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剛離開。
一道顯得有些渾噩的身影也是跟了上去。
顧天!
兩個月沒見,他又想兒子了。
……
天南界。
時機?
聽到靈涯的話,顧寒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靈涯口中的時機,一定跟這些道果有關!
「問問他!」
千夜突然開口,「你回來的時候,那飛雲宗抓捕修士的事!」
「對!」
顧寒恍然。
這兩者,肯定有脫不開的關係!
耿治也不瞞他,旁人不知道,以凌雲商會的情報能力,雖然不能說全然了解事情的經過,可也打探到了部分真相。
「失蹤十萬人?」
顧寒心中一凜,「這麼多?」
「準確來說。」
千夜嘆了口氣,「應該是接近十萬零八千人!」
「你怎麼知道?」
「這是噬靈血禁!」
千夜沉聲道:「源自數十萬年前的一個魔道超級勢力,血魔古教,後來此教被人滅去,這禁法便流傳了出去,據本君所知,這噬靈血禁便需要九百九十九名修士的精血魂魄構築!身處其中,若是修為不夠,自身的一切,都會被這血禁抽乾!」
「而且……」
「構築這血禁的修士修為越強,血禁威力就越大!」
「若是時間久了,連心性都會受到影響,到最後沉迷殺戮,無法自拔!」
「更重要的。」
停頓了一瞬,千夜繼續道:「這禁法,其實是子母禁!」
「那是什麼?」
「子禁,便是這噬靈血禁!」
千夜語氣有些凝重,「這母禁,便是構築一百零八道噬靈血禁……是為萬靈血禁!除了能讓子禁的威力更大之外,還有封天鎖地的功效!修士一旦進入其中,若是修為不夠,根本無法脫身!」
「到了最後。」
「要麼被血禁抽乾,要麼被人殺死!」
「這也是血魔教慣用的招數,遇到敵對勢力,直接布下萬靈血禁,讓那些勢力的人自相殘殺,自己則不用耗費半點力氣!」
顧寒心頭一沉。
靈涯的目的,再明顯不過,引誘七界精英來此,布下血禁……一網打盡!
「其實。」
千夜猶豫了一瞬,「這禁法年代太過久遠,早已失傳,便是本君也只知其作用,而知道具體布禁之法的……只有一個人!」
「難道……」
顧寒心裡一動,「是七煞真君?」
「就是他。」
千夜嘆了口氣,「萬靈子母血禁,正是這王八蛋收集掌握的七種神通秘法之一。」
「而且……」
「這子母禁還有個作用,便是血祭!這道果怎麼來,你應該知道了吧,可笑一幫蠢貨還不自知,一個個送上門,孰不知自己早就成了祭品,就算死了……也得化成養分,為他人做嫁衣!」
顧寒心頭微沉。
「怪不得,他那麼有把握!」
事到如今,他已是全明白了。
一網打盡。
並非靈涯的真正目的。
拿七界精英修士的性命,以血祭之法向那株邪樹獻祭,換取道果……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師弟。」
看到顧寒神色有異,原正陽關切道:「你怎麼了?」
顧寒也不瞞他,將萬靈子母血禁以及靈涯的真實目的說了出來,「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騙局,是靈涯的詭計!」
「歹毒!」
原正陽面色一冷,「他此舉,是想毀了七界的根基!」
「周凡,潘復!」
「這兩個狗東西,也該死!」
可想而知。
血禁覆蓋之下,眾人互相殺戮征伐,就算最後能出現逍遙境的道果,剩下的人……怕也十不存一了。
「壞了!」
耿治面色大變,連忙就要離開這裡,「得趕緊通知會長,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還有,這血禁也得破壞掉,絕不能留……」
「來不及了。」
顧寒搖搖頭,「而且你根本不知道這血禁布在何處,就算知道,以靈涯的性子,稍有異動,他便會察覺了。」
「……」
耿治眉頭大皺。
顯然,慌亂過後,他也想到了這一層,知道自己考慮不周。
「不行!」
他果斷道:「趁還有點時間,得趕緊通知其餘六界的人,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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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
顧寒嘆了口氣,「你說了,他們也未必聽,聽了,也未必信,信了,也未必不來!」
「對!」
千夜道:「就像你一樣,明知道那金榜十關有問題,還非要進去!」
「兩碼事!」
顧寒沒好氣道:「是洛無雙那個王八蛋坑我!」
「凡間有句話。」
不理千夜,他又道:「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阻止修士破境,後果比這個還要嚴重!試問耿會長,逍遙境的道果擺在你面前,便是我告訴你,前方有死劫,這是個陷阱,你會怎麼想?」
「……」
耿治嘆了口氣,沒說話。
「他依舊會往裡跳。」
原正陽突然開口,「而且,他還認為你在多管閒事,對你懷恨在心!」
耿治忍不住了,「耿某……絕非那種人!」
這對師兄弟!
舉例就舉例,非得埋汰我做什麼!
「呵!」
原正陽冷笑,「你不是,可他們那些人呢?貪念作祟之下,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們也照樣撲過來!」
一句話。
讓耿治啞口無言。
他能禁得住誘惑,可七界之中,九成以上的人,都經不起這種誘惑。
這就是個陽謀。
要麼遠離,要麼入局,沒第三條路。
「既如此。」
想到這裡,他也顧不上旁人死活了,看著顧寒道:「你們跟我回凌雲城!原門主不說,你身份特殊,不宜參與到這種爭鬥中,我已觀察過,這巨藤覆蓋雖廣,應該只是波及小半個天南界,凌雲城並不在其內!」
「跟我走吧!」
「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你應該清楚,凌雲城,比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
原正陽沒說話。
顧寒卻笑了笑,「有道理,是得避避風頭。」
說著。
他將玄劍門剩餘的弟子召集了起來,讓他們跟著耿治去凌雲城暫避一時,以這些人的修為,稍後大戰一起,連炮灰都算不上。
「你們呢?」
耿治眉頭大皺,「不走?」
二人不再開口。
顯然。
已經表明了態度。
「門主!老祖!」
一名玄劍門弟子激動道:「我並非貪生怕死之人,你們不走,我也……」
「滾蛋!」
「是是……」
原正陽眼一瞪,嚇得這些弟子哆哆嗦嗦,再也不敢說留下來的話了。
「你們!」
「太不理智了!」
時間緊迫,耿治苦勸無果,只能無奈地撂下這句話,帶著一眾玄劍門弟子離去了。
場間。
便只剩下了顧寒和原正陽。
「師兄。」
看了一眼那青黑色巨藤,顧寒輕嘆道:「你應該走的。」
「不走。」
原正陽態度很堅決,「師兄的家在這!」
「有一說一,你家山門都沒了。」
「沒了便沒了。」
原正陽笑了笑,「可你還在,你在,師兄必須也得在!」
「……」
沉默了一瞬,顧寒又道:「對不住了,師兄,是我連累你了。」
他明白。
原正陽留下,根本不是為了玄劍門,而是為了他。
「師弟。」
原正陽輕聲道:「師兄腦子笨,可不傻,有些事情,你就是不說,師兄也大致看得出來,你留下,自有留下的用意,還是那句話,你想做什麼便去做,一切有師兄在!」
「還有。」
說到這裡,他笑道:「你也別瞧不上師兄這把老骨頭,稍後師兄便破入逍遙境給你看看!」
錚!
話音落下。
一聲劍鳴響起,藏鋒劍劍鋒再現!
「老規矩!」
他大手撫過劍身,笑道:「自在境以上的,交給師兄,剩下的,交給你!」
「好!」
受到他感染。
顧寒心中也生出了一股豪氣,心念微動,一柄黑劍落入手中!
理性?
對他們而言。
心中的堅持,遠比理性重要得多。
一寬一窄。
一長一短。
兩劍之上劍意流轉,劍鋒寒芒乍現,瞬間撕裂了面前的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