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並不覺得他的行為陰險，這得叫思慮周全，是智慧的體現。

  擺脫了明光宗主。

  他才徹底鬆了口氣。

  雖然在先前的戰鬥中並未受到什麼損傷，可對方拿人命攔截的舉動也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縱然以他和鳳汐的強橫，在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之下，也是一臉的疲憊。

  至於千夜……

  別說臉了，連維持黑影的狀態都有點費勁了。

  「何必呢？」

  顧寒很無語，「以你現在的狀態，要殺了他，代價很大的。」

  「哼！」

  千夜的態度很強硬，「本君說了要他死，他若是不死，本君的顏面往哪裡放！」

  顧寒很想說。

  你現在連個臉都沒有，哪來的顏面。

  想了想又忍住了。

  一旁，鳳汐默默飲酒，依舊清冷孤傲，半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顧寒先忍不住了。

  「師姐，你就不問問我？」

  「問你什麼？」

  「剛剛……」

  顧寒很想說，為何不問問千夜的事。

  「為何要問？」

  鳳汐飲酒的動作一頓，看著他認真道：「問了有何意義？」

  顧寒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

  對鳳汐而言，他有什麼秘密，以及千夜的身份……這些事情她其實半點不在乎，甚至不如她手中的酒來的重要。

  「師弟。」

  突然間，鳳汐又毫無預兆地湊了過來。

  熟悉的酒香和體香襲來。

  顧寒根本招架不住。

  「師姐，怎……怎麼了？」

  換做旁人，他肯定會大聲喊出保持距離這四個字，可面對鳳汐……他說不出來。

  雖然心中沒有別的想法。

  可他不得不承認，鳳汐的美貌，絲毫不輸於墨塵音，這麼個大美人，就算心裡沒想法，可近距離看著，就是一件極其賞心悅目的事。

  鳳汐卻沒說話，只是盯著他看。

  「沒什麼。」

  片刻之後，她才徐徐回身，走到船頭另一側，繼續飲酒，眸光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嘴角勾起的弧度……比上次又大了一點。

  應該……是你吧？

  這句話，她卻沒告訴顧寒。

  樹苗子正捂著腰齜牙咧嘴，心中痛罵顧狗，一不小心又看到鳳汐的表情，眼珠子又是瞪得老大！

  笑了笑了！

  這冰疙瘩又笑了！

  我的眼真瞎了！

  顧寒沒看到，一腦子的霧水。

  鳳汐的古怪先不提，其實他也覺察到了一點不對勁，先前戰鬥中，看似是他和鳳汐相互合作，可事實上卻是鳳汐主動配合他更多一點，而且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澀感，似乎她曾經這麼做過一樣。

  大師姐什麼時候跟我這麼有默契了？

  他陷入了沉思。

  ……

  與此同時。

  遙遠的虛寂另一側，七八人腳踏星船，正不斷朝前方快速行進，方向赫然就是明空上域！

  雖然人不多。

  可幾人身上的氣息淵深渾厚，修為最低的也有通天六重境，修為最高的是一名大漢，似是領頭之人，修為已是到了無量境巔峰。

  瞥了一眼星圖。

  見再有片刻即可到達目的地。

  大漢突然看向角落中的一人，笑道：「馮兄弟，這次若是能按照謀劃，成功捕捉到一隻破虛幼體，你也算是有功勞傍身了，如此一來，首領給你的考驗，便算正式通過了，你也會成為我們虛空狩獵者的一員。」

  馮姓男子的打扮有點奇異。

  身穿鬼袍，面上戴著鬼面，身上氣息晦澀難明，幽深冰冷，不似生人，赫然就是黃泉擺渡人的裝束！

  「有勞推薦了。」

  聞言，他微微欠身，對著大漢表示感謝，只是聲音透過面具傳出來，也是一片幽冷。

  𝑠𝑡𝑜55.𝑐𝑜𝑚

  「謝什麼！」

  大漢擺擺手笑道：「首領最欣賞的，便是人才，虛空狩獵者……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的，換做旁人，怕是首領連考驗的機會都不會給他！可馮兄弟你不同，那擺渡人組織神秘強大，選人苛刻至極，能成為擺渡人的，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英傑！」

  「馮兄弟你能當上擺渡人，足以證明你的優秀！」

  「更何況。」

  他感慨道：「先前你早已讓我們見識了你的本事了，什麼考驗，不過是走個過場，用來堵住其餘人的嘴罷了，稍後首領忙完了手中的事，帶著大部人馬來此，確認過後，你便是我們中的正式成員了！」

  「有勞了。」

  馮姓男子再次道謝。

  「其實我倒是好奇。」

  大漢眼中又問道：「雖然我不知道那擺渡人具體是做什麼的，可入選條件如此苛刻，想來不會短了修行資源才是，而且成為虛空狩獵者，收益雖然極高，可風險也是極大，你又何必執著於此？」

  「抱歉，私人原因，不便透露。」

  「是我唐突了。」

  大漢也不再問，又是詢問道：「稍後馮兄弟若是通過了考驗，可否選擇加入我的小隊？」

  他如此客氣，自然不是因為性子熱情，而是看中了對方的實力。

  七八人里。

  馮姓男子的修為實力僅次於他。

  他所在的狩獵者組織頗大，分為了多個小隊，他正是其中一個小隊的隊長，而若是能拉攏一名強力隊員進隊，不僅能讓他小隊的話語權增大，還能在行動中多上幾分安全保障，自然是一舉數得的好事。

  「這是自然。」

  馮姓男子並不拒絕，果斷應下。

  「好！」

  大漢眼睛一亮，大笑道：「馮兄弟果然快人快語，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恩？」

  話未說完。

  他似覺察到了什麼，轉而拿出了一枚傳訊玉符來，目光一掃，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轉而被森然的殺機和森冷所取代！

  「隊長。」

  一名隊員好奇道：「怎麼了？」

  「有人半路截胡。」

  大漢森然道：「搶走了那即將到手的破虛幼體！」

  什麼！

  其餘人聽得眉頭大皺。

  「馮兄弟，走吧。」

  大漢招呼了一聲，冷笑連連，「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如此地膽大包天，敢搶我尚山虎的東西！」

  ……

  顧寒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其中的關節，也就不再去想，轉而將精力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突圍之後。

  他除了腳下的星船，已是近乎傾家蕩產，自然得想辦法回點本。

  目光一轉。

  便落在了依舊匍匐在他腳下，很安靜的小東西身上。

  「嗚？」

  覺察到他的目光，小東西求生欲極強，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衣角，以示討好之意。

  顧寒半點不客氣。

  彎下腰，拎起它的尾巴就提了起來。

  小東西頓時慌了，兩隻短翅撲騰個不停，以示反抗，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水汽蒙蒙，顯得無辜又可憐。

  顧寒沒理他。

  盯著小東西圓溜溜的雪白肚皮，他忍不住輕輕戳了戳，下意識道：「應該還沒消化完吧，能不能吐出來點？」

  「嗚！」

  沒想到，他隨手一戳，小東西直接急了，兩隻短翅撲騰個不停，拍掉他的手指，緊緊捂住了肚子，兇巴巴地看著他，目光還隱藏著一絲羞意。

  「老爺。」

  樹苗子趁機翻譯道：「它說，男女授受不親。」

  顧寒：？？？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小東西，脫口道：「這破虛……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