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

  顧寒下意識道：「這破虛，還分公母？」

  「廢話！」

  千夜沒好氣道：「它又不是樹苗子，天生天養，若是不分公母，那是怎麼來的？難不成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你怎麼不早說？」

  「忘了。」

  顧寒的臉頓時黑了。

  「嗚……」

  也在此時，小東西吃力地扭過身體，氣鼓鼓地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當然了。

  跟正面也沒什麼不同，都是圓溜溜的球。

  「老爺。」

  樹苗子繼續翻譯，「它說你不害臊。」

  顧寒：……

  樹苗子瘋狂腹誹。

  連破虛都調戲，顧狗果然也是個禽獸不如的！

  不止它。

  就連鳳汐，目光也有點古怪。

  摸了摸鼻子，顧寒稍稍覺得有點尷尬，下意識一鬆手，小東西頓時落地，充分體現了一個球的特性，彈了好幾下才停住，又是費力地轉過身體，似在賭氣一樣一動不動，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處境很不妙啊。」

  顧寒也不理它，嘆了口氣，很是頭疼。

  雖然突出了重圍。

  可他的處境其實並不樂觀。

  虛寂內危機重重，以千夜現在的狀態，若是再遇到變故，自然是半點忙都幫不上的，只靠他和鳳汐二人出手，並不穩妥。

  更關鍵的是。

  先前一場爭鬥，他半點好處沒撈到，此時他帶出來的虛空神晶就剩下了不到兩百顆，而根據星圖標註的位置，行程僅僅過了八分之一。

  這點神晶。

  不能說不夠，只能說杯水車薪。

  猶豫了一瞬。

  他看了一眼樹苗子。

  實在不行……也只能等遇到下個界域的時候，賣點果子樹枝樹葉什麼的，換點資源了。

  只是想歸想。

  他也明白，樹苗子太過特殊，若真這麼做，大概率會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盯上，到時候又是一場天大的麻煩，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用這個辦法的。

  思來想去。

  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小東西身上。

  指望它回本，基本是不可能的，只不過……

  「小傢伙。」

  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易近人，柔聲道：「你的父母呢，哪去了？」

  他覺得。

  破虛雖然是虛空異種，可應該是能正常交流的，不管出於何種目的，他終歸是救了它們的孩子，投桃報李……贈他一座神晶礦脈，很合情合理！

  聞言。

  小東西慢慢轉過身，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嗚！」

  「老爺。」

  樹苗子翻譯道：「它說它餓了。」

  顧寒：？？？

  剛吃了四五百塊神晶，這才多久的時間，就又餓了？

  「沒有！」

  他盯著小東西，黑著臉道：「神晶都被你吃光了！」

  「嗚！」

  「老爺，它說你騙它，它聞到味兒了。」

  「嗚嗚！」

  「老爺，它還說，它餓的頭暈眼花，不吃飽沒力氣說話！」

  顧寒徹底無語。

  無奈之下，他只得忍痛拿出一塊神晶，又道：「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這塊神晶，就是你的。」

  「嗚？」

  看到神晶，小東西眼睛一亮，嗖的化作一道流光，速度之快，讓顧寒根本反應不過來。

  等回過神。

  發現手裡的神晶已是沒了蹤影，一旁的小東西正意猶未盡地盯著他。

  吃完了！

  「嗚。」

  它倒也守信，回答了顧寒的問題。

  「老爺。」

  樹苗子翻譯得不亦樂乎，「它說它也不知道。」

  「不知道？」

  顧寒一愣，「那你還能不能找到它們？」

  「嗚！」

  「老爺，它說一個問題，一顆神晶。」

  顧寒手一抖，差點一劍砍過去！

  恍惚中。

  他竟然在小東西的身上看到了幾分計大會長的影子！

  他很想質問千夜。

  這就是你說的沒多少靈智？

  這比狗子都精明！

  腹誹歸腹誹，為了遠期的利益著想，他耐著性子問了下去，在損失了七八塊神晶之後，終於大致問了個明白。

  簡而言之，就四句話。

  它睡醒了，發現父母不見了，然後很餓，聞著味就進陷阱里了。

  不能說毫無價值。

  只能說價值不大。

  顧寒一邊心痛自己的神晶，一邊打量著一臉希冀的小東西，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發現這小東西精明得很，根本不笨，當然……前提不能涉及到吃的！

  對他而言，這些信息毫無價值。

  可千夜的見識更高過他不少，頓時覺察到了不對勁，「怪事，按理而言，這小東西剛出生沒多久，依照破虛的習性，是絕對不可能離開它半步的，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消失？」

  顧寒想了想，「大抵，也是餓了。」

  「不可能！」

  千夜沒好氣道：「成年破虛，沒你想得那麼蠢，它們之所以突然消失，肯定是發生了變故！」

  「什麼意思？」

  「要麼，是遇到了它們都解決不了的危險！」

  千夜思索了片刻，繼續道：「要麼，就是有人故意把它們引開了，根本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小東西，根據咱們之前所見所聞，本君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是明空上域那些人做的？」

  「他們？」

  千夜冷笑道：「他們就是想做，也沒那個本事，這成年破虛雖然不擅長鬥戰，可畢竟也是頂級的虛空異種，根本不是幾個無量境修士能對付得了的，這種行事方法……倒像是另外一批人所為！」

  「誰？」

  「虛空狩獵者！」

  「虛空狩獵者？」

  顧寒一愣，「那是什麼？」

  ……

  與此同時。

  明空上域，虛寂之內。

  尚山虎一行人早已趕至了此地。

  老者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中帶著不滿，正不斷解釋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懂了。」

  聽罷事情的經過，尚山虎面無表情，淡淡道：「因為你們的無能，導致到手的破虛幼體被人劫走，壞了首領的大計，如今還要向我索要補償？」

  「什麼叫無能！」

  中年男子不滿道：「你知道我們為了這次的行動，損失有多大麼！門中精英死傷大半，連馬原道友都死在了那名大能殘魂的手下！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你們的計劃？讓你們賠償損失，莫非不應該……」

  轟！

  話未說完。

  一道驚天煞氣突然升騰而起，他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根本沒來得及反應，脖頸已是被一隻粗壯的大手緊緊掐住，煞氣壓制下，他竟是連自身的法則之力都調動不了！

  正是尚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