  陳哥從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淡淡點了一下頭。

  雖然沒有明顯的敵意,但很顯然不怎麼願意理我。

  「你倒是嘴甜,見了男人張口就叫哥。」

  我皺眉:「那我總不能叫弟弟吧,陳哥一看就比我大。」

  「你怎麼知道他姓陳?」

  「聽別人這麼叫的。」

  容熠川冷哼了一聲,拍了拍前面的座椅靠背:「小陳,開車,去機場。」

  「是,容總。」

  我發燒不是假的,本身就有些迷瞪。

  車子緩緩啟動,微微搖晃,我的睡意就更濃了,靠著車門閉上眼睛半夢半醒。

  「熠川,你對林同學可真好,坐勞斯萊斯肯定比坐凱美瑞舒服多了,而且其他同學後排要擠三個人呢,林同學倒是可以在這裡好好睡一覺。」

  唐小柔這話……有點酸。

  容熠川低著頭看著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頭也沒抬:「她昨晚沒睡好。」

  「因為要去交換興奮的嗎?」

  「可能吧。」

  「熠川,我好像有點暈車。」

  容熠川蹙眉:「小陳開得很穩,怎麼會暈車?」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難受。」唐小柔說:「要不讓林同學坐前面副駕吧,她一個人坐一個位置,睡得更好,我去後面靠著你休息一會兒。」

  說吧,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司機小陳問:「容總,那我靠邊停車?」

  「不用,繼續開。」

  唐小柔臉色一變。

  小陳不敢說話,摸了摸鼻子,直直看向前方,專注開車。

  「熠川,我真的難受……」

  「難受就下車,法國你也別去了,坐車你都暈,飛機更暈。」

  「……」

  容熠川直接推了推我:「別裝睡了,過來看。」

  我裝作剛醒來:「啊,剛剛睡著了,怎麼了?」

  容熠川斜睨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裝,接著裝。

  我哪敢惹我現在最大的金主爸爸。

  「怎麼了?讓我看什麼?」

  「這篇報告,幫我翻譯成法文。」

  我頓時覺得唐小柔真是多慮了。

  她擔心容熠川對我有什麼特殊想法,是,挺特殊,生著病還得幫他幹活。

  床上幹完床下還得干,還真是物盡其用。

  我把筆記本電腦從他腿上搬了過來,大概掃了兩眼,倒吸一口涼氣。

  容熠川:「怎麼?」

  我用法文問他:「你該不會是要把我帶去法國滅口吧?」

  容熠川冷笑,也用法文回答我:「我要真滅你的口,在國內也一樣能毫無痕跡,用不著這麼大費周章,還浪費一張跨國機票。」

  可是這篇文章的內容……

  高空墜落,死亡,屍體。

  這怎麼看都跟容氏酒店業務不沾邊。

  唐小柔:「熠川,你跟林同學在說什麼啊?法文我聽不懂。」

  容熠川:「沒什麼。」

  我說:「容總在考我法語呢。」

  唐小柔半信半疑:「哦,他是這樣的,一直很惜才。我聽別人提起過你,熠川上次在榕江大學演講的時候,你的表現很驚艷,他很欣賞你。」

  我禮貌地笑:「謝謝容總賞識。」

  容熠川用手敲了敲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現在到機場大概半小時,能翻譯完嗎?」

  我把文檔滑到底部,估算了一下。

  「可以。」

  「那就別廢話,開始。」

  我強行打起精神,開始捧著電腦幹活。

  這應該是一篇在國外發表的法醫學論文,大概內容是不同高度的墜落對羊的屍體的破壞程度。

  高度越高,羊的屍體最後就越成了小碎塊。

  「好了。」

  我電腦還給他,桌面上就是我創建的翻譯文檔。

  容熠川點開,慢悠悠地看。

  我有些疑惑:「容先生不是之前常駐法國,您直接看法語文獻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翻譯成中文再看呢?」

  容熠川瞪了我一眼,用法語問我:「你真的有朋友也從翠峰山掉下去了?」

  我一愣。

  那是我昨天為了不讓沈承遠懷疑,隨口扯得慌。

  而且昨天我跟沈承遠說這些話的時候,他明明還在很遠的地方,站在容顯恭的輪椅背後。

  他是怎麼知道的?

  「容總……您問這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