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波折

  武小富看著詹姆斯教授的手勢，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管治不治的好，都給一百萬，算是診費，要是手術做好了，直接翻十倍，這是在m國，自然是以m金結算的。

  m金啊，現在匯率是多少來著。

  而且現在是在m國，就算是將這個錢收了，也不算是紅包。

  嗯，武小富確實是有些心動了。

  不得不說，這些富豪，給自己買命，還真是下本錢的，最起碼從醫以來，武小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下本錢的。

  看著武小富的樣子，詹姆斯教授也不以為意，這麼大的手筆，就算是他都動心的很，更何況是武小富這個小年輕呢，不過，若是武小富真的能夠給他做好，這錢也是值得的。

  畢竟，命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尤其是富人的命。

  要是真到了這一步，再多錢，他都願意給的。

  說實話，要不是沒有太大的把握，這個錢，詹姆斯教授自己就賺了，那位患者的地位不低，若是出現大差錯，可能錢和友誼收不到，還結下怨。

  所以其想要找武小富的時候，詹姆斯教授才是願意代為引薦。

  「瓊斯先生，想要晚上約你吃飯，你也不急著下決定，可是先看看再說。」

  武小富想了一下，就沒有再拒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具體要不要治療，晚上看看再說就好。

  武小富這裡答應下來，詹姆斯教授也不意外，武小富做那台手術的時候，他也在場，說實話，他看的都是嘆為觀止，直到手術結束，詹姆斯教授都是覺得有些夢幻。

  莫非是他老了？手術後，詹姆斯教授暗自盤算了一下，若是自己上台手術，能不能做到這個程度，答案是否定的，一個小時內，完成這個手術，根本不可能。

  武小富的手術天賦，就連他都嘆為觀止。

  手術之後，他就有心將武小富收入麾下，讓武小富來他的醫院工作，只不過，武小富拒絕雷奧教授的事情先傳了出來，讓很多人都死心了。

  論名氣，詹姆斯教授比雷奧教授還是差了一些的，恐怕他給的條件，不會比雷奧教授好多少，這讓很多人也是有些遺憾，畢竟這麼高天賦的人才，不在他們手下，本身就是一種損失。

  至於說武小富會不會答應瓊斯先生的治療要求，答應了之後，異地執醫的問題怎麼解決，根本就不在詹姆斯教授的思考範圍之內。

  不說這些，無論是瓊斯先生還是他，都能輕鬆解決。

  就說以武小富現在的這個分數，後面奪冠怕是沒有什麼意外了，一旦奪冠，擁有了全球執醫的證書，武小富也就不存在什麼違不違規的問題。

  不過，華國那邊，好像對於這種醫生收紅包的事情，很是排斥。

  後面他倒是可以考慮，將這個事情宣揚出去，若是武小富在華國因為這些待不下去了，那就最好了，他正好順勢就將武小富納入麾下。

  完美！

  兩個病例很相似，詹姆斯教授還真是對武小富，多了幾分期盼，若是真能成了，對於醫療界來說，無疑也是一個奇蹟，模擬病人和真實的病人，終究是不一樣了。

  若是完成，腫瘤手術指南，怕是都要因此而改革了。

  詹姆斯教授離開之後，武小富看著手中的病例，心思卻是再難放在比賽上了，畢竟骨科的手術再精彩，那也不是自己專業上的，但是手中這個病例就不一樣了。

  武小富願意去跟著詹姆斯教授看看病人，可不僅是因為那些報酬的事情，畢竟報酬再好，對於他來說，也不是那麼緊缺的，或許有那麼一瞬間的震撼，但是以他現在手中的專利來說，這些錢，他還真不是那麼在乎。

  但是這個難得的病例就不一樣了。

  膽囊癌伴隨膽管累及、胰腺肝胃轉移，看著病歷中的影像資料，這個病例和武小富前兩天做的那台模擬手術實在是太像了，相比於那台手術，現在手中的這台，反而是要更輕一些的。

  因為這位瓊斯先生，現在才是五十歲，可以說是正當壯年，因為條件好的原因，用藥、用食什麼的都是最好，所以身體條件也要好得多。

  對於一個手術來說，患者的身體條件，實在是太重要了，因為你身體條件好，就能耐受更長時間的手術，這台手術，武小富就算是延長到一個半小時，甚至兩個小時，也是可以的。

  還有就是患者的病情進展很快，病灶轉移雖然多，但是身體內的組織血管等等，損壞的卻是沒有那麼嚴重，這讓手術能夠順利不少，危險情況出現的可能也是少了不少。

  至於病灶情況，最麻煩的是肝臟，得切半肝以上了，胃的情況倒是還好，胰腺和之前的模擬病例情況差不多，是胰尾部被順著膽管進行了累及，進行胰尾部和胰體部部分切除就好。

  想到這裡，武小富的把握也是更大了些。

  模擬病人是支撐不起一篇論文，畢竟說破大天，那也是模擬病人，無法用其驗證真正的病例，但是真實的病人就不一樣了，若是這台手術完成，武小富將會有一篇最頂尖的論文出現。

  足以革新腫瘤手術指南的論文。

  想到這裡，武小富就更是期待了。

  聞新翰看著武小富那目光灼灼，看著病歷的樣子，就知道武小富肯定是要嘗試做這個手術的。

  別說是武小富了，他要是有把握的話，他也得答應。

  那個數的報酬啊，別說醫生都是天使，天使也是吃飯的，用自己的手藝賺錢，沒有什麼丟人的，更何況，能夠拿出這麼多錢的人，地位自然不低，若是真能手術成功，落個人情，以後在m國辦什麼事情，都會方便許多。

  不過，作為過來人，聞新翰覺得該勸還是要勸的。

  「小富，詹姆斯教授雖然沒有說失敗了會怎麼樣，但是這種病人，萬一真的失敗了，很可能會遷怒於你，所以，你還是要慎重一些。」

  武小富點了點頭，他自然是考慮到了這個，不過，走正規程序做手術，就算是瓊斯家族的人遷怒他又如何，當他是草根呢啊。

  「聞老師，放心吧，我先看看情況，判斷一下，不會草率做決定的。」

  聞新翰想想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武小富有多穩重，他也是知道的，肯定是不能真的用一個二十六歲的青年來衡量的，更何況，他也知道武小富的背景和手裡的實力，別說，真就不用太多擔心。

  黃峰的比賽還在繼續。

  四個小時過去，顱骨肉瘤，已經基本被剝離出來，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剝離的很乾淨的，其他腫瘤手術，剝離起來，毫米級就很了不起了，但是神經外科的手術不一樣。

  顯微鏡下，真就能要求到納米級。

  因為顱腦內的腫瘤，既然要切除，最好就一次切除乾淨，不然的話，再次復發的時間就太短了，短時間內，二次開顱的風險，簡直會提升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所以，想要當一個合格的神經外科醫生，除了手要穩、眼要亮、心要狠之外，更要有一份兒足夠的責任心。

  坐在觀摩室，偶爾的片段閃過，都能夠看到正在進行手術的各位神經外科醫生，已經汗流浹背了，四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一個手術結束。

  這就是神經外科手術，要用三天時間進行的原因，和心胸外科，幾乎正好相反。

  當然了，也有例外。

  心胸外科有一個凌駕於所有手術之上的手術，那就是心臟移植手術。

  需要的時間，也是不短，還有肺移植。

  不過，這是青年醫師的比賽，這個級別中，換肺、換心，還真是不會有人嘗試，本來平時他們遇到這樣的病例就少，即使是再天才，這些參賽醫生之中，都不會有哪個真的主刀做過。

  雖然想要贏，就得冒險。

  但是對於醫生來說，最起碼有三四成把握，那才叫冒險，若是就一成把握，甚至是更低，那就不是冒險了，而是玩兒命。

  那就太不合適了，就像是黃峰這裡，怎麼都得有三四成把握，才敢選這個手術的。

  如今看來，確實是很順利。

  六個小時，手術順利結束，聞新翰他們也是鬆了口氣，完美，這次分，肯定不低。

  這個手術的標準時間是八個小時，黃峰這裡，也算是節約了四分之一的時間。

  還有技術上的提分什麼的，聞新翰估計，黃峰的分數，肯定能夠超過一百六。

  滴滴滴！

  嘀！

  嗯！

  眾人本來以為是黃峰的分數出來了呢，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是，是有一台手術失敗了，神經外科的手術就是這樣，看樣子是選擇了腦瘤手術，卻一步之差，讓手術直接失敗了。

  矢狀竇旁腦膜瘤由於其位置深在，周圍有許多重要的神經和血管結構，如中央前、後回、中央溝靜脈和矢狀竇本身。腫瘤的大小和位置可能會增加手術的難度，使得完全切除腫瘤變得複雜。

  如果術前不能做好評估，那麼手術的時候，就算是切差一點，都可能引發腦內循環的迅速衰竭，運氣好，還能搶救一下，運氣不好，就像是這樣，從生到死，也就是幾秒鐘的事情而已。

  眾人此時也是有些沉默，這已經不是這兩天，第一台或者是第二台失敗的手術了，或許是第七台，還是第十台？

  反正每次出現這樣的事情，眾人都會默默的看武小富一眼。

  這就讓武小富很無語，怎麼的，這也要算在他頭上啊，還有完沒完了。

  嘀！

  這次是黃蜂的分數出來了。

  一百六十二分。

  果然啊，還得是神經外科提分，這一下子就奠定前十的基礎了，後續就看有沒有更多的高手了。

  黃蜂是華國代表隊唯一的參賽醫生，看完黃峰的比賽，除了兩個還要參加比賽的神經外科醫生，還要再看看其他比賽之外，武小富他們就先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詹姆斯教授聯繫了武小富。

  一台商務車停在酒店門口，將武小富接到了一套私人住宅內。

  開門的是病人的女兒，一個看起來比武小富還要小一些的金髮碧眼女孩兒，看到武小富那一刻，她滿眼的審視，看來是知道自家父親是要求助武小富做手術了。

  本來看著網上的照片，小瓊斯就覺得不靠譜，如今看到武小富真人之後就更不靠譜了，太年輕了，雖然說不代表年輕醫生就不厲害，但是她這段時間，對她父親的病情，也是做了足夠的了解，許多院士級別的普外科醫生，都搖頭，眼前這個真的能做？

  他們已經做了徹底的評估，若是不做手術，堅持用藥，或許還有一年生存期的，當然了，也就是估計而已，或許更短，或許還能延長一點，但是越往後的生存質量，註定不會太好。

  但要是做手術，一旦失敗，那真就是直接告別人世了。

  問過各方之後，本來瓊斯先生都絕望了，心中默默放棄，準備度過人生中最後的這段時間，但是看電視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武小富做那台手術的情況。

  因為生病的原因，瓊斯對於醫療類的節目，一下子就多了許多興趣。

  看著節目上對武小富那台手術病人的介紹，瓊斯不由得激動起來。

  那不就是另一個自己嗎？

  武小富做手術的時候，瓊斯更是心情激動，他在默默的為武小富加油鼓氣，希望武小富一定能夠成功，沒有人願意真的等死，更何況是身價不菲，地位不凡的瓊斯，若是有的賭，哪怕是一成的機會，他都願意賭一下的。

  在武小富手術順利結束的那一刻，瓊斯就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讓武小富給他做手術，只要是武小富有一成的把握手術成功，他就要賭一下。

  太痛苦了，生病的這段時間，他太痛苦了。

  而後面的一年時間，若是沒有奇蹟的話，他只會越來越痛苦，他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每天晚上睡覺都要被疼醒，難受醒的生活。

  「你就是那個敢說給我爸做手術的醫生？」

  看著小瓊斯滿眼懷疑的樣子，武小富笑著搖頭，「我是被詹姆斯教授邀請來看看你父親的，可沒說就一定要給你父親做手術，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小瓊斯聞言更是不滿，「伱知道嗎？你知道父親對於我們家族的意義嗎？你最好是有足夠的把握，不然的話。」

  武小富沒有讓小瓊斯的話繼續下去，在其如此說話的那一刻，武小富已經轉身離開，向著別墅外走去，他是被求來的，可不是說上趕著來給富人看病的。

  嗯！

  小瓊斯看著轉身就走的武小富，不由得愣了一下，啥意思？不是來給她爸看病的嗎？怎麼就這麼離開了？不要錢了？

  之前瓊斯許諾的時候，小瓊斯正好在，那麼多的錢，都夠買下任何她看到的東西了，在小瓊斯看來，醫生就是為他們服務的，武小富也是為了錢來的，如今竟然還敢給她甩臉子了。

  看著武小富的背影，小瓊斯雖然覺得不妥，但是讓高傲的她去叫武小富回來，也是不可能的。

  二樓。

  床上的瓊斯先生正在和詹姆斯教授聊天，本來瓊斯先生為了表示對武小富的重視，只要親自下去迎接武小富的，但是小瓊斯說她去就好了，還說一定能夠辦妥。

  但是看著好一會兒，武小富還沒有上來，瓊斯先生和詹姆斯教授也是有些疑惑，兩人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之前詹姆斯的一些項目，很多都是瓊斯資助的。

  所以，在瓊斯的病情上，詹姆斯教授也一直很盡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把握不足的情況下，詹姆斯教授才是不願意冒險，畢竟，真的成功率太低了，在詹姆斯教授衡量看來，還不如好好的度過最後一段時間呢。

  但是瓊斯看到了武小富的手術，詹姆斯教授也是好好的評估了一下，若是武小富真的有三四成把握的話，或許真的可以賭一下。

  小瓊斯回到樓上，瓊斯和詹姆斯教授都是向著小瓊斯身後看去，卻是沒有發現那道他們想要看到的身影，不由的有些疑惑，「武醫生呢？」

  剛才管家已經回報說武小富進庭院了，如今這是什麼情況？

  小瓊斯聞言有些臉色難看，「那個武醫生太沒有禮貌了，我就是說了幾句，他竟然轉身就離開了，明明是為了錢來的，卻是還要保持著那點沒用的尊嚴，哼，父親，我覺得他根本不可能為你成功的完成手術。」

  什麼！

  咳咳咳！

  瓊斯先生真的是氣的要死，啥意思，這好不容易請來的武小富，就被自家女兒給這麼擠兌走了？

  做父親的，瓊斯先生也是太了解小瓊斯了，怕是小瓊斯是說了什麼，讓武小富生氣了啊。

  詹姆斯教授聽著小瓊斯的話，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瓊斯，武醫生，手裡現在捏著好幾個重要的專利，尤其是不久前發布的一項專利，價值超過億萬，說實話，你那些報酬或許會讓他心動，但還不至於讓他因此丟了尊嚴。」

  瓊斯聞言，更是臉上慍怒。

  「你到底要幹什麼？盼著我死嗎？」

  看著憤怒的父親，小瓊斯也是不由得一陣恐懼，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瓊斯凶他，而且，聽著詹姆斯教授的話，小瓊斯也是意識到自己怕是誤會武小富了。

  可是人已經走了啊。

  「我去將他再請回來就是了。」

  小瓊斯跑著出去，瓊斯先生又是咳嗽幾聲，臉色潮紅，「是我慣壞她了啊，早知道，就不讓她下去，我親自去迎接武醫生了，不好意思的詹姆斯，是我的錯。

  不過，武醫生那裡。」

  詹姆斯看著瓊斯的樣子，也是不由得搖了搖頭。

  「唉，算了，我再去說說吧，武醫生才是二十六歲，少年得志，說實話，他能來，在我看來，大概率是看上了你這個病例，不想錯過，但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怕是會惱你啊。」

  瓊斯聞言也是有些苦惱，這可是他活命的機會啊，他如何願意放棄。

  「我親自去給他道歉。」

  別墅外，小瓊斯追出去的時候，武小富已經不見了，站在路邊，小瓊斯也是有些傻眼，想到自家父親憤怒的模樣，小瓊斯也是不由的有些無助。

  自己不會真的是辦了什麼錯事吧，可是腦海中出現武小富的模樣，明明是來看病的，但是連病人都不見就走了，真的是一點醫德都沒有。

  詹姆斯教授緩緩出現在小瓊斯的身後。

  「小瓊斯，你回去吧，我去再勸勸武醫生。」

  小瓊斯聽著話，趕忙說道，「詹姆斯叔叔，我和你一起去。」

  詹姆斯教授下意識的就要拒絕，畢竟在她看來，這丫頭真的是只會壞事兒，而且，小瓊斯對醫生的態度，讓他也是有些不喜，不過，想想瓊斯對女兒的嬌慣程度，也就釋然了。

  「放心吧，詹姆斯叔叔，我這次一定不會亂來了。」

  小瓊斯千般保證，詹姆斯教授也是不好再拒絕，只能點頭，「好吧，去了之後，你給武醫生道個歉，其他的就不要再說了，我說就好了。」

  酒店裡。

  武小富也是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叫什麼事兒啊，果然，看病這事兒，還是在醫院裡進行，才是最適合的，上門去幫忙看病，還能被奚落了，簡直是可笑。

  叫了晚飯，武小富直接喊瞿穎一起吃。

  瞿穎聽到武小富講述在瓊斯家裡的事情，先是憤怒，隨後又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們的武醫生，竟然還能被這麼對待，嘿嘿，我一定得記錄下來，怕是這得是你這輩子，為數不多的不爽回憶了。」

  「你還敢取笑我，走，回房間，我要和你打一架。」

  兩人吃吃鬧鬧，回房間正準備打一架的時候，卻是被酒店告知，有人拜訪。

  聽到是詹姆斯教授和小瓊斯來了，武小富就直皺眉頭。

  但是小瓊斯就算了，詹姆斯教授還真是不能不見。

  「我先去見見詹姆斯教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