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跟著燕長歌一路來到虛寂，直到去往了虛寂，對方才停下身形。

  「殿主。」

  他不解道：「到底什麼事？」

  燕長歌不答，大袖一拂，身後似有大河奔騰之音傳來，一道黃泉之力瞬間落下，化作了一道禁制屏障。

  見他如此謹慎。

  顧寒更好奇了。

  直到此刻，燕長歌才緩聲道：「先前大戰激烈，之後你又閉關療傷，一直沒有機會跟你當面說，如今我即將離去，這東西也是時候給你了。」

  「東西？」

  顧寒一怔，「什麼東西？」

  燕長歌多說。

  手一翻，一枚拇指大小的小印已是落在了掌心！

  古樸神秘，通體血紅，絲絲幽冷的鬼氣不斷散逸，內中似有萬鬼咆哮，幾欲吞噬心神！

  「這是……」

  顧寒神情一震！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血印，正是當年紅河死後所化的那一枚！

  亦是，鑰匙碎片之一！

  數十年前。

  鬼域大戰之後，他靠著樹苗子才勉強逃出生天，這枚血印，也就徹底遺失在了鬼域之中，後來輾轉各地，大戰不斷，一直沒有機會前去尋找，卻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在燕長歌的手裡！

  「殿主，這東西你哪來的？」

  「她給的。」

  燕長歌肅然道：「她還特意囑咐了，讓我把這東西親手交給你。」

  顧寒又是一怔。

  她。

  指的大概就是黃泉河底的那座神秘的女子石像，亦是他的親姐姐了。

  血印入手。

  忽地輕輕一顫，絲絲涼意瞬間泛上指尖，一道意念也隨之傳到了他的腦海中。

  「想知道真相。」

  「就打開彼岸之門，去大混沌界！一切的源頭和真相，都在那裡！」

  「可……」

  「若實力不夠，千萬不要去貿然開門！否則，必將引來滔天大禍！」

  聲音空靈動人。

  顧寒並不陌生，正是他那位神秘姐姐的！

  前一句話。

  鼓勵他去探索和尋找真相。

  可後一句話。

  卻又帶著警醒和告誡之意。

  前後自相矛盾的兩句話，讓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怎麼了？」

  燕長歌有些奇怪。

  顧寒將血印里的話跟他說了一遍。

  燕長歌一怔。

  門後面？大混沌界？

  「什麼意思？」

  他若有所思道：「彼岸之門，顧名思義，便是成就不朽，通向彼岸的路，莫非……這大混沌界，就是傳說中的彼岸不成？」

  顧寒沒說話。

  他突然想到了慕星河先前透露的那些隱秘。

  對方在正反天地的時候，也曾經發現一處遺蹟，上面提及了大混沌三個字！

  下意識的。

  他看了燕長歌一眼，對方也在看著他，眼中難掩震撼之色，顯然也想到了這些。

  「莫非……」

  燕長歌若有所思道：「大混沌，指的就是大混沌界？」

  「大概率是了，不然根本不會這麼巧。」

  顧寒想了想，認真道：「而且慕大哥說過，這方天地殘缺不全，想要得證不朽，近乎不可能，而正反天地則不然……那裡有更完善的大道和法則，就算是不朽者，也存在不少！而且……」

  說到這裡。

  他又是想到了榆木之前講的那個故事，以及三千大世界的說法。

  在榆木口中。

  三千大世界裡，也有不朽者存在，畢竟當年行腳僧和上一任雷音之主論道時，便有諸多不朽者圍觀。

  似乎……

  每一位不朽者，都是一界之主般的存在！

  可……

  一場驚天浩劫之後，三千大世界破滅，那些不朽者，甚至連行腳僧本人，都徹底隕落了。

  先前。

  他雖然震驚於三千大世界的繁華，可也沒有多想，此時卻覺得大有蹊蹺！

  彼岸之門，神秘的大混沌界。

  正反天地，破滅的三千大世界。

  越想。

  他越覺得這幾個地方應該有極大的關聯！

  「慕老哥還說過。」

  想到這裡，他沉聲道：「咱們這方天地，很可能是一位無上大能出手，仿造正反天地映照而出的，那……除了咱們這方天地，還有沒有類似的地方？」

  燕長歌神情一震！

  這個猜測，太過悚然聽聞，他下意識想否認，只是……越想越有可能！

  「或許吧。」

  他嘆了口氣，「否則，那位也不會留下讓你注意的話了！只是這種秘密，別說咱們，怕是連曾經的那些不朽者，也難以盡知了。」

  顧寒皺眉不語。

  他篤定，旁人或許不知道，可大夢老道，一定知道！

  只不過。

  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對方雖然和他見了數次，也出手幫了他數次，卻總是有意隱瞞。

  「罷了。」

  想到這裡，他無奈道：「或許如這血印里說的，有朝一日，打開了彼岸之門，找到了大混沌界……才能真相大白了。」

  「她能給你留下這道訊息，想必，你已經見過她了？」

  燕長歌話鋒一轉，突然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他很好奇。

  這血印在他手裡數十年，他也曾反覆研究過多次，從來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沒想到，裡面竟然還隱藏了這樣一道訊息，直到今日，將血印交到顧寒手裡，才顯化而出！

  顯然。

  這訊息，就是專門留給顧寒的！

  「見過。」

  顧寒點頭，如實道：「不止她，還有一號，我也見過。」

  也不隱瞞。

  將當日裡他跟紅河決戰，以及之後大戰鬼帝的事說了一遍。

  饒是事情過去了數十年，燕長歌依舊心有餘悸，嘆道：「沒想到，當年我走之後，竟然還發生了這麼多事，一號……他說的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那就不知道了。」

  顧寒苦笑道：「我問了，他半個字都不肯多說，殿主……這些人，怎麼說話老喜歡藏著掖著的？」

  「他未必是故意瞞你。」

  燕長歌搖頭道：「或許……他也有難言的苦衷。」

  顧寒也不再多說。

  雖然只跟一號擺渡人有半面之緣，可他依舊能看出來，對方很累很累，身上也背負了太多太多。

  「你和那位，到底什麼關係？」

  燕長歌又是問道：「為何她對你如此看重？」

  相比一號擺渡人。

  他更好奇顧寒和那神秘女子石像的關係。

  「殿主。」

  猶豫了一瞬，顧寒還是決定和盤托出，「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

  「什麼？」

  「她是我姐。」

  他認真強調道：「我的親姐姐？」

  燕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