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演著演著入戲了?

  除了容熠川,應該沒人會做這樣的事。

  容熠川的態度果然也是值得玩味的,他沒有否認,而是遇到什麼值得深思的事一樣,噙著一絲笑意對我說:「雖然期末考試的卷子還沒開始判,但林苒績點學分都名列前茅,你當之無愧。」

  我心情頓時複雜得不得了,差一點就忍不住問他,難道你不知道優秀新生代表就是個事多沒錢,其他人都避之不及的無聊差事麼?

  容熠川感受到了我沒能睡好的幽怨,不知是想要稍稍補償我一下,還是去現場欣賞一下我為這件他特意給找的事忙碌的模樣,主動表示:「時間差不多了,如果我是你,會儘快去換衣服,今天……遮瑕恐怕是得塗蠻久的。」

  他話音有幾分促狹,像是專門在調侃我,但說的話實在是有道理,時間不早了,再不起床做準備,怕是又要上演昨天早上的尷尬鬧劇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起床換衣服,為了今天要在輔導員面前現身的場合,特意選了身看起來頗有幾分學生氣的棉布長裙,款式簡潔大方,最要緊的是領口夠嚴實,能夠遮得住脖子。

  容熠川見我不施粉黛,也沒有特意修飾,單就是把長發挽了起來,出門時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得比以往更久。

  我想起莫荔偏於素淨,不愛打扮的衣著風格,以為是自己陰差陽錯地投其所好,也沒往深處想,只是保持了一路的沉默,好讓我能夠跟她更像。

  莫荔是我壓箱底的底牌,在能用的時候當然應該發揮最大價值。

  況且我這兩天被容熠川折騰得精神不濟,他卻是容光煥發,像是真的采陰補陽了一般,甚至還有閒心給我找這樣的事,我若是不趁機表達一下不滿,怕是要被當成連三分脾氣都沒有的泥人了。

  容熠川對榕江大學很熟悉,儼然是這裡的常客,但他沒有選擇將車開進來,而是在距離辦公區大樓最近的南門附近找了個停車位。

  我沒有多問為什麼,解下身上的安全帶就要推開副駕駛的門,同時見好就收地說:「多謝你送我過來。」

  無論他是出於何種原因親自開車送我這一趟,對我來說都是值得道謝的事,因為他本可以不必費這個事。

  我正要起身,手腕卻是忽然被容熠川拉了住,迷茫地回身問:「還有別的事麼?」

  沒來由的,我想起了他上次送我回宿舍時的事,耳根忽地一燙。

  那個法式臨別吻淺嘗輒止,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可現在大白天的,附近又人來人往,這未免有些太超過了吧?

  容熠川的話音打斷了我飄飛的思緒:「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進去。」

  此話一出,我不僅是耳根發燙,就連面頰上也飛起了可疑的紅暈,真是恨不能為著方才腦補出的畫面找條地縫鑽進去。

  可很快我就意識到,這個念頭完全正確,並且應該早些時候找地縫鑽進去的。

  因為容熠川牽著我的手只在下車時極其短暫地鬆開了一會兒,很快就又重新牽了上來,並且還由原本的拉著手變成了十指相扣。

  雖說大學生在校園裡談戀愛很正常,已經是司空見慣到走在路上不會被人多看的程度了,可容熠川的形象委實扎眼。

  大學男生的穿衣風格基本以寬鬆舒適為主,哪怕是會打扮些的也不外乎衛衣襯衣這些來回搭配,可他卻穿的西裝革履,人也是天生的衣架子,往學校里一放,簡直就是道行走的風景線。

  最要緊的是他還是個經常出現在新聞報導和網絡里的名人,在榕江本地堪稱家喻戶曉,一個知名度高成這樣的人忽然出現在學校里,不引起圍觀就怪了。

  我毫無準備地跟著他走了一段,發懵的同時也聽到了從一側林蔭道底下傳出的難掩激動的議論聲。

  「天吶,這是容熠川吧?之前金融課老師特意提過他,說讓我們多參考他的商業案例。他好帥啊,真人比照片還立體!」

  「旁邊那個女生也很好看啊,那顏值都趕上明星了吧?誒,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法語系的吧……」

  末尾那句話讓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試圖靠這招把臉擋起來,偏偏長發被扎在腦後,根本起不到遮擋的作用。

  容熠川習慣了成為眾人的焦點,面對學生們或是好奇或是激動的目光也能氣定神閒地繼續拉著我的手往辦公區走,但我一想到自己還要用林苒的身份在這裡待下去,便不禁生出幾分退意。

  這要是被人把今天的事跟我昨天出考場時的模樣結合在一起,還不知道會傳出怎樣的謠言,我稍稍用力往外抽了一下手,失敗之後索性把步子往裡一挪,試圖躲到容熠川背後去。

  容熠川察覺到我的不好意思,卻是再次扣緊了同我交握的手,他面帶微笑,側首同我說了句威脅的話:「你要是再躲,我就抱著你走。」

  我一想到此舉可能造成的後果,便是一陣惡寒,連忙挺胸抬頭地回到了他身邊。

  林苒這個身份並非沒有破綻,萬一真的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學們傳得沸沸揚揚,對我來說可不是好事。

  就在我快步上前的同時,眼角餘光里多出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瞧著很低調,像是一個路過的尋常學生,可其他同學在發現我回望之後,非但不避,反而會一臉好奇地看過來,這個人的反應實在是不尋常。

  尤其他在意識到我看向那邊之後,竟然飛快地躲了起來,瞧著竟然有點像是在跟蹤。

  我連忙看向容熠川,想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可就在臨開口之際,我只從他面上看到了從容和瞭然,像是完全不在意被人跟著似的。

  電光火石之間,我的思路總算靈敏了一次。

  既然容熠川沒有提前跟我通氣,這便意味著跟在後面的人絕不可能是他安排的,至於狗仔記者,出門都是要帶吃飯的傢伙的,絕不可能兩手空空……

  一通篩選完畢,我想到了最可能辦出這種事的人——容顯恭。

  難怪他在被搞砸了看重的小兒子的生日聚會後就銷聲匿跡,再未找過我和容熠川的麻煩了,本以為他是被容熠川氣狠了,現在想來,這恐怕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