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使不得,咱們只是來聽琴的,不能幹別的啊!

  「是麼!」

  雲帆一愣,隨即大喜過望,「那這麼說,你……你……」

  「別高興那麼早。」

  顧寒搖搖頭。

  「雖然知道了它是什麼,可真要做起來,也不會那麼容易。」

  「契機……」

  趙夢幽面色複雜,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

  「簡單。」

  顧寒也不瞞她。

  「死中求活而已,我需要經歷一場生死之戰,來逼迫自己突破。」

  孵化神念種子。

  人人的契機都不一樣。

  而薛雨的琴聲讓他的神念種子出現了一道裂縫,也讓他回顧往事,正視己心,自然是找到了最適合他的突破方式。

  生死戰!

  在邊荒時。

  阿傻,千夜,鳳汐,月管家……

  這些人的紛紛出手,讓他錯失了生死戰的機會,自然找不到這絲契機。

  只是他也很清楚。

  若是沒有這些人,他就算突破,也活不了。

  「顧大哥。」

  雲帆有些擔心。

  「這……也太危險了吧?」

  他能聽懂。

  顧寒說的生死戰,就是真的分生死那種。

  「要不……」

  他想了想。

  「我來試試?」

  「你不行。」

  顧寒看了他一眼,「我對你提不起殺意,你對我也沒有殺心,說到底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那……」

  雲帆想了想,眼睛一亮。

  「她呢?」

  他指了指趙夢幽。

  「顧大哥,你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每天都想偷偷咬死咱們兩個,她肯定特別恨你,特別想殺了你。」

  「胡說!」

  趙夢幽面色通紅。

  「我……我沒有!」

  她看顧寒不順眼是真,恨顧寒恨得牙痒痒也是真。

  揍顧寒一頓。

  她會很高興。

  可殺了顧寒。

  她根本沒想過。

  畢竟雙方之間的矛盾,其實說到底也不大。

  「她確實不行。」

  顧寒當即否決。

  「你知道就好!」:

  趙夢幽氣鼓鼓道:「我又不是那種睚眥必報,心腸毒辣……」

  「不是這個。」

  顧寒想了想。

  「只是單純因為你實力不夠。」

  趙夢幽:???

  「我倒是想看看。」

  她恨得牙痒痒。

  「真正的生死之戰中,你到底怎麼活下來!」

  「如果我死了。」

  顧寒看了雲帆一眼,指了指趙夢幽。

  「就把她……」

  「放回去?」

  「不,把她賣了。」

  趙夢幽:……

  顧寒也不再理她,徑直來到有些愣神的薛雨面前,一抱拳,神色誠摯,「多謝薛姑娘,此次若無你的琴聲,怕是我想要找到這線生機,千難萬難。」

  「不……不用!」

  薛雨心中忐忑,連忙行禮。

  她實在是被顧寒先前的目光給驚到了。

  只不過。

  慌亂之下。

  她白皙的脖頸處卻是露出了一截紅線來,紅線下方,一抹玉色若隱若現,配合那片雪白,看得人眼暈。

  「恩?」

  顧寒一愣。

  瞬間挪不動目光了。

  這東西。

  隱隱給了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薛姑娘。」

  他指了指那道紅線。

  「這東西,能否讓我一觀?」

  他指的是紅線。

  可在其他幾人看來,方向……有點偏,還是往下偏的那種。

  東西?

  薛雨直接傻了。

  這種話,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你……」

  她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終俱是化作了慍怒,「我本以為公子……沒想到,也是一個輕浮孟浪之徒!你怎麼能……如此辱我?」

  「顧大哥!」

  雲帆欲哭無淚。

  「使……使不得啊!」

  「咱們……真的就是來聽琴的啊!不能幹別的事啊!」

  「我姐會打死我的,也會打死你的!」

  此時。

  他是真的相信顧寒喜歡女人……不,已經不是喜歡了,這就是色慾薰心啊!

  一旁。

  趙夢幽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除了鳳汐之外,她自認為也是一等一的絕色了,可在顧寒身邊已經快一個月了,顧寒卻從來沒正眼看過她一眼,沒想到此時卻對薛雨……

  看?

  你想看什麼!

  她很不服氣。

  最美的風景,不就在你身邊嗎?

  下意識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

  峰巒如聚,高不可攀,風光一片大好,而且……還看不到腳尖!

  呸!

  瞎子!

  身為神女。

  她曾經的高傲和自尊,快被顧寒打擊沒了。

  「你們!」

  顧寒臉又黑了。

  「想的什麼鬼東西!我是想看看那塊玉!」

  「玉?」

  雲帆眨了眨眼。

  「咳咳……那沒事了!」

  看玉麼?

  原來是個誤會?

  那自己……

  薛雨的臉更紅了。

  輕輕轉過身,掩飾了自己的尷尬,也順便將那塊玉拿了出來,小心翼翼遞到顧寒面前。

  「公子,請……請看。」

  手有點抖。

  聲音也有點抖。

  說到底,這塊玉是她的貼身之物,甚至……還殘留著一縷溫熱,一絲體香。

  顧寒自然不會接。

  「原來如此。」

  他盯著那塊玉,面色有些複雜。

  「是我疏忽了。」

  「你也姓薛,那你和薛前輩,是什麼關係?」

  這塊玉。

  以他此時的眼光來看,很普通,而且稍顯破舊,還只有一半。

  只不過。

  卻是與他當日裡看到的薛神醫手中的那一塊,一模一樣!

  二者合一。

  才算完整!

  「薛……」

  薛雨一愣,身形突然顫抖了起來,眼中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

  「薛前輩?」

  「他叫薛茂。」

  「他……」

  這一刻。

  薛雨眼中的淚水瞬間奪眶而下。

  「他是我爺爺。」

  「公子!」

  她兩步來到顧寒面前,眼中帶著一絲躊躇,一絲害怕,「你……見過我爺爺嗎?他……他還活著嗎?」

  「活著。」

  顧寒嘆了口氣。

  「不過我上次見他,已經差不多快一年了。」

  「活著就好……」

  薛雨已是聽不到他後面說什麼了,口中喃喃不止。

  「活著就好……」

  「顧大哥。」

  雲帆撓撓頭。

  「你怎麼會認識薛姐姐的爺爺?」

  「薛前輩。」

  顧寒沉默了一瞬。

  「他對我有大恩。」

  當日裡。

  若非薛神醫的那三顆丹藥,怕是阿傻早就沒命了,根本撐不到月總管接她回去。

  救命之恩。

  大如天!

  「薛姑娘。」

  他看了一眼猶自垂淚的薛雨,「若是方便,還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薛神醫的異常。

  他自然早就看了出來。

  只是對方不說,他自然不好開口問。

  「當年……」

  薛雨輕聲開口,似在自語,似在說給幾人聽。

  當年。

  鬼醫神秘消失之後,薛茂便尋了一處地方定居,娶妻生子,精研丹術和醫術,雖然他修為不高,可心懷仁義,丹,醫兩道造詣頗高,贏得了不少人的尊重,也從來沒人找他的麻煩,時間久了,也就有了『神醫』的美名。

  只不過。

  二十年前的某一日。

  幾名修為奇高的人突然闖入薛家,不由分說,將其滿門男女老少百餘人盡數誅絕。

  只有薛茂。

  瀕死之際突圍想要找尋幫手,可自此杳無音訊。

  「那天……」

  想到當年的慘狀,薛雨臉色越發蒼白。

  「我爹,我娘,大伯,二伯……還有我的那些兄弟姐妹……我所有的親人……他們都死在了我面前。」

  「只剩……我一個了……」

  三人心頭沉重。

  一個四五歲大小的女孩站在血泊中,面對著滿地的屍體,而那些人,還都是她的至親之人……

  「可恨!」

  雲帆氣得大罵。

  「哪個王八蛋下手這麼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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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夢幽沒說話。

  可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她的眼光性子雖然有點問題,可絕非那不講理的濫殺之人,否則先前也不會阻攔張昆對顧寒下手了。

  顧寒深深吸了口氣。

  「後來呢?」

  「後來?」

  薛雨悽然一笑。

  「他們說我長得不錯,便留了我一命,把我帶到了這裡,若非我在音律之上還有些天分,得到了賞識,怕是……」

  她沒說完。

  可顧寒能猜到。

  若不是這份琴藝,怕是薛雨早就跟其他人一樣,落到個以色娛人的地步了。

  「薛姑娘。」

  一瞬間。

  他心中有了決定。

  「你想離開這嗎?」

  「什……麼?」

  薛雨瞬間愣住了!

  離開?

  她怎麼不想!

  她做夢都想!

  外人看來,她貌美無雙,琴藝一絕,每天都有人花費高昂的代價,想要聽她撫琴一曲而不得。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處境是多麼艱難。

  空有美貌和琴藝,卻偏偏沒有絲毫的背景,只會任人拿捏罷了,覬覦垂涎她的人,根本數不過來,宋劍,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公子。」

  她有點不敢相信。

  「我真的可以離開……」

  她眼睛亮了一瞬,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不,他們不會放我離開的。」

  不用想也知道。

  薛雨身為閒雅閣的招牌,這些年不知道賺取了多少海量的財富。

  這種搖錢樹。

  沒人會輕易放過。

  「你只要回答。」

  顧寒直視她的雙眼。

  「想,還是不想。」

  「想!」

  被顧寒這麼盯著,薛雨神色一個恍惚,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顧寒點點頭。

  「那就走!」

  「顧大哥。」

  雲帆眨了眨眼。

  「你……」

  「怎麼?」

  顧寒瞥了他一眼。

  「有難度?你剛剛說過,有你在,我在京都里,能橫著走是吧?」

  「不是我。」

  雲帆有點尷尬,連忙糾正。

  「是我姐。」

  「沒那麼容易。」

  趙夢幽忍不住潑冷水。

  「這種地方,能有這麼大的規模,還建在京都中心,背景一定很大,肯定會牽扯到很多人的利益,說不定就要扯出一個天大的後台出來,就算你們是小王爺公主,也……」

  她老毛病發作。

  卻是忍不住開始算計其中的得失來。

  「你根本不懂!」

  雲帆打斷了她的話。

  「有我大伯在,才有這大炎皇朝,知道了嗎?這裡說了算的人,也只有我大伯一個,清楚了嗎?他的話,在這裡就是絕對的聖旨,明白了嗎?」

  趙夢幽氣得牙痒痒。

  「你也說了,那是炎皇,不是你!」

  「看見沒。」

  雲帆指了指外間,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那是什麼?」

  「皇城!」

  「只要我姐開口,大伯能親自拆了它,你信不信?」

  「……」

  趙夢幽不說話了。

  她突然有點莫明的心酸。

  一個父親。

  一個師父。

  一個寵女兒。

  一個賣徒弟。

  完全沒得比!

  「那就別愣著了。」

  顧寒也知道,他是真的能在京都內橫著走了。

  「我還趕時間。」

  雲帆也不墨跡。

  當即將那位玉樓主喚了過來。

  「什麼!」

  聽到顧寒要帶薛雨走的消息,她瞬間失態。

  「這……使不得啊!」

  「怎麼?」

  雲帆學著顧寒的口氣。

  「有難度?」

  「這……」

  玉樓主扭扭捏捏。

  「這不是難度的問題啊,薛雨走了,我們閒雅閣……就倒了一半了啊!」

  「廢什麼話!」

  此時的雲帆。

  活脫脫一個惡奴加狗腿,囂張跋扈不講理的形象。

  「知不知道我顧大哥是什麼人!」

  「跟你說一聲,是給你面子,惹惱了他,我把這裡給你拆了你信不信!」

  「……」

  玉樓主欲哭無淚。

  她信!

  換做別人。

  她怕是早就調動高手將二人揚成灰了,哪會有半句廢話?

  可眼前這倆。

  一個小王爺。

  一個身份不明,可卻能讓小王爺都給他當狗腿的人。

  她一個都惹不起!

  無奈之下。

  她只能眼淚巴巴地訴說自己多麼不易,平日裡有多麼照顧薛雨,為了培養薛雨花了多少代價云云,氣得薛雨眼中噙淚,很想反駁,可因性子柔弱,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顧寒一個字都不信。

  代價?

  薛雨如今只是靈玄境的修為,能花多少資源?

  那破琴。

  連玄器都算不上,又能值幾個錢?

  對方的心思。

  他再明白不過。

  「開個價吧。」

  他懶得跟對方糾纏,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此事。

  「合適的話,我會補給你。」

  「五千萬靈源!」

  玉樓主眼睛一亮,也不抹眼淚了,瞬間報出了一個數字來。

  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既然攔不住。

  那就要榨乾薛雨最後的價值!

  趙夢幽下意識就是一喜,忍不住挺了挺胸口。

  呵!

  差了一倍呢!

  咦?

  好像有哪裡不對?

  「五千萬。」

  顧寒笑了,瞥了雲帆一眼。

  「你有錢嗎?」

  「沒錢!」

  雲帆果斷搖頭。

  我要是有錢,能跟在你身邊當狗腿嗎?

  「所以。」

  顧寒若有所思。

  「你平日裡來,從不花錢?」

  「這……」

  雲帆羞赧。

  「也沒來過幾次,再說了,她也不敢收我的錢啊。」

  「不好意思。」

  顧寒盯著玉樓主。

  「我也沒錢。」

  他身上的寶貝很多。

  單是那些玄丹營的丹藥,就是一筆無價之寶,更別提那些丹方了,可玉樓主明顯是獅子大開口,想狠狠宰他一筆而已。

  這個冤大頭。

  他不想當,也沒必要當。

  「……」

  玉樓主的表情很精彩,想翻臉,又不敢,只能憋著,可又有點憋不住。

  「公子……」

  「這……這絕對不行,五千萬,已經是看在小王爺的面子上了……」

  「要不。」

  顧寒突然開口,笑呵呵道:「我拿個神女跟你換,怎麼樣?」

  「不要……」

  趙夢幽臉色一白。

  突然很痛恨自己比薛雨值錢了一倍。

  「顧寒!」

  她眼圈一紅,委屈得不行。

  「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你把我……把我……」

  「好啊!」

  玉樓主眼睛一亮。

  她可是一直記掛著趙夢幽。

  道鍾七響。

  琉璃無垢體。

  還是個神女!

  她的價值比薛雨高太多了,能帶來的財富,也會成倍增長!

  「呵呵。」

  顧寒神色一冷。

  「做夢!」

  趙夢幽長長鬆了口氣,一臉的哀怨之色,兩排雪白的牙齒咯咯咬個不停,盯著顧寒的脖子不斷踅摸,似乎在研究從哪下嘴。

  「公子!」

  玉樓主終於忍不住了。

  「這閒雅閣,是幾位侯爺和九皇子……」

  「九哥?」

  雲帆一愣。

  「這地方,是他的?」

  「是!」

  「跟他說。」

  顧寒面無表情。

  「想要錢,去找我大師姐。」

  「嘿嘿。」

  雲帆賊笑一聲。

  「借九哥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玉樓主臉色更不好看了。

  你大師姐?

  誰啊!

  還這麼囂張的!

  「對了。」

  顧寒似想到了什麼。

  「我大師姐,叫鳳汐。」

  撲通!

  玉樓主身子一軟,直接癱坐了成了一團。

  十……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