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她

  路秘書心裡一沉:「真的不是你……」

  「你當我是個傻的,每次都會給她機會讓她逃走麼?」

  「為什麼?」容熠川低吼:「為什麼非要殺了她不可?只要我想要孩子,我就肯定能有,到時候你的容嫡一樣什麼都繼承不到!」

  容顯恭哈哈大笑:「我們父子三十多年,我對你多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你愛了她這麼多年,如果她死了,你還會碰其他女人?你不會的,你不但不會,你自己說不定都跨不過這一關。那這樣的話,最後的贏家就還是我!我反正是活不了多少年了!但君君還小啊,他還有無限的可能……」

  笑聲中的惡意聽得人毛骨悚然,配上這間特意騰出來給他們對峙用的調解室里的慘白燈光,簡直就像是不知道從何處爬出來的惡鬼。

  容熠川緩緩站直了身體,目光和神態都是冷靜無比的說:「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提前立好遺囑,容氏的財產我就算是給路邊一個陌生人也不會留給他,那個野種什麼都得不到。」

  他本來就沒什麼好怕的,這時連最後的軟肋也被拔除,看起來更是冷心冷肺,再沒有半點顧慮。

  容顯恭收不住情緒似的繼續大笑,直到輪椅都被他帶得搖晃起來,警察也帶著懷疑他裝瘋的目光看過來,才略有收斂地再次開口。

  「無所謂,這一次確實是我輸了,但我不是輸給了你,而是輸給了她!真沒想到她竟然連命都不要,就為了幫你做這個局,幫你除掉我?」

  他看似瘋狂,其實早就給容嫡準備好了退路。

  容氏的控制權或許是得不到了,但他早就立好遺囑,並且找律師做了公證,他唯一的親生兒子將會繼承他所有的股份和財產。

  容顯恭想到這裡,滿懷惡意地又笑了一聲:「只可惜我看不到你以後絕望痛苦的模樣了,真是可惜了!」

  容熠川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神情冷漠至極,毫無波瀾的目光也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容顯恭失望不已地打量著容熠川,然後抓住這最後的機會,肆無忌憚的對他口出惡言:「聽說那女人是大半夜裡孤身一人出的家門,該不會是早就給你戴了綠帽子,所以跑出去準備私奔吧?」

  這擺明了是個激怒容熠川的直鉤,他理智上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一點,情感上卻還是怒不可遏地呵斥道:「閉嘴!」

  路秘書下意識上前半步,到底還是沒有阻攔。

  事已至此,容顯恭和容熠川的父子關係已經沒有繼續維持的必要,這樁醜聞最終還是要公開,與其再想盡辦法遮掩,倒不如就把這個膿瘡挑開,權當是給容氏一個新開始。

  她停在原處,選擇就讓容熠川按照他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哪怕他現在並不理智。

  容顯恭看著容熠川咬牙切齒的模樣,非但不害怕,反而是高興不已,他輸得徹底,註定沒有翻盤的機會了,不過要是能在坐牢之前欣賞到容熠川的痛苦,也算是兩個人沒有白白鬥法這麼多年。

  「我為什麼要閉嘴?還有很多話沒說完呢!你怕了對不對?怕就連這個女人都是在對你虛與委蛇,想想也是,你這樣算計她們,又能遇到幾個真心人,只有蠢貨才會相信你,哈哈!」

  「對了,她的身份信息好像全都是假的吧?人家一開始就不信任你——」

  容熠川打斷了他:「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

  警察見他們這樣劍拔弩張,雖然沒有要把他們分開的意思,卻也隨時預備著勸阻,免得衝突會升級。

  容顯恭仗著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保障,笑得更得意了,甚至話鋒一轉道:「你這麼激動,該不會是真不知道她的打算吧,我了解艾倫,他做事很謹慎,事情走到這一步,絕對有人刻意安排。」

  「我以為這女人敢騙我就夠膽大的了,現在看來,他是連你也騙了啊,先把我的人帶到江邊留下證據,再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既給了你除掉我的藉口,也省去了之後的麻煩,真聰明!」

  他說到末尾幾句時,話音里的恨意已然濃烈到了能將後槽牙咬碎的地步,他是不甘心就這樣敗了,卻又無能為力地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容熠川最不願意面對的可能性就這樣被他說了出來,整個人如墜冰窖,冷得心跳都隨之漏了一拍。

  逐漸變得模糊不清的視野中,只有容顯恭的話音仍舊清晰。

  「這就叫世間自有真情在吧,我從前還懷疑過你們是演戲演得太真,讓這女人入了戲,沒想到煙霧彈居然是真的,不知道她心甘情願為你赴死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容顯恭的話音是被忽然衝到他面前的容熠川打斷的。

  容熠川目呲欲裂地盯著他,右手更是已經緊握成拳地揮到了他面前,下一秒就能將這張令人生厭的面孔砸個粉碎。

  「容先生,請你冷靜!」警察及時擋在了他們中間。

  容顯恭隔著幾道人影,挑釁般地看著容熠川,他故意抬高了音量大喊:「怎麼?我害死了你最愛的女人,你連打我都不敢麼?懦夫!」

  這裡是警局,就算是容熠川在這裡跟人動手,也是一樣的要負法律責任。

  容熠川不消提醒,已經想明白了容顯恭故意激怒他的緣故,不過是想要將他一起拉進泥潭,最後再給他添點堵罷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為了這樣一個爛人,惹上任何麻煩都是不值得的。

  容熠川轉頭看向路秘書:「你是不是說,教唆殺人,至少十年?」

  路秘書點頭:「是,我後來去跟律師求證過。」

  容熠川動作緩慢而僵硬地點頭:「夠了,反正他也活不到第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