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慕青玄猶豫了一瞬，試探道：「洛公子，你以後有何打算？」

  「你呢？」

  洛無雙不答，笑著反問了一句。

  「我？」

  慕青玄一怔，傷感道：「師父死了，那些長老也死了，這次妖殿之行，天玄古聖域已是名存實亡了。

  「可笑。」

  「我連那鑰匙碎片的影子都沒見到……」

  想到這裡。

  她心頭一片頹然，竟是有種天地之大，自己卻不知去何處的感覺。

  「不必傷感。」

  洛無雙笑了笑：「一切，自有我在，別忘了，我的承諾。」

  慕青玄一怔。

  她本以為，經歷了此次大戰之後，天玄古聖域名存實亡，洛無雙也即將棄她而去，可如今……

  「洛公子，你還願意跟我……」

  「當然。」

  洛無雙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自當守信！」

  說話間。

  他突然靠近了幾分，盯著她那張略顯悽美的臉蛋，感受著她因為緊張羞澀而加速的心跳，溫和一笑。

  「青玄，你想不想……」

  男子氣息撲面而來。

  慕青玄一張俏臉頓時飛滿了雲霞，暗道洛公子並非急色之人，為何現在……莫非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了？

  「既然你我有婚約。」

  「公子要如何，青玄……青玄……自是順從的……」

  強忍心中羞臊。

  她貝齒輕啟，聲如蚊訥：「現在想要……也不是不行……就是地方不對……」

  洛無雙似笑非笑。

  也不解釋，伸手微微抬起對方光潔的下巴，語氣中似有某種魔力。

  「青玄。」

  「你想不想，成為天選者？」

  慕青玄：「？？？」

  ……

  顧寒覺得很荒謬。

  心黑手辣，卑鄙無恥，詭計多端，毫無下限，軟骨頭，當贅婿……是他對洛無雙的中肯評價。

  這樣的人。

  竟然還有底限一說？

  竟然還跟自己一樣？

  「你可以抬舉他！」

  盯著青年，他冷冰冰道：「但是不能侮辱我！」

  青年笑了。

  正當顧寒以為他要解釋的時候，耳邊風聲忽起，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又是挨了對方一巴掌！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

  顧寒：「……」

  一時間。

  他突然有點理解，樹苗子為何會這麼痛恨他，天天憋著要暴打他一頓了。

  「別大意！」

  青年笑容一臉，認真道：「這個洛無雙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小看了他，將來你真正跟他對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很特殊？」

  顧寒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顧不得後腦勺了。

  「自然很特殊。」

  青年幽幽道：「特殊到……只能由你殺他，才能消弭一切禍患！」

  我？

  顧寒一臉的不解。

  細細回想。

  從第一次見洛無雙到現在，對方身上總有一層他看不透的神秘，而對方第一次出現就開始跟他作對，也一直到現在！

  似乎……

  對方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刻意跟他作對的！

  「宿命之敵？」

  想到這裡，他不解道：「真有這種說法？」

  「狗屁！」

  青年冷笑道：「你記住，世間所有的機緣，種種的巧合，都是刻意為之罷了，沒有一件事是例外的！你們看不透，只是因為你們的實力境界不夠罷了！」

  「你是什麼境界？」

  顧寒突然來了興趣，他聽老黃說過，青年曾經將大混沌界的超脫者暴揍一遍，那境界……

  「超脫境？」

  聽到超脫二字。

  青年似想到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追憶之色，嘆道：「說起來，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什麼故事？」

  「一個獨屬於你爹我的故事。」

  青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在那個故事裡，沒有你的存在。」

  顧寒突然覺得。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至於我現在的境界。」

  青年也不多說自己的過往，又道：「你不要問，問了你也不理解，理解了你也走不通！」

  「為什麼？」

  「超脫之上，沒有路。」

  顧寒神情一震！

  「沒有？」

  「準確來說。」

  青年正色道：「三千下界，最強的就是不朽，大混沌界，超脫便是終點，至於再往上……除非你自己開闢一個嶄新的境界，走出一條全新的路，否則，修行之路，也就止步於此了！」

  「超脫之上。」

  「每個人的路都是獨一無二的，旁人複製不了，所以我才說，不要問我的境界，這並無任何意義！」

  顧寒再次沉默。

  從青年的話里，他得出了兩個信息。

  一。

  自己這個便宜老爹，境界絕對在超脫之上！

  二。

  超脫之上的路，自己其實不陌生，跟唯一境，唯我境……極其相似，都是不可複製，都是獨一無二！

  一時間。

  他腦中念頭紛轉，似隱隱捕捉到了關鍵之處。

  「懂了吧？」

  青年笑了笑，「你的修行之路，為何這麼艱難了？」

  「是你。」

  顧寒抬頭盯著他，突然想明白了一切，咬牙道：「斬去了我的因果？」

  「不錯！」

  「斬我的命運！」

  「對！」

  「還斬了我的過去未來？」

  「是我。」

  青年笑道：「都是我乾的。」

  顧寒沉默半瞬。

  差一點，就真的要上去跟他拼命了。

  「你，讓我提前走了超脫以後才要走的路？」

  「先讓你適應適應。」

  青年笑道：「超脫以後的路，比你現在走的路，還要難十倍百倍。」

  「原因呢？」

  顧寒盯著他，一字一頓道：「這麼往死里坑老……坑我，總得有個說法吧？」

  差一點。

  他就破防爆粗口了。

  「當然有。」

  青年這次沒跟他計較，面色一肅，道：「因為，我遇到了一個對手！」

  對手？

  顧寒一愣。

  突然想到蘇蘇說的，青年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敵。

  「在遇到祂之前。」

  青年突然嘆了口氣，輕聲道：「你爹我大小戰鬥經歷了無數，曾經不止一次，差點就死了，可……不管對手再強，實力再高，最後贏的，卻總是我！」

  「就好像……」

  說到這裡，他舉了個形象的例子，「某人話本里的主角一樣！」

  顧寒嗤笑。

  他覺得青年在給自己臉上貼金，一個在坑兒子道路上越走越遠，甚至一騎絕塵的老子，竟然還有個當主角的夢？

  做夢還差不多……

  啪！

  剛想到這裡，後腦勺又是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