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換！」

  顧寒果斷道：「換個好聽的！」

  二百五……雖然不明其意，可他覺得怎麼聽怎麼彆扭。

  「可以。」

  黃泉殿主思忖半瞬，當即應下。

  他是真的護短，也是真的惜才，對於冷妹子這樣的人，他一向願意給出讓步和優待。

  「十一！」

  冷妹子很果斷。

  「不行！」

  黃泉殿主拒絕得更果斷，「換一個！」

  「不要！」

  冷妹子咬了咬嘴唇，很堅持，「我就不換！我就要十一！」

  黃泉殿主：……

  他有點頭疼，「理由呢？」

  冷妹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暗道他是十，我必須是十一，還用理由的？

  「殿主。」

  顧寒納悶道：「莫非十一這個席位，也不祥？」

  「倒也不是。」

  沉默了一瞬，黃泉殿主的聲音里多出了幾分無奈，「十一……還活著。」

  顧寒：……

  冷妹子抿著嘴，就是不說話，一副你不讓我當十一我也馬上撂挑子的表情。

  黃泉殿主的心更累了。

  冷妹子既漂亮，又聰明，他是打心眼裡喜歡的，本以為對方是個睿智識大體的性子，可現在看……也是個難纏的主！

  這倆人，就沒一個省心的！

  「殿主。」

  眼見一個不鬆口，一個不讓步，顧寒頓時心生一計，「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

  「你讓那個十一換個席位，不就解決了？」

  「……」

  黃泉殿主沒說話，可鬼面之下，嘴角又是猛地一抽。

  他很想問問顧寒。

  是怎麼有臉把這麼個餿主意說成兩全其美的。

  又看了冷妹子一眼。

  他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些，「不是我不同意，本來讓你隨意挑選席位，已經是別的擺渡人沒有的待遇了，可你……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黃泉殿的規矩豈不全亂套了？這件事絕對不……」

  「殿主。」

  冷妹子突然開口道：「除了黃泉祭，我還領悟了黃泉引。」

  「什麼？」

  黃泉殿主一愣。

  話音剛落，一道似有似無的呢喃低語聲傳到了他耳中，本來晴空一片的天幕，突然瀰漫了一絲絲幽冷之意！

  聲音的來源正是冷妹子！

  她像是在輕吟一首古老的歌謠，只是內容繁奧複雜，拗口至極，原本白皙無暇的臉蛋上，也隱現出一道黑色的黃泉法則。

  「快停下！」

  黃泉殿主心中一凜，輕喝了一聲。

  歌聲戛然而止。

  異象也隨之消失。

  「真是……黃泉引！」

  黃泉殿主輕輕嘆了口氣，對那歌謠的內容再熟悉不過。

  那是魂引！

  到了此時他才明白，冷妹子和顧寒一樣，也瞞下了一道神通，只是顧寒的黃泉葬太特殊，幾乎牽動了小半個黃泉，這才被他感知到，而黃泉引卻沒有這麼大的動靜，他自然不清楚內情。

  「難得！」

  他深深地看了冷妹子一眼，感慨道：「難得啊！」

  除了黃泉葬之外。

  黃泉渡，黃泉鎮，黃泉殺，黃泉引，黃泉祭……剩餘的九道黃泉神通，冷妹子和顧寒足足掌握了三分之一！

  「殿主。」

  顧寒趁熱打鐵，「席位的事，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沒得商量！」

  黃泉殿主搖搖頭，手指一點，一抹幽色沒入另一道黃泉符中，落在了冷妹子面前，「自今日起，你便是冷十一！」

  縱然早有預料。

  可冷妹子依舊欣喜不已。

  「殿主。」

  顧寒好奇道：「那之前的十一……」

  沉默了一瞬，黃泉殿主淡淡道：「他現在是十六。」

  顧寒：……

  「看來殿主不是個迂腐的人。」

  他下意識又開始傳音了。

  「是的！」

  冷妹子深以為然，「殿主的原則和底線都特別靈活。」

  黃泉殿主：……

  冷妹子面色如常，又是問起了黃泉殿招收外圍成員的條件。

  黃泉殿主有些納悶。

  傳音被我聽到，你不尷尬的？

  跟擺渡人比起來。

  對外圍成員自然沒有那麼嚴苛，有能力，人品心性過關即可。

  可以由商會會長推薦。

  也可以由擺渡人直接任命。

  「咳咳……」

  本著不能讓殿主白來一趟，能薅點是點的原則，顧寒立馬又道：「殿主，其實我這裡還有一件小事……」

  話未說完。

  眼前已是沒了黃泉殿主的影子。

  心累！

  走了！

  還是回去跟鬼族打交道輕鬆一些！

  ……

  蜉蝣島上。

  以阿樹記吃不記打的性子，只過了一會就又變得神氣了起來，滿世界追著人討債，而計無涯一行人則是將李院主緊緊圍了起來，好奇地問東問西。

  沒辦法。

  李大院主出了大名了！

  可想而知，今日過後，待他的名聲傳開，來找他求丹的人怕是會踏破了流雲商會的門檻！

  也在此時。

  顧寒也自天幕返回，落在了眾人面前，臉上猶自帶著遺憾之意。

  他一直惦記著計無涯說的那種組織出產的幽冥船，只是黃泉殿主走得太快，沒能薅到。

  李大院主很有眼色。

  知道顧寒幾人隸屬於一個神秘的組織，本著知道越少，活得越久的原則，悄悄拉著呂方去往了遠處。

  「那位使者是誰？」

  計無涯一臉的好奇。

  他覺得黃泉殿主的實力比任五任六強了太多了。

  「嚴格來說。」

  顧寒也沒瞞幾人，「說他是擺渡人有些不準確，他是殿主。」

  殿主！

  幾人嚇得腿一軟。

  「使……使者……」

  邢榮一臉的緊張，「殿主……是否怪罪我們了？」

  「那倒沒有。」

  顧寒想了想，「他只是說你不適合當會長，讓你好好輔佐計會長，若是再出現這樣的事，你們就是失職，得重罰！」

  邢榮兩眼一黑，前途無亮。

  其餘幾個副會長也是唯唯諾諾，如履薄冰。

  計無涯投以感激的眼神，他比旁人了解顧寒，自然明白這是假話，以黃泉殿主的身份，怎麼可能有心思管他們這些外圍成員的事，不過是顧寒在幫他收攏商會人心罷了。

  看幾人的反應就知道，效果很顯著。

  當然。

  他的感激，也僅僅持續了一個呼吸。

  「計會長。」

  顧寒面色突然一肅，朗聲道：「殿主還說了，讓你好好賺錢，賺大錢！」

  「……是！」

  計無涯嘴角一抽，不得不應下。

  我賺再多錢，也不夠你花！

  「計會長。」

  顧寒又笑道：「還記得我之前的話嗎，一會就送你一個聽話又能幹的副會長！」

  ……

  胡家星船。

  因為禁制的關係，沒人知道艙里發生了什麼，只是高嵐再次出來的時候，一身藍裙，已是盡數化成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