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錢氏之女,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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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著實打了陳景安一個措手不及。

  他沒想到,錢征口中的「喜上加喜」,竟然是落在自己身上。

  再者……

  陳景安本人其實是不牴觸這事的。

  畢竟,錢家女子,血脈里肯定是存在一定煉器天賦的。

  尤其是錢征的親生閨女,可謂根正苗紅。

  但問題在於。

  錢征是一個接近百歲的老者了,他能有錢恩那麼一個三十歲的兒子,這都算是奇蹟了。

  陳景安不介意對方有無靈根。

  但是,錢征總不能給自己挑一個既無靈根,年紀又大的吧?

  事關自己的房中之事。

  陳景安就不再遮遮掩掩了,看向錢征的眼神里多了幾分狐疑與打量。

  錢征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起來。

  「你且放心就是,老夫那小女年方十八,而且性子賢淑,容貌也是上等之色。」

  陳景安這才鬆了口氣。

  他倒也沒問錢征,這孩子是不是親的。

  因為那樣有可能會讓錢征紅溫。

  到時,不僅這聯姻告吹,甚至可能引得兩族翻臉。

  他面上神色恭敬:「承蒙錢伯父看得起我。」

  「哈哈,老夫一會兒就讓小女去尋你,等著你改口叫我一聲岳丈!」

  ……

  二人離開了密室。

  他們剛走出來不久,忽然有錢家老僕神色慌亂,快速靠了過來。

  那老僕在錢征的耳邊低語幾句。

  錢征的臉色不見明顯變化,但他的情緒應該受到了影響。

  似乎不是小事。

  他對著老僕吩咐了幾句,然後先一步離開。

  老僕則看向陳景安,開口道:「陳公子請隨我來。」

  「好。」

  陳景安沒有多問,但是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謝冰燕的面孔。

  此女沒有仙族的背景傍身,卻能在練氣七層就晉升鎮魔校尉。

  這樣的個性,比九成以上的男人還男人。

  她如今需要鎮魔司的人脈。

  在自己身上沒能得逞,不代表她會就此放棄。

  「若是錢恩中招,就足以說明此女的能耐了。」

  陳景安不再自己推測。

  畢竟,如果真是這件事,到最後肯定是會公布出來。

  如果不是這事,那就代表是錢氏仙族的內務。

  知道與否,跟他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很快,陳景安來到了錢征給他安排的一處院落。

  剛進屋不久,就有人送來了靈果與靈酒。

  陳景安自斟自酌了一會兒,忽然有所察覺,抬頭看去,就見一道衣冠楚楚的倩影踏門而入。

  這打扮,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古裝美人。

  沒等他開口,那古裝美人手背貼緊朝外,收於胸口前:「妾身錢思,見過陳公子。」

  「你是錢伯父之女?」

  陳景安目光閃爍,好像來了興致。

  他這人不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但同樣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更何況,面前之人還是即將與他聯姻的對象。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

  此女不會像謝冰燕一樣漫天要價。

  所以自己也會認真對待。

  他挪過位置,示意錢思過來坐下,開口道:「你是受了錢伯父的意思,與我聯姻。我這人不喜歡強扭的瓜,現在時候還早,先與你說說我的情況。」

  「你聽完若是不介意,從此就是我的人了。若是心有芥蒂,你趁現在還能反悔。」

  錢思還是頭一回聽到聯姻女子還有「反悔」一說,頓時產生了好奇心。

  「我若反悔了,爹也不答應。那陳公子當如何待我?」

  陳景安如實回答:「我照樣會把你帶回去,但是不會任由你壞了我後宅的風氣。你還是可以衣食無憂,穿金戴銀,只要別做出格的事情,我可以給你基本的體面。」

  錢思點頭:「既然如此,公子也不必解釋,妾身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你說說看。」

  「妾身想要的不止基本的體面,還要更多。」

  「看來,思兒你是個痛快人。」

  「夫君也是。」

  「來,讓我看看怎麼個事兒。」

  ……

  日上梢頭。

  陳景安看著身旁的錢思,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他這人,果然是吃軟不吃硬的。

  經過這事,自己與錢征的岳婿關係是確定了,一同立下的還有兩族同盟。

  但是這所謂的同盟,囿於楊河縣和清河縣之間的距離,想要做到攻守同盟不太現實。

  更多是側重於信息的交換,以及影響力的借用。

  事已至此,陳景安覺得自己不算外人。

  他想到昨晚錢思比自己來得晚,想要從她這知道點內幕,便問道。

  「思兒,昨日我見岳丈心情不悅,你可知其中的緣故?」

  聽到這話,錢思臉色微微變化。

  她小心看了一眼外面,然後附耳在陳景安耳邊輕聲開口。

  「好像是與陳公子一起來的鎮魔校尉,被恩哥他……」

  錢思畢竟是沒出閣的女子,哪怕是面對枕邊人,當面講出「玷污」二字,也是要考慮自身形象的。

  姑娘家的矜持,讓她希望維持住自己的清純包袱。

  陳景安不以為意,配合的安撫著她,心中也是驚訝於謝冰燕的手段。

  這女人……還真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她要利用錢氏仙族達成自己的目的,並且選擇以錢恩為突破口,不是只有這一種選擇。

  她大可讓錢恩負責,然後徐徐圖之。

  以謝冰燕的手段,對上錢恩這種仙族傻白甜,完全是降維打擊,等到將人調教得予取予求,再執行下一步的計劃。

  這樣一來,她還能收穫錢氏仙族的支持。

  這是比較溫和,而且可以細水長流的做法。

  但謝冰燕最終選擇了比較偏激的一種。

  這「玷污」二字落下,基本就是要撕破臉皮。

  她畢竟是鎮魔司新提拔的校尉,於情於理鎮魔司都會站在她這邊。

  在這個節骨眼上,錢氏仙族不見得願意與鎮魔司交惡,因此他們大概率是要讓步的。

  但經此一事,謝冰燕即便最終達成了目的。

  她也將徹底得罪錢氏仙族。

  這未嘗不是一種竭澤而漁,但她可以更快達成目的。

  仁者見仁。

  陳景安自己是拎得清楚的。

  這件事與他沒多大關係。

  不能因為謝冰燕是與他一起過來的,自己就得替謝冰燕的行為分擔責任。

  這妥妥的受害者有罪論。

  說句不好聽的。

  自己與錢恩一樣都曾是謝冰燕看上的獵物。

  但他能毫不猶豫拒絕謝冰燕這顆包裹著糖衣的炮彈,置身事外,而錢恩做不到。

  這還得怪自己沒有提前把炮彈丟了?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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