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拘留十五日

  席玦第一次對女人產生了恐懼感。

  不僅恐懼,還噁心。

  他就像是掉入了盤絲洞的唐僧,眼前的人都是張牙舞爪的蜘蛛精。

  不過,他可不像唐僧那樣幸運,有個好徒弟。

  他只能孤軍一人奮戰。

  門外的阿武,被兩個高大威猛的大漢攔著,根本就進不來。

  次日一早,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便從病房裡離開了。

  阿武是第一個衝進去的。

  「主子,你沒事吧?」

  他看著躺在病床上一臉生無可戀的男人。

  身上的男人衣服都被脫了,只剩下一條褲衩。

  而且,他身上還有不同顏色的口紅印。

  阿武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一晚,也不知道主子是怎麼過來的。

  他默默地轉身去了洗手間,然後打了一盆水出來。

  阿武小心翼翼地看著男人說了一句:「主子,我幫你擦一擦身子吧。」

  「滾!」

  阿武捧著洗臉盆的雙手抖了抖。

  席玦幾乎一晚沒合眼。

  那群女人輪番上陣來撩撥他,他根本就無力反抗。

  這種羞辱,是他與生俱來第一次。

  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某位男性患者,昨晚一口氣請了三十幾個女人來伺候自己的這件事,很快就在醫院裡傳開了。

  而當天早上,阿武剛去辦理好出院手續,警察就來了。

  「席先生是吧?」

  為首的男警察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說道:「我們接到報案,說你在醫院明目張胆地嫖|娼,麻煩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回去接受調查。」

  席玦聽了這話,額頭青筋暴起,一張臉黑得像是泡了十年的鍋底。

  他還沒告她們騷擾他,她們倒好,先反咬一口了。

  男警察見他沉默不語,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你說你長得也不錯,也挺帥的,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做這種犯法的事?何況你還坐在輪椅上,人都這樣了,還不消停點。」

  「……」

  席玦咬了咬牙,沉聲道:「誰報的警?」

  男警察:「我們接到的是舉報電話,對方是誰我們並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會說。

  畢竟,這也是對好心群眾的一種保護。

  證據確鑿,席玦只能跟著他們回去配合調查了。

  席玦被帶走後,阿武第一時間就聯繫了白洛。

  白洛聞言,心中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

  「我不是讓你看好他嗎?」

  白洛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他是不是腦子燒壞?他惹誰不好,惹蘇醫生做什麼?」

  阿武不敢吱聲。

  他也一度懷疑自家主子的腦子有問題。

  「白小姐,麻煩您想辦法救一救我家主子。」

  「行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

  而席玦被警察帶走的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蘇禾耳里。

  江晏偏頭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女人,「這事,你做的?」

  蘇禾嗯了一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既然這麼無聊,想玩,那就讓他玩個夠吧。」

  看吧,女人可不是這麼好惹的。

  要不然,下場就是請你進去喝一杯茶。

  席玦還是頭一回進局子。

  重點也不是進局子,而是這麼狼狽地被帶進來,有失顏面。

  「席先生,你現在有什麼話想要說的嗎?」

  詢問的警察把證據擺在了他面前。

  席玦目光幽深地看著他,語氣傲慢又冰冷:「我能有什麼話要說?這明明就是一場陰謀,這麼明顯的事,你們是瞎了看不出來嗎?」

  「席先生,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我就這個態度,你愛聽不聽!」

  「……」

  那兩個負責問話的民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頭一次遇到這樣囂張的人。

  當天晚上,白洛就帶著律師來了。

  但律師也沒辦法,因為證據確鑿。

  雖然他的行為並未構成刑事犯罪,但卻觸犯了治安管理條例,因此被拘留十五天,並罰款五千塊。

  席玦看著臉色不佳的白洛,說道:「洛兒,我並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白洛並不在乎這個。

  她嘆了一口氣:「張律師也沒辦法把你保釋出來,那只能委屈你在這裡待十五天了。」

  「十五天?」

  席玦差點沒被氣得吐一口血。

  別說是一天了,他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待著。

  「沒錯,十五天。」

  他皺了皺眉頭,「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

  對於他的問題,白洛都很認真地回答他。

  席玦就差把牙給咬碎了,「這件事明明就是蘇禾那個女人給我設的陷阱!」

  白洛神色平靜地看著他,雲淡風輕地問道:「那你有證據嗎?」

  席玦:「那三十個女人,以及醫院裡的人不都是證據?人是蘇禾的人帶來的,難道他們這群警察不會去查嗎?」

  白洛抬手撫了撫額頭。

  「阿玦,我看你真的是發燒把腦子給燒壞了吧?」

  席玦:「……」

  「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誰的地盤?」

  白洛有時候說起話來,也很直接且犀利,特別是自從她掌管了白氏之後。

  「阿玦,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個道理你應該懂。何況你還不是強龍,你又怎麼斗得過他們?」

  「所以,你這是自討苦吃,作繭自縛,怨不得誰。」

  言外之意就是:你就算有什麼委屈,或者是不甘,那你也得自己咽下去!

  白洛的一番話,讓他說不出話來。

  「那你就忍心看我一個人在這裡面待著?」

  白洛:「……」

  「警察也不會虧待你,你就聽話就行了,時間到了我會來接你回去。」

  說完,她便站起身來,離開了。

  阿武一直守在警局門口。

  但他只看到白洛和律師出來,並沒有他們家主子的身影。

  「白小姐,我家主子他人呢?」

  白洛看著他說道:「十五天後再來接他。」

  阿武愣住了。

  他們家主子要被拘留十五天?

  這……

  而白洛剛好也可以在粵城和DK談一下合作的事。

  白氏那群董事會老頭,在得知她拿到了和DK的合作後,一個個都變了嘴臉,也沒人反對她進入董事會了。

  對於和盛起財富的利潤分配也沒有任何的意見。

  蘇禾倒也還挺仁慈的,接下來的時間裡,並沒有讓人在裡面關照一下他。

  不過,就算沒有蘇禾的關照,席玦的精神上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日復一日。

  席玦覺得非常的難受,裡面什麼都沒有,每天三餐都有人送過來,然後他每天就面對著四面牆壁。

  加上他腿腳不利索,很多事都不方便。

  這讓他生出了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而且這中間,就只有阿武來探視過一次,並且給他帶了一些生活用品。

  一周後。

  白洛在DK集團的大廳見到了蘇禾。

  「蘇醫生,你也在啊。」白洛朝她打了一聲招呼。

  蘇禾是來找江晏辦點事的,「嗯,白總是來談事的?」

  白洛倒也落落大方地說道:「是,不過不是和江總,而是貴公司的副總。」

  她主要是擔心蘇禾會誤會,所以下意識地解釋了一句。

  蘇禾倒也沒有她想的那麼多,她剛剛純粹就是隨口問問。

  「對了,之前阿玦對你父親做的事,我替他跟你父親說聲抱歉。」白洛說。

  蘇禾泯嘴一笑,「沒事,就當是小孩子的一場鬧劇吧。」

  言下之意,就是席玦連小孩子都不如,幼稚還沒腦子。

  白洛也全程沒提起席玦被拘留的事。

  ……

  「覓覓,你不用來陪我的,你有時間,可以回家多陪陪叔叔。」

  今天上午,安覓沒課,就來找楊婕了。

  安覓也跟她說了安父生病的事。

  提起安父,安覓就嘆氣。

  楊婕問道:「怎麼了?」

  安覓說:「我倒是想回家陪陪他,可我爸現在一心只有工作,每天都準時準點到公司上班。」

  「而且我姐說,不用管,就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楊婕聞言後,「我覺得蘇禾姐說得也挺有道理的,要是讓安叔叔整天待在家裡,肯定會胡思亂想,這樣對病情也不好。那還不如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說不定忙起來的時候,他就忘記這個事了。癌症患者,就是要保持身心愉悅,這樣對病情的恢復會有很大作用的。」

  道理安覓都懂,「可能是我太多慮了,害怕失去。」

  她現在特別害怕身邊的人出事。

  楊婕握著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好了,放心吧,安叔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對了,你和萬律師的事,安叔知道嗎?」

  楊婕轉移了話題。

  「不知道,沒說。」

  「那蘇禾姐她們也不知道啊?」

  安覓搖頭,「應該也不知道。」

  楊婕笑了笑道:「那你們兩藏得也夠好的啊,這都沒被發現過。」

  「……」

  安覓上午陪楊婕出去逛了逛之後,把楊婕送回家後,她下午二點就回了學校。

  晚上七點。

  安覓本來打算回家陪安父吃晚飯的。

  可她打電話回安家的時候,管家說安父今晚不回來吃飯,去應酬了。

  隨後,她便給安父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秒接。

  「喂,覓兒,怎麼?」

  「爸,勝叔說你出去應酬了?」

  「啊,對啊,你放心,爸沒喝酒,就是和朋友吃個飯,你二叔也在呢。」

  安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安覓聽到二叔在,也就放心了。

  「那您吃完了早點回家,不要太晚了。」

  「好好好,知道了。」

  安父這邊一臉笑容地掛了電話。

  一旁的富海看著他,羨慕地說道:「有閨女就是好啊,小棉襖一個,不想兒子,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還成天惹是生非的,簡直就是敗家子一個。」

  安父笑著道:「閨女確實比較貼心。」

  富海問道:「你這個女兒多大了?」

  安父:「二女兒還在上大學,跟她姐姐一樣,學醫。她心裡就只有學習,一天到晚就捧著書在看。」

  安承遠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所以就直接打斷了他的想法。

  富海家的那個兒子,他是知道的。

  典型的一個頑固子弟,根本就配不上他家覓兒。

  富海聽了後,只能是笑了笑,除了笑就是羨慕了。

  誰不羨慕安承遠啊,大女兒的身份又不一般,這就算了,江氏總裁還是他的女婿。

  也不知道為什麼別人家的子女就這麼優秀。

  安覓這邊剛和安父通完電話後,萬木齊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餵。」

  「安覓,你在哪?」

  「我在校門口啊,本來是想回家陪我爸吃飯的,可他不在家。」

  「那就陪我吃飯吧,我剛好也沒吃。」

  安覓哦了一聲,「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萬木齊道:「不用,你在校門口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

  安覓:「哦,好吧。」

  兩分鐘後,一輛經典銀色的保時捷卡宴停在了她跟前。

  安覓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你怎麼這麼快啊?」

  「因為怕餓著我們家小公主。」

  安覓系安全帶的手停頓了一下。

  她轉頭看著他:「你這話從哪裡學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萬木齊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柔情。

  他的手掌落在了她的後頸上,手指摩挲著她後頸的肌膚,「怎麼,不喜歡這個稱呼嗎?」

  安覓搖頭:「也不是,就是不習慣。」

  男人笑了笑:「那多喊幾次你就習慣了。」

  額……

  還不等她開口說什麼,男人的紅唇已經覆蓋上來了。

  他輕輕一親,雙唇相貼,如兩片花瓣輕輕相觸。

  兩人的呼吸漸進地加重,車內的空氣也變得有些灼熱。

  分開的時候,男人用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擦掉了她嘴角邊的水漬。

  安覓輕喘著氣。

  兩人的額頭抵著額頭,彼此的呼吸相互纏繞。

  他捏了捏她後頸的軟肉,說道:「看來,多接吻是有好處的,這次沒有咬到我,進步不少。」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啞。

  安覓對於聲音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的,可偏偏她就很喜歡他的聲音。

  尤其是這種低沉,沁入人心的聲音。

  安覓被他這麼一說,臉頰就更燙了。

  她之前確實總是咬到他的舌頭,但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餓了,趕緊吃飯去吧。」她轉移話題道。

  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一家私人菜館。

  這家菜館,安覓是第一次來。

  萬木齊倒是來過了幾次,只不過每次都是和律所的客戶來的。

  安覓跟他來吃飯,完全不需要她點菜,也不用問吃什麼。

  萬木齊都會搞定。

  而且,他點的都是她愛吃的,最重要一點就是她不挑食,有肉就行了。

  安覓是真的餓了,菜剛上桌,她就開始動筷子了。

  整個過程,她完全沉浸在美食的世界裡。

  萬木齊在一旁幫她剝蟹肉,剝蝦肉,以及挑魚骨,就差直接餵到嘴裡。

  看她吃得那麼香的樣子,他也開心。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安覓喝了一口他剛剛盛的湯,看著他,「你也吃啊,要不然一會菜就該涼了。」

  「木女士說你好養活,看來是真的。」他笑著說了一句。

  等兩人吃完後,剛好八點半。

  安覓很接地氣地打了一個嗝。

  她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貌似今晚吃的有點多了。」

  萬木齊說了一句:「能吃是福。」

  但下一秒他就說道:「如果你覺得胃不舒服,就告訴我,別積食了。」

  安覓擺了擺手,「不會,我有分寸,我們回去吧。」

  萬木齊:「要不再休息一會?」

  「不用,我不暈車,不會吐的。」

  萬木齊去結帳了,安覓就站在門口等了他一會兒。

  這家菜館的隔壁是一家酒店,安承遠等人剛好從裡面走出去。

  富海之前在安承遠的辦公室見過安覓的照片。

  「哎,老安,那是不是你二女兒啊?」

  他抬手拉了拉一旁安承遠的衣服。

  「那個男人是誰啊?我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呢?」

  安承遠聽到他的話後,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是誰了。

  因為太過熟悉。

  「你女兒有男朋友了?」

  富海回過頭看著他,疑惑地問道。

  安承遠則是眉頭皺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