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負責編寫國家歷史的工作,凡是皇帝有旨意下達或大臣開會商議,都需要他在旁邊記錄。
雖然能學到不少東西,但也挺累的。
可好不容易有了點休息時間,心卻沒辦法安靜,腦子裡都是溫竹的樣子。
那個女孩好端端地待在溪口村,卻突然來到京城,說是當了個丫鬟,但出手就是足足五百兩的銀子,比許多富人家的女兒還闊氣。
這事怎麼看都透著古怪。
「世子,您又在想什麼呀?」
孤狼看著主子眉頭緊鎖,就頭大。
韓躍回過神來說:「叫景貳去趟溪口村,查一查私塾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發生。」
「溪口村?」
孤狼想起來,幾年前韓躍失蹤時,韓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親自帶人搜遍了丹陽城也沒找到他。
就在那時候,一封來自溪口村私塾的信送來了,上面只寫了幾句話:「你兒子在這裡」。
大家都以為是綁架,於是韓棟帶著一大批人浩浩蕩蕩地包圍了那所小學。
沒想到門一開,卻發現世子正在給一個小女孩餵飯。
後來教書先生解釋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誤會一場。
雖然韓棟表面笑眯眯地客氣了幾句,但背地裡他那動作簡直像快抽筋了一樣。
那些氣勢洶洶守著的大漢也找了個理由去買吃的喝的,悄悄溜了,這才沒讓笑話當眾鬧出來。
過了些年頭,回想起那天的趣事,孤狼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溪口村那邊有啥問題嗎?」
「還不清楚。」
韓躍答道,「得查一查才能知道底細,這事兒別讓外人知道了。」
明白其中的重要性後,孤狼點點頭走了。
在侯府里,溫竹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心裡對那個姓韓的男人滿是抱怨。
這傢伙平日裡一副高冷的模樣,可到了床上根本不考慮她的感受,弄得她現在渾身酸疼!
如意在一旁干著急,也不知道怎麼幫這位主子解憂。
畢竟這種事對他來說完全是頭一遭。
突然間,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聽起來十分小心翼翼。
聽聲音就知道不是溫斕或秋彤,如意上前開了門,一看門外站著的人,不禁愣了一下:「劉嬸?」
劉婆點頭說:「老婆子有些話想跟小姐聊聊。」
「進來吧。」
屋內傳來溫竹有氣無力的聲音。
現在的劉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死板木訥,變得活躍了很多。
見劉婆支支吾吾的樣子,溫竹說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劉婆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女兒……想來伺候小姐。」
聽到這話,溫竹還沒回過神來,一旁的如意卻已經握緊拳頭。
要知道豆蔻的賣身契就在溫竹手裡,如果讓她過來伺候,以後肯定要成為溫竹的心腹。
而自己……
「我現在只能暫時依靠別人,沒有什麼決定權。」
溫竹說道,「我的情況你也明白。」
劉婆子深深嘆了口氣。
確實如此。
但她想到豆蔻對她那種冷冷的態度,心裡就像被刺了一刀一樣痛。
這可是女兒對她唯一的請求,即便知道不一定能成,劉婆還是決心試一試。
正當劉婆準備默默離開時,溫竹突然眼睛一亮:「如果不用一直在身邊伺候,但替我辦事,豆蔻願意嗎?」
劉婆一臉驚訝:「這是什麼意思?」
溫竹微微一笑解釋道:「我自己不便外出,想知道更多關於洛陽城裡的情況。可以讓豆蔻多出去轉轉,聽到什麼有趣的事就告訴我,這就是為我做事了。」
劉婆一下子恍然大悟。
「我也不會白讓她辛苦,」溫竹接著說道,「每個月我會給半兩銀子零用,打聽消息的費用另外算。你問問她願不願意吧。」
劉婆臉上露出了笑容。
自從孩子獲救以來,她對劉婆一直非常疏遠,甚至有點排斥。
要是能讓豆蔻接手這份工作,她們母女倆就可以每天有機會聊聊天,還能掙些不錯的月錢。
「好!」
後屋的門又一次合上了,溫竹見到如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笑著問:「你怎麼這麼緊張啊?」
如意沒想到自己的舉動被發現了,剛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沒、沒有的事,姑娘您一定是看錯了。」
溫竹點頭,嘆了口氣說:「如意,打我來京城,你一直都在照顧我。要是你的賣身契在我手上就好了。」
如意心裡微微一動。
確實如此,如果契約在溫竹那裡保管,對她來說最好不過。
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聽起來像是秋彤的聲音。
溫竹不高興地撇了嘴角:今天這屋子還真熱鬧。
如意迅速回過神來,上前打開了門:「是秋彤小姐來了。」
秋彤進門時一臉高傲,看了一眼仍舊坐著的溫竹說道:「夫人到了,姑娘趕快換身衣服,跟我一塊兒走一趟。」
隨著後房門再次關上,溫竹心裡滿是疑惑。
母親怎麼會突然到訪呢?
上輩子似乎沒有這樣的事發生過。
既然人已經來了,自然得出去見個面。
她掙扎著從床上下來,快速換好了衣服走向前廳。
前面不遠處,溫夫人與溫斕正親熱地說著話,溫斕撒嬌似地摟著母親的手臂,溫夫人的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顯得十分親密。
溫竹低下了頭,平靜地走上前。
「妹妹來的正好,」溫斕熱情迎接,挽住了溫竹的手臂,「媽媽剛才還在念叨你在侯府生活得好不好呢。」
溫竹微笑著說:「少夫人對我很好。」
「你可是我的親妹妹啊,當然要好生待你!」
溫斕嘴上甜言蜜語,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冰冷。
她一邊說話,另一邊卻暗暗捏了一下溫竹的手臂,仿佛在提醒她不要亂說話。
感到疼痛,溫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作為回應。
注意到這一幕,溫夫人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好了,」她語氣淡淡地說,「這次來找你們其實有件事商量。」
三個人進屋坐定後,溫夫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在溫竹身上——更準確地來說,是在她的腹部位置。
見到此景,溫斕連忙解釋道:「娘請放心,我已經讓下人去益元堂尋了個良方,保證很快就能有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