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焦急萬分的雨凝大聲呼喚起來,試圖挽留韓躍哪怕片刻的關注。
韓躍回頭,目光中帶著不解和疑惑地看向雨凝:「你不過是一個丫鬟,大半夜的在府里彈琴吵到了主子,沒對你施加懲罰就已經算是對你很寬容了,你還想怎麼樣?」
他的話語間充滿了怒意,這讓雨凝愣在了那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雙膝跪地認錯。
看到這一幕,韓躍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帶著身邊的溫竹離開了這個地方,返回青山院。
雨凝站在原地目送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身影,眼神里充滿了難以隱藏的妒忌之色。
她心中不斷地問自己:溫竹根本不了解音樂之美,甚至可以說是個對藝術一竅不通之人,為什麼韓世子對她這般特別看待呢?
而反觀她自己,自幼練就了一手高超的琴技,在某些時刻曾經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可是為什麼現在卻被無視了呢?
究竟是什麼使得這一切變得如此不公平?
這些疑問如同針扎般刺激著她的內心,讓她感到十分不甘。
這一刻,雨凝心裡默默地對自己發誓,無論如何也要贏得韓躍的心,洗刷掉今晚所受到的所有侮辱與委屈。
沿著那條熟悉又略顯幽靜的小路往青山院走去時,身旁的溫竹用很小聲但足以讓人聽見的聲音說道:「奴婢今天第一次遇見了那個名叫雨凝的女孩,可能她是少夫人最近新買的丫鬟吧,所以不太清楚府內的規矩。」
聽到這話,韓躍冷笑了一聲作為回應,並未再繼續討論下去。
但從他這個表情以及態度來看,溫竹很清楚他對於那些不安分守己的下人是持反感態度的。
看來這次雨凝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引起重視的目的恐怕要徹底落空了。
次日清晨,當溫竹像往常一樣前往齊芳院向趙曼香請安之時,在那裡竟然巧遇了玉露和雨凝兩個女孩子。
見此情景,她不由得在心底發出了一聲嘆息:這兩位真是仿佛專門為伺候世子爺準備的好幫手啊。
此時的趙曼香正用一副幸災樂禍般的表情吩咐道:「你們兩個人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這裡,那就去給咱們的大姐姐打個招呼吧。」
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接收到指示之後,玉露和雨凝幾乎同步做出了低頭鞠躬的姿態,以示對這位地位稍高的姐姐表示敬意。
對此,溫竹微笑著伸手扶起了她們倆:「從此以後,有我們三個人共同守護這片小天地,想必這裡將會變得更加溫馨快樂才是呀。」
正當三人交談之際,旁邊的趙曼香忽然把視線轉向了溫竹,輕聲問道:「難道說,世子爺真的從未有過哪怕一點點對雨凝產生好感的想法嗎?」
「奴婢實在猜不透世子爺的心思,但他讓我學古箏。你看我這些手指頭,粗拙笨重得很,恐怕就算給我十年時間也學不會像雨凝那樣靈巧嫻熟。」
說著,溫竹伸出自己的雙手,在半空中來回揮動,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顯得既滑稽又有些無奈。
屋內的其餘三人聽到這話,不由得齊聲笑了出來,笑聲中似乎充滿了對溫竹的憐愛與調侃。
然而,對於大家的鬨笑,溫竹卻絲毫沒有生氣,反而跟隨著大家一起大笑了一會兒,待笑聲漸漸平息後,她輕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
「雨凝,你可得多花些心思在這上面,若真能做到如此琴技精湛,一定能引起世子爺的關注,到時候你們或許還能在月光下一起散步聊天呢。」
趙曼香邊說邊用眼神示意了溫竹一眼,語氣間滿是鼓勵和期盼。
聞言,溫竹立即低下頭去,裝作一副聽話懂事的模樣,不再多言。
過了一會兒,只見趙曼香挑眉問道:「俗話說一朵花獨艷不是春,百花韓開方能構成一幅好景致。所以我打算再為世子爺挑選一位新的侍妾,你覺得怎麼樣?這樣不僅能讓他更加快樂,也能讓整個院子增添幾分生機。」
聽聞此言,溫竹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回答道:「少夫人賢惠大方、從不爭風吃醋,並且心胸開闊願意給世子爺增加侍妾以陪伴他,這樣的做法非常令人敬佩,我也認為這是個很好的決定。」
但趙曼香仔細觀察著溫竹的表情變化,卻沒有從中捕捉到任何失望或者沮喪的情緒,這讓她感到些許無趣的同時,心情也因此變得煩躁起來,「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先退下吧!」
趙曼香淡淡說道。
溫竹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緩緩轉身退出了房間。
她在園子裡處理了幾件雜事後便準備回到青山院中休息。
正當她剛從假山旁邊繞過去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韓躍正站在那裡。
此時此刻,在韓躍身旁還站著另外一位陌生男子,此人五官英挺俊美異常,穿著一身純黑色長袍,給人以冷峻孤高的印象。
發現兩人身影后的第一時間,溫竹立刻俯身鞠了一躬,「見過世子爺。」
韓躍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道:「溫竹,不必這麼拘謹,起身吧。」
聽了主人家的話,溫竹慢慢直起了腰板站了起來。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表哥家裡的貼身丫頭?」
那陌生男子開口問時語氣聽起來格外冷漠。
對此問題,韓躍略顯尷尬地點了點頭作為回應,「嗯,沒錯就是她。」
那位男子的目光僅在溫竹臉上停留了片刻之後便移開了,而這一瞬間也讓溫竹真切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排斥感。
不過當她重新抬頭看向那人方向時卻發現對方早已恢復了之前的平靜表情。
接著,韓躍帶著那男子繼續前行。
感受到的氣息才從溫竹的心頭散去。
這男人看來不太喜歡自己?
她心裡暗暗琢磨著,想來想去,覺得應該還是第一次見他吧,怎麼可能就這樣得罪了對方呢?
或許是嫌棄她通房這個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