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跪地俯首，不論動作神態語氣都挑不出半點毛病的古林，顧寒一臉的古怪，有心想要解釋什麼，卻無從說起，便乾脆作罷。
「剛剛那個人，是天選者？」
他直接開門見山，問了起來。
先前發生的種種，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雖然那大漢的實力在如今的他眼裡不值一提，可……天選者的身份卻讓他重視了起來。
「……是！」
古林突然猛地抬頭，眼珠子泛紅，咬牙道：「他就是天選者！我的宗門，我的弟子，還有我這無數年打拼出來的一切，都被他們給毀了！」
他們？
顧寒目光一凝，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天選者不止他一個？」
「有很多！」
古林點點頭，道：「或許幾百，或許上千……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實數量！」
聽到這裡。
不止顧寒，就連天劍子，面色也微微凝重了不少。
「你活得久。」
顧寒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對天選者到底了解多少？」
「了解得不多。」
天劍子搖搖頭，又道：「不知師父可聽說過，數個紀元前，那場由天選者引起的混亂？」
「知道。」
顧寒點頭。
他早聽蘇雲提過這件事，而黃粱老道，也是在那個時候遭遇了天選者的毒手，近乎當場散道，僅餘下了一縷殘念，後來化作了大夢老道。
「我和他們交集不多。」
天劍子又道：「可也知道，當時他們的數量並不多，只有……十幾個。」
十幾個！
顧寒瞳孔微微一縮！
「當然了。」
天劍子又解釋道：「他們真正顯於人前的時候，早已成了氣候，實力修為和被賦予的能力……遠不是先前那人能比的，便是現在的我對上他們，也並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頓了頓。
他又是補充道：「按照我的分析，縱然同為天選者，可他們被賦予的能力也是有強有弱，不一而足，而他們內部，應該也是有等階之分的。」
顧寒若有所思。
不提冷妹子這個特殊的天選者，他真正交手過的天選者唯有敖厲一人，而敖厲的天選者能力……乃是逆轉時光，相比先前那大漢所謂的吞噬之力，自是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天選者的存在。」
「天選者的能力。」
「天選者的強橫。」
「無一不超出了世人的認知。」
天劍子想了想，認真道：「而他們出現的時機……也過於巧合了。」
「巧合？」
顧寒心裡一動：「什麼巧合？」
天劍子沒正面回答，反而道：「百餘個紀元前，第九界環初成，以人族為首的百族群和先天族鬥爭了無數的歲月，終於在八十個紀元之前徹底站穩了跟腳，迎來了蓬勃發展。」
「直至數個紀元之前。」
「百族徹底來到了最鼎盛的時候，足跡遍及九大界環，不論數量還是實力，都壓過了先天族一頭！」
「而這時候……」
說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了幾分後怕，輕聲道：「祂，有了復甦的跡象。」
復甦？
顧寒聽得神情一震！
「當然了。」
天劍子繼續道：「那時他復甦的動靜遠不及如今，可縱使如此，已然讓大混沌界的大半超脫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幾乎人人都在尋找自救之道，亂做了一團。」
「而這個時候。」
「先天族集結了最後的力量，再次展開對九大界環的攻伐，甚至連那幾位始祖……也都一一現身！」
顧寒皺眉不語。
這件事，他亦是聽蘇雲提過一句，黃粱當時也參戰了。
「後來呢？」
「人族氣運鼎盛，百族數量眾多，故而戰火蔓延雖廣，可先天族倒也沒占得了便宜，更因為蘇道主的崛起和參戰，一舉殺敗那幾位先天始祖，百族趁勢反攻，也幾乎讓先天族在大混沌界徹底銷聲匿跡，僅有零星殘兵逃亡了下界！」
顧寒若有所思。
這些殘兵，應該就是三千大世界那些先天族的來歷了。
「可……」
天劍子話鋒一轉，突然又道：「就在百族徹底驅逐了先天族的時候，要結束這場動亂的時候，大混沌界中突然出現了十幾名天選者！」
「他們出身百族，卻六親不認。」
「實力之強，連道主都奈何不得，手段之酷烈，尤勝先天族，能力之神秘，也超出了道主的認知，故而雖然數量不多，卻近乎給百族帶來了滅頂之災……」
「有人生而不朽，卻沒人生而超脫。」
顧寒皺眉道：「他們現身時便有了那麼強的實力，只能說明他們之前……一直在潛伏！」
「不錯。」
天劍子嘆道：「百族和先天族大戰時，他們在暗中潛伏，待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以後才現世！直到許久之後，我們才意識到，這群天選者真正出現的時間……大概率和祂的那次復甦有關！」
「再後來。」
「依舊是蘇道主出手，將這些天選者斬盡殺絕，然後就此消失無蹤……沒人知道他到底去哪了。」
顧寒沉默。
後面的事天劍子不知道，可他卻能從蘇雲的隻言片語中推測出來。
大概率的。
蘇雲在和那群天選者戰鬥的過程里，發現了他們的秘密，然後直接找上了祂，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延遲了祂的復甦，然後被六名始祖纏住，這才有了後面的一系列布局……一直持續到今日！
了解了前因後果。
他又是看向跪在那裡，瑟瑟發抖，滿腦門子汗的古林，有些好笑。
「你怕什麼？」
「偉……偉大的存在！」
古林不僅害怕，都快嚇哭了，結結巴巴道：「規矩我懂……可我……不是有意聽的……」
他覺得。
他聽到了這麼多的隱秘，迎接他的，必然是殺人滅口！
顧寒一臉無語。
他覺得對方的內心戲過於豐富了。
「趕緊起來！」
他也懶得解釋，笑罵道：「堂堂不朽者，就算在大混沌界裡也是個人物，怎麼嚇成了這個樣子……你不如改名叫古慫算了！」
「是是！」
古林連忙磕頭，感恩戴德：「多謝……多謝偉大的存在賜名！」
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