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實際上只請了一天假。

  回來時神清氣爽, 器宇軒昂，走路姿勢六親不認。

  推開訓練師的門，他大爺似的沖裡面問：「你們這兒的頭牌沈錚呢？」

  某頭牌見他情緒不錯, 懸著的心放下，起身說：「這呢。」

  凌樂等人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程昱這是什麼作死方法，既然喊老大叫頭牌，更可怕的是, 老大還笑眯眯答應了？！

  「瞧好了。」程昱手中合同拍到沈錚胸口，「以後你，歸爺管。」

  他又沖懵逼的凌樂等人抬抬下巴說：「你們幾個, 也歸爺管, 我希望明天能看到路銘家特產的奶酪擺在爺的桌上，懂麼？」

  路銘不懂，路銘拳頭硬了。

  但是，路銘聽到沈錚程昱『程叔叔把俱樂部買下來？』之後，他拳頭又軟了。

  「爺, 您要什麼口味的？」

  眾人圍成一堆兒，研究程昱帶回來的合同，最終得出結論, 現在, 此刻, 浴火俱樂部，姓程。

  「沒想到啊，」凌樂小心翼翼撫平合同, 還跟沈錚, 「程昱你還是個富二代呢。」

  「噓。」程昱豎起手指, 「富三代。」

  「哇~~~」凌樂興奮地蒼蠅搓手，「那我是不是可以打著兄弟名義讓李哥拉心意的贊助啊。」

  程昱抱起雙臂，揚唇點頭：「可以。」

  凌樂狂笑衝出門，沒大沒小直呼李宏全名。

  其他人都不知道沈錚要轉會的事情，只知道他們的兄弟成了他們的老闆，驚訝之餘開始調侃些有的沒的。

  路銘：「希望昱哥罩我，我將先出珍藏三年內褲。」

  顏樹：「這不妥了麼，我在役期間，要把浴火坐穿，攆我走我都不走。」

  只有於郝一直再夸程昱：「昱哥，你真厲害，以後我都聽你的。」

  沈錚始終一言不發，他回到最為細細看合同，這份合同基本確定浴火就是程叔叔的了，其他交接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都不需要他們操心，他們只管好好比賽訓練就行。

  比起合同，他更擔心程昱。

  「交換條件是什麼？」沈錚眉頭擰緊。

  「S聯賽冠軍。」程昱撈起杯子接水，他髮絲下垂，視線落在杯沿處，「牛都吹出去了，拿不下，等著解散吧。」

  「啊？」路銘和顏樹齊齊傻眼，「S聯賽冠軍？」

  「怎麼？」程昱邊喝水邊問，「拿不下？」

  路銘錘錘胸口，揚起脖頸：「囊中之物。」

  顏樹錘錘路銘胸口：「輕而易舉。」

  路銘：「你他媽捶你自己的。」

  凌樂是哭唧唧回來的，看樣是被李宏訓得不清。

  沈錚喊他訓練。

  「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訓練，小心讓我兄弟揍你。」凌樂嘀嘀咕咕，上號接受邀請。

  「老大，你是不是好久沒去看嫂子了？」他戴上耳機問，「你好像很久沒請假了。」

  程昱坐直了身體。

  路銘驚覺：「對啊，自打春季賽開始就沒見沈隊請過假，以前每個星期都去吧？」

  顏樹探出頭，極其小心地試探詢問：「掰了？」

  沈錚選擇英雄，慢聲回「沒有，只是見面的機會比以前多了，過段時間我爭取帶來給你們認識。」

  「見面的機會多了？誰啊？不會是哪個會場的裁判小姐姐吧？」凌樂笑嘻嘻地選擇英雄說，「看來今天起，我要攢份子錢。」

  程昱知道沈錚的心思以後，他本以為虛空隊嫂的事情是個誤會。

  可現在沈錚的態度，分明不是。

  他什麼意思？

  越想心越亂，這局訓練他中路打得稀爛。

  「歇會兒。」這局結束，程昱起身說，「我抽根煙。」

  「兩千。」伍教練正好進來，聽見程昱說話語氣嚴肅，「現在教。」

  程昱順勢踢了一腳身邊人的椅子：「還錢。」

  沈錚摘下耳機，瞧清程昱氣呼呼，心裡不禁想笑。

  吃醋了。

  錢發給伍教練，沈錚跟上程昱，在走廊盡頭找到他。

  他沒抽菸，雙手抄兜，臉很臭地對牆瘋狂輸出。

  『負心漢』，『渣男』等詞彙量出現評論尤為高。

  「咳咳。」沈錚清嗓。

  程昱回頭，站直身體，明知故問：「有事？」

  「嗯。」沈錚走過去牽他的手。

  程昱沒讓。

  「有話快說。」他臉轉到一邊，嘴角向下，「少來這套。」

  「你打職業之前在做什麼。」沈錚好聲好氣地哄。

  「念書啊。」程昱不以為然，「不然呢。」

  「嗯，沈城二高，高一三班，高二一班，高三一班，最後一次模擬考全校前五，高考分是……」

  「等會，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程昱打斷他，「你調查我？」

  沈錚指腹摩擦程昱下巴：「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別的可能性。」

  「你……」程昱不確定問，「貼吧窺視我？」

  沈錚無奈，偏頭親了下他的嘴角：「有沒有可能，他們口中的高中生，就是你呢。」

  「少扯，怎麼可能，你不是說……」程昱忽然頓住，眼睛微微瞪大。

  「我說過什麼？」沈錚又要親他，程昱後退躲開。

  沈錚微怔。

  「老大，程昱……你們在做什麼？」凌樂顫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沈錚回頭，沒什麼表情：「有事？」

  「訓練。」凌樂指了指訓練室的方向，「教練讓我喊你們。」

  「知道了。」沈錚依舊冷淡，好像被抓包的不是他，「馬上就回去。」

  「哦，那我先回去。」凌樂保持震驚的表情，轉身，同手同腳走人。

  「我……」

  沈錚擁吻打斷程昱，他手掌扣在程昱脖頸處，舌尖撬開貝齒，含糊問：「還吃醋麼？」

  程昱試圖推開他，他胸膛硬得像堵牆。

  「嗯？」沈錚親得越發凶，程昱從推他變成抓住他領口支撐。

  「我沒有。」程昱好不容易喘息間得以逃脫，「快回去。」

  手指抹去他唇上的水光，沈錚揉揉他耳朵說：「晚上別鎖門，好不好？」

  程昱喉結滾動，不敢看他：「你煩不煩？還訓不訓練了？」

  「看來我做得不夠好。」他欺身而上，又要親他。

  「知道知道。」程昱生怕再被教練看到這些，小聲說，「我知道了。」

  沈錚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說，「真乖，男朋友。」

  程昱耳朵更熱了。

  兩人回到訓練室，一向吵鬧的凌樂直到訓練結束休息，半個屁都沒放出來。

  顏樹和路銘還以為他不舒服。

  凌樂哪敢說話，半夜開小號去微博那些磕沈程CP的超話打探消息，等他帶著滿滿的新知識從超話出來，由衷感嘆內部消化真不錯。

  ——

  程昱回到宿舍，開始收拾自己，枕頭擺放角度調整八次，屋裡哪哪都看不順眼。

  他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準備收拾，結果看到裡面多了個袋子。

  他不記得自己買過藥啊。

  袋子打開，裡面花花綠綠。

  什麼鬼東西，一次性手套？

  程昱拎起一個看，又立刻放下，扣上袋子。

  我艹？哪來的？

  橙子味？他沒買過這個啊，總不會是半夜夢遊去的吧？

  再打開看一眼，包裝還挺好看，白色的，看起來很乾淨。

  放到我抽屜的東西，我看一眼總是可以的吧。

  程昱頂著滾燙的耳尖，拿出裡面小白瓶，讀說明。

  讀著讀著，就百度去了。

  滾燙的就不止耳尖了。

  這到底哪來的？不會是凌樂那個傻逼今天看到什麼給送來的吧？

  確實像他那個沒腦子的能幹出的事。

  沈錚進門時，看到程昱坐在床邊，一手小白瓶，一手握手機，面紅耳赤。

  他反鎖門，唇角上翹：「需要關燈麼？」

  「不是，這不是我買的。」程昱連手機都丟進抽屜，砰地一聲關上，「我不知道哪來的。」

  說完，他又懊惱，怎麼總在沈錚面前露怯呢。

  「是麼？」沈錚慢慢解開睡衣扣子，「研究明白怎麼用了嗎？」

  「我、我還用研究？老子早就知道好吧。」程昱站起身，撲弄兩下睡褲，到窗邊關上窗說，「你還要吃個夜宵什麼麼，我可以點外賣。」

  四處瞧一圈，程昱：「我手機呢？」

  沈錚走到床邊，拉開抽屜。

  「哎你……」程昱伸出手又縮回，「你、你要是想，最好別在這兒。」

  萬一被隊裡知道，也太……

  拿出抽屜里的手機，沈錚丟給程昱：「想去哪？」

  程昱腦子裡一瞬間閃過好幾個地方，糾結來糾結去，哪哪都不夠好。

  「懷楓市的海邊？」他想起小時候跟沈錚一起去過，沈錚還挺喜歡那兒的。

  「好。」沈錚點頭，關了燈說，「過來睡覺。」

  程昱有些僵硬地躺在沈錚身邊，想親他。

  「沈錚。」

  「嗯？」

  「想親你。」

  「嗯。」

  沈錚拉過程昱的手放在胸口，手指插進程昱的頭髮里，輕輕抓動，親他時，開始還很溫柔，後面越發凶，喘息的餘地都不給程昱。

  屋內安靜，兩個人呼吸都重，偶爾傳出親吻的聲音。

  一開始程昱的手搭在沈錚胸口，後來移到腰上，之後……

  沈錚愣了下，放開他。

  「程昱。」他按住程昱的手，「現在不行。」

  「為什麼不行？」程昱躺在他身下，快速看他一眼又撇開，「明明你都可以，我怎麼不行。」

  「我不需要你這樣。」沈錚手臂撐在他耳側，親他眼睛和耳垂。

  「要是我想呢？」程昱聲音極低，抬手遮在眼睛處，「你不是我男朋友麼？」

  月光窺得縫隙鑽進屋內，銀白色越過青筋凸起的手背，打在牆壁上。

  沈錚坐在床邊，他很喜歡程昱髮絲穿過他指縫的感覺。

  程昱有點笨，主動接吻的時候會碰到牙齒，現在也是。

  沈錚喉嚨處發出隱忍的聲音，他放鬆手上的力道，輕聲哄著：「輕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