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他仍然像平常一樣去翰林院。
自昨天之後,那位叫做雲菀的人安靜下來了,不再找溫竹的麻煩。
趁著這段平靜的日子,溫竹帶著如意偷偷摸摸地從小門出去散步,打算在午飯前趕回來以免被人發現。
兩人邊走邊聊,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悠閒時光,在熱鬧的街道上緩緩探索。
買了許多小吃,邊走邊吃。
「哎呀,我們順便去看看劉婆子的女兒吧?」
如意建議道,「畢竟您之前幫了她不少忙,花了不少錢,也應該想個辦法再幫幫人家。」
「還能怎麼辦呢?總不能一直把她留在那。」
溫竹說道:「回去後你告訴劉婆子,讓豆蔻找個穩定的差事養活自己就行了。」
如意點頭答應了。
然後兩人暫時放下這件事,在洛陽城裡逛得挺自在。
午飯前她們悄悄地回府,確實沒人會發現她們偷偷跑出去的事。
午後,溫竹在屋內練了會兒字。
傍晚時,她拉著如意出門散步。
剛走到垂花門附近,如意眼睛一亮:「小姐,那邊那個人是不是翡翠啊?」
想到溫竹或許不認識這個人,如意急忙補充說:「翡翠是管理少奶奶帳目的人,平時不常跟著少奶奶走動的。」
溫竹看向不遠處的人,眼神突然變得冰冷。
怎麼會不認識呢。
上輩子正是這個翡翠給雲菀出主意,害得她養父母背上巨額債務,日子越過越苦……
如意沒察覺到溫竹的情緒變化,繼續說道:「奇怪的是,翡翠不應該在家裡看帳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溫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誰知道。」
正說著,一個身影走了過來。
韓躍一見到思念的人,腳步不由加快。
知道溫竹對這裡充滿了好奇,他特意帶了個新奇的小東西,迫不及待想送給她。
可他才走了幾步,就看到那個小姑娘臉上閃過驚慌,接著轉身就跑。
這讓韓躍感到困惑。
昨晚她還問他關於父親的事情,今天見他就躲?
「世子,」孤狼開口道,「怎麼又看見那丫頭了?」
聽說溫竹住在流雲苑裡過得不好,孤狼對她的些許好感也沒了,畢竟各有所好。
韓躍順著孤狼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鬼祟的身影。
看來這姑娘怕的並不是自己,是另一個人。
難道說,翡翠也在欺負她?
只見翡翠彎腰裝作找東西,眼睛卻時不時往韓躍的方向瞟。
孤狼覺得不對勁:「世子,要不要屬下去趕走她?」
韓躍冷冷地說:「不用了,我已經給了她機會。」
「……明白。」
孤狼立刻叫了幾名護衛控制住翡翠,還沒等她喊出聲已經捂住了她的嘴,直接把她送去管家那裡接受懲罰。
畢竟偷窺主人這種行為絕不容許。
另一方面,韓躍回到流雲苑。
雲菀一見到他便迎了上來。
但還沒等走近,韓躍就先開了口:「夫人侍女又弄丟東西,這樣做實在不合適,我已叫孤狼把她送到管家那兒處理。」
「那王管家很擅長教育人,沒幾天,她就會知道怎麼守規矩了。」
韓躍的話語依舊平淡,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這話讓雲菀心裡一驚,急忙替她說好話:「夫君,這丫鬟做事粗心了些,但她並沒有犯大錯,請您饒了她吧!」
「這麼說,你這樣做只是為維護夫人面子,夫人難道還不懂這個道理?」
他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切開了遮擋事實的那層薄紗,讓雲菀愣住了。
「如果你還有所疑慮的話,不妨親自去王管家那裡打聽一下。」
雲菀咬緊牙關,心裡明白要想救出翡翠就得拿到帳本。
「我現在就去辦這件事,你在這裡等著,我很快就會回來。」
聽著腳步聲漸遠,他立刻轉身朝側門走去。
後院裡,溫竹和如意正忙活著照料花草,見到來人急忙站起來問好:「世子?」
韓躍遞過來一個盒子,「給你們送點吃的。」
「給我們的?」
溫竹接過盒子,想表示感謝時,卻發現他已經離開了。
她抱食盒進了屋,打開一看,裡面香氣四溢,還帶有些荔枝的味道。
「哎呀!」
如意眼睛睜得大大的喊了出來,「竟然是荔枝糕!這種東西可是平時很難見到的呀!」
雖然市面上也有賣類似的點心,但用真正的荔枝做成的卻非常珍貴,並非普通人家可以輕易品嘗得到。
「奇怪……
世子今天怎麼突然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們呢?」
溫竹終於放鬆下來,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溫竹收斂了笑意,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
如意看著盤子裡的荔枝糕點,沒再多想:「姑娘,你快吃吧!」
了解她的想法後,溫竹特意留了一部分給她,讓她出去享用。
關上裡間的門,溫竹從窗上拿起一個兔子木雕,嘴角一直掛著笑。
好姐姐啊,你拉攏人的招數真是……
她輕蔑地笑了笑,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兔子圓圓的身體。
不過……
韓躍究竟是怎麼結識陳宗文的?
腦海中的念頭如潮水般湧現,讓她一時理不清頭緒。
溫竹搖搖頭嘆了口氣,轉身望向窗外。
而就在同時,溫斕找到王管事的小院。
還沒進門,院子裡就傳來了陣陣慘叫和打人的聲音。
她急忙闖進院子,看到冬梅正被按在長凳上,褲子以下已被血漬浸透。
見到她進來,王管事才命令手下的手下停手:「少夫人到了。」
看著冬梅的慘狀,溫斕氣得發抖:「太過分了!你怎麼敢擅自用刑?!」
冬梅可是陪嫁丫鬟呀!
對一個侍女下手這麼重,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裡。
「少夫人請三思而後行,奴婢奉的是老夫人的命令,有權處置府內的下人。要說擅自用刑這罪名,我真的擔不起。」
儘管他行禮的樣子十分規矩,可語氣里卻沒有半分尊重。
因為他的行為合乎規定,並且借用了老夫人的名義,所以溫斕無法反駁。
深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靜地說:「人都已經被打成這樣,再繼續只怕要殘廢了。畢竟她是我娘家帶來的僕人,到此為止好了。」
「不管打了多少次都無所謂,關鍵是能否讓她記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