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武小富聞言笑了笑，看，小醫生多好滿足啊，給主刀，這兩個姐妹，就直接叫老大了，事實上，這也是現在各大醫院的現狀，病人雖然很多，但是敢於放手的老醫生卻很少。

  因為手術即使是小醫生做的，責任也是老醫生擔著，所以，為了病人負責，為了自己負責，都得將小醫生帶好多年，才敢放手。

  當然了，也有放手太快，小醫生賺到錢了，開始把手術了，他們的威嚴就不會那麼重了，最出名的說法就是，年輕人要腳踏實地，戒驕戒躁。

  其實呢，很多手術，真的是沒有那麼難。

  反而是拖的越久，越是讓小醫生畏畏縮縮，到的最後，也就被老醫生調教的只會一板一眼的做程序化手術了，什麼術式改良之類的，在大部分華國醫生手中都是看不到的。

  倒不是推崇國外醫生的教育模式，只不過，於創新而言，國外那一套，確實是好用。

  「後面我會和左主任商量，調兩個規培生來我們組的，也能減輕你們的負擔。」

  馮玲玲和尤娜自然是沒有意見，做手術最起碼都需要兩個人的，總不能她們互相幫襯著吧，累死，她們也是要值班的，不過，肝膽外科的班相比於急診科，還是要好值很多的。

  就比如在D區，一線值班人員，基本都是住院醫師、進修醫生、規培醫生等等，二線則是主治醫師或者是副主任醫師，像是馮玲玲她們這種的，一個月可能也就排到兩次班。

  武小富帶組之後，最大的一個好處可能就是，不用值一二線班，只值三線班就好了，也就是說，以後除了夜間急診手術，張學文、馮玲玲她們搞不定的，才需要武小富出馬，其他時候，武小富都是自由的。

  這也是當主任的一個好處了。

  這一頓飯，四人吃的都很開心，因為他們都覺得，以後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周六。

  嚴格來說，這是武小富的專家門診成立以來，第二次出診。

  到了醫院之後，你就會發現，在醫院裡，無關乎周幾，人都是滿滿登登的，因為生病是不挑時間的，而病也只分兩種，需要來醫院的，和不需要來醫院的。

  放在二十年前，或許大部分人都是選擇不來醫院，扛扛就好。

  但是時至今日，人們的醫療意識都是起來了，無論大病小病都不會輕忽，所以來醫院的人也是越來越多，而且是大多都集中在頭部醫院。

  就比如說是一附院，明明東海市有著不下百家醫院，但是一附院每日的病人承載量，絕對都超過東海十分之一的病人。

  一整天六十個號，此時都已經放空了。

  武小富坐在座位上，插上key，開機，登陸信息，為了門診的良好秩序，此時的門診部，已經安排了很多護士幫忙管理，基本都是叫到號的時候，才能來診室這裡，大大的緩解了醫生的壓力。

  說實話，看著一堆患者圍在門口，醫生也頭疼。

  「老大。」

  武小富看向彭夏，別說，這個彭夏絕對是個有心的，他都離開急診科，竟然還願意跟著過來出門診，上次武小富也就是一說，彭夏看來是放在心上了。

  當普通醫生，努力大於天賦。

  當一流醫生，天賦大於努力。

  當頂尖醫生，努力與天賦並重。

  武小富算是又有天賦，又努力的，如今的彭夏也算是如此，也就是所謂的苗子了，好好調教，日後定然不會差，想到這裡，武小富也是想著什麼時候，就把彭夏調到手底下好了，看來有時候，得請段師兄好好喝頓酒了。

  對著彭夏點了點頭，兩人已經合作過一次，彭夏這次也是輕車熟路，開始引導患者就診。

  有了助手，武小富的工作，自然是輕鬆許多，只需要看病就行，病歷、開單，都有彭夏來就好。

  「醫生，您幫我看看，這是我在區里做的彩超，說是膽結石，得切膽囊，但是這好好的東西，真就切了一點影響都沒有嗎？您是專家，您幫我看看，不切行不行啊？」

  武小富看向一號患者，是個青年女人，臉上有著紅暈，這可不是害羞引起的紅暈什麼的，來看病還害羞？這又不是婦產科看病遇到男醫生了，哪有那麼多的講究。

  武小富是職業病，看到患者的異常症狀後，都會多想一些。

  一般來說，有這種紅暈的人，就分為兩種，一種是沒病，就是跑的快了，交感神經興奮引起的，或者還是熱的什麼的，但是這應該不是眼前患者的原因，畢竟都在外面等了這麼長時間了，醫院的中央空調也是足足的，也不熱。

  再就是病理因素了，接觸性皮炎、過敏性皮膚、毛細血管擴張症，甚至於一些深層次的原因，血壓、心臟出現問題。

  心中留意了一下，開始著重於患者的本身問題。

  接過患者手中的彩超單。

  報的就是膽囊結石，還好，只是單純的膽囊結石，並沒有引發炎症，看著名目，應該是患者進行體檢的時候發現的，膽囊內的結石數量不少，這也是醫生會建議患者儘快處理的原因。

  畢竟這吊到口袋裡的石頭，想讓它自己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對於膽囊來說，結石就是異物，現在可能還沒事兒，但是後面隨著刺激，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了，疼痛刺激引起炎症，逆行進入膽管等等，這些都會引發更嚴重的病情。

  再嚴重些，膽囊癌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這就是體檢查出有膽囊結石的情況，基本醫生都會建議患者進行手術切除的原因，當然了，手術歸手術，到底要不要切膽囊，也是有的選擇的。

  「有症狀嗎？」

  「沒有啊，一直好好的，我才是三十多，這怎麼還有石頭了呢。」

  武小富看了看患者，三十多，一米六不到的身高，保守估計體重應該在一百五左右，這個情況，對於女性來說，bmi已經是很高了，嚴重肥胖，是膽囊結石的主要病因之一，更何況，看患者的情況，怕是平時飲食也是以油膩為重，這就更是得膽囊結石的主要人群情況了。

  而且，看樣子，患者平時的運動量應該也不是很大，這buff越疊越高，三十多的膽囊結石，也就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更何況，就現在這個形勢，別說是三十多了，十多歲甚至是更小的膽囊結石，武小富都見多了。

  健康的飲食生活啊，武小富其實在自己的博客里，已經不只一次的進行這方面的宣教了，而且很多人都表示看過，並且要注意了，但是看過並且警示自己要注意是一方面，能不能做到，或者說是能不能長時間做到是另外一方面。

  別說是低鹽低脂飲食了，少喝兩杯飲料都難。

  別說是堅持運動了，一周能跑一次步都困難。

  別說是拒絕熬夜了，一點前能睡都是厲害的。

  或許也不是他們不想做到，但是這個生活節奏，讓很多人都是被迫的選擇了這麼一種生活方式，所以，健康宣教的工作，也是很難做的。

  膽囊結石的處理方式分為兩種，一種就是直接進行膽囊切除術，一種則是保膽取石術，也就是在不切除膽囊的情況下，將膽囊內的結石全都取出來。

  至於到底是該切除膽囊還是該保膽取石取決於有無症狀以及膽囊的具體情況。

  病人其實都只知道膽結石，但是膽結石的種類也是有很多的，最為常見的膽固醇類結石，眼前這位患者的結石種類，武小富觀察，應該就是屬於此類。

  而膽固醇類結石也包括膽色素類結石及其他結石，膽囊結石少數時候可以無症狀，但是大部分都會漸行性導致膽囊炎，甚至是出現結石掉入膽管，引發膽管炎甚至是胰腺炎的情況。

  而一旦出現炎症、結石掉入膽管這樣的情況，就首選切除膽囊手術了。

  大部分的患者，都是因為膽囊炎來醫院的，所以急診見到的膽囊結石患者，基本都是膽囊結石伴膽囊萎縮或者是急性膽囊炎中膽囊壁炎症水腫，對於這樣的病人，一般建議先給予保守治療，待膽囊壁炎症水腫消退後再施行保膽手術。

  也不僅是建議，別看切膽囊好像很平常，患者也很能接受，但是來醫院之後，大部分人還是覺得能不動手術就不動手術，對手術有著天然的畏懼，就算是要動手術，能不切也最好不切。

  保膽取石說起來，真的是比直接切更受歡迎，現在進行的也是越來越多。

  但是這個時間內，很多患者都是會出現保守治療無效的壞疽性膽囊炎、膽囊穿孔等情況，這就沒辦法了，只能急診行膽囊切除術了。

  至於說，出現膽囊結石，不處理，就觀察行不行。

  這當然是不建議的，長期的結石刺激可能會造成膽囊癌變，真要是到那個時候，就只能按膽囊癌治療，行膽囊癌根治術了，所以，膽囊結石也被稱為觀察成本最高的疾病了。

  所以，不能觀察，要麼取石保膽，要麼切，必須果斷。

  再就是伴發膽囊息肉的情況了，多發性膽囊息肉或多發性壁間結石呈瀰漫性分布，膽道鏡下根本難以將石頭取淨，這種情況下，醫生是不會給病人做保膽取石的，應該切除膽囊。

  還有就是一些膽囊管結石嵌頓以及嚴重的慢性膽囊炎、膽囊腺肌症，也必須行切除膽囊手術。

  眼前這個患者有保膽的意願，也是個沒有症狀的膽囊結石，倒是可以進行保膽取石手術。

  畢竟是一號患者，武小富還是講的很詳細的，武小富這麼一說，患者也就明白了，手術肯定得做，是一勞永逸，將膽囊給切了，還是說要保膽取石，就得患者考量了。

  患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醫生，我不想切膽囊，您給我把石頭掏乾淨就行了。

  武小富自然是遵從患者的意願，但是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的。

  「保膽取石之後，不是說以後就不會有結石了，你開始出現結石，就說明你的身體條件在變化，如果不能改變你的生活規律，以後怕是難免還會出現結石，很可能這個時間，並不會和你手術間隔時間太久，你要考慮清楚。」

  武小富也是見過很多患者出院不到一個月，就又有結石了，很多都說是醫生沒給他取乾淨，但是這真的有些冤枉醫生了，以一附院的醫生水平，還不至於取不乾淨。

  像眼前這位患者，如果不能將體重減下去，不能改變飲食、運動等等生活規律，怕是後面結石還是難免。

  「算了，先把石頭取了，術後恢復好了，我就開始鍛鍊，我也查了，說是肥胖，油膩什麼的，會引起膽囊結石，醫生您放心，回去之後，我就開始減肥，這次一定能夠成功，這也是給我下個決心，不想再來手術，就得逼自己一把。

  嗯，不是古有懸樑刺股嘛，今日我就懸個結石激勵自己。」

  武小富聽的一臉懵逼，這個思路，武小富還是第一次聽到，別說，很好，很強大，若是真的能夠功成，還真就也是一件好事兒。

  不過，想要做保膽取石手術，也得有個前提，膽囊必須具備有良好的收縮功能，武小富給患者開了脂餐後B超提示，只要是結果提示膽囊收縮達1/3以上，就能做保膽取石術。

  也不收入院，就約在下周二，日間門診病房。

  周一做術前準備，周二做手術，做完手術，周三休息一天，周四出院，就很方便。

  不過，今天晚上就得約日間病房的負責人吃飯了。

  想到這裡，武小富直接給於仕輔發了個消息，說是請他幫忙，看看能不能約日間病房的負責人吃個飯，於仕輔接到消息，卻是直接一句：正常工作，吃個屁飯。

  嗯，很好很強大，都不用武小富問什麼，一會兒日間病房負責人便是打過來電話，告訴武小富說，後面有什麼病人打個招呼放過來就行了。

  好傢夥，很好，很強大，這就是副院長的效力嗎？

  突然之間，武小富感覺自己就有當副院長的動力了，不過，人情世故還是要講的，武小富說服日間病房負責人晚上一起吃飯，就繼續開始看病人。

  「兒子，別看了，都這樣了，還折騰什麼啊，醫生都說是晚期了，我們回家吧。」

  診室外，二號患者一臉悲戚的和兒子說道，癌症啊，本來就足夠令人絕望的了，但是現在查完之後，還定了個晚期，就算是啥都不懂的病人，也知道，這就是死亡通知單了，還治什麼治，有聽說過癌症晚期能撐過一兩年的嗎？

  但是患者的兒子不願意放棄，他是被區醫院推薦過來的，來一附院之前，患者的兒子正好從一附院的官網上看到了武小富的信息，交代了武小富的手術經歷，其中就有武小富給膽囊癌晚期患者進行手術的信息。

  看到這裡，患者的兒子頓時就來了希望。

  他的母親雖然不是膽囊癌，但是萬一武小富有辦法呢，所以就早早的預約了武小富的號，帶著母親來看。

  「媽，就這一次，若是這個醫生，也沒有辦法，我們就回去。」

  患者聽到兒子的話，也是默默點了點頭，要是能治，誰願意等死呢。

  「進來吧。」

  武小富看向患者，五十六歲，女性，在一附院沒有就診記錄，看來是從其他醫院或者是其他地方過來的，身體黃疸明顯，肝臟問題很明顯。

  腹部膨隆，腹水在一千以上，眼球深凹，精神狀態也是很差，看來不僅是身體出現嚴重問題，心理問題也是不小，恐怕是已經知道自己的病情。

  「坐吧，怎麼不舒服來的？」

  患者的兒子當即便是將手中的一大袋兒檢查給遞了過來，武小富順手接過，抽出其中一份兒報告單，就大致明白了患者的病情。

  肝癌，還做了病理，瀰漫型肝癌，很棘手啊。

  所謂的瀰漫型肝癌，是根據大體病理進行分型的，除了瀰漫型肝癌，還有巨塊型、塊狀型、結節型，小癌型四類。

  其中最麻煩的就是這個瀰漫型肝癌了，因為患有這種肝癌時，小癌結節經常會瀰漫分布在整個肝臟內，早起轉移率也高，再看患者的pet-ct，果然胃上已經出現了轉移。

  癌症只要是出現了轉移，就會被定為癌症晚期。

  尤其是瀰漫型肝癌，這個情況出現，基本沒有醫生會建議患者選擇進行手術治療了，基本就是保守治療，保證更長的存活時間。

  用一些特異性藥物，或許也是能夠延長一些生存時間。

  不過，這些區醫院應該都和他們說過了，如今患者既然來到了他的面前，那肯定就是還有其他的想法，手術！

  武小富沒有急著說什麼，耐心的看著患者的檢查。

  轉氨酶等指標很高，肝臟功能肯定是問題很大，但是轉氨酶高，這代表患者的肝臟還有功能，若是徹底沒了功能，轉氨酶就不是高了，而是在正常數值之下了。

  因為轉氨酶要是低於正常值，對於這類病人來說，就是代表著肝臟的壞死。

  肝臟還有功能，那就能嘗試保肝，不必直接肝移植。

  看著prt-ct，因為瀰漫型肝癌，此時患者肝臟內的很大一部分都已經是被癌灶侵蝕，武小富計算著，若是切除的話，能切多少，保留多少。

  保留下來的部分，是否能夠維持患者的生存。

  六分之一，艱難保存六分之一！

  對於正常患者來說，這個數值還是可以的，很快就能恢復過來，但是對於眼前這個患者來說，很明顯不是如此，畢竟六分之一的肝臟，真正的肝臟功能水平，可能還不到正常人的七分之一。

  值得慶幸的是，此時看著只有胃部有轉移，手術的話，武小富確實是能做。

  「來，躺在床上，我給您檢查一下。」

  這是檢查，還得看看患者的體格檢查，一邊檢查，武小富也是一邊問著患者的情況，大體倒是能夠和檢查對的上，腦部和骨頭倒是沒有相應的症狀。

  在武小富的模糊感應中，患者此時的情況，應該和做pet-ct的時候差不多。

  「你們是什麼想法？保守治療還是手術？」

  其實現在大部分患者對於手術還是很排斥的，尤其是癌症晚期的患者，他們很相信旁邊或者是網上說的，本來還能活很久的，但是一做手術，反而是急劇惡化，就沒了。

  這種情況肯定是有，但是一半以上的手術患者，還是能夠保證生存期限是要比保守治療要好很多。

  只不過，大部分能夠看到的，只是那些術後病情急劇惡化的病例而已。

  但是很多人，還是願意也想要接受手術治療，來為自己的親人，或者是自己延長生命，賭一個未來。

  看向患者的兒子，武小富覺得這就是患者家屬帶著患者來的原因。

  「武醫生，能手術嗎？」

  「能，但有危險，伱既然問了，那我就先和你說說，第一，患者的肝臟，半數以上，都有結節分布，如果手術，能夠保留下來的怕是還不足六分之一，這六分之一，能不能維持患者的生命，還需要打個問號，能不能恢復，也要打個問號。

  第二，患者出現了胃部轉移，這台手術還需要進行切胃，風險和收穫是相互的，若是進行手術，就會出現很多併發症，這些患者能不能扛的過去。

  第三，如果手術，我需要你們家屬進行肝臟配型，到時候同步出現在手術室，若是情況出現變化，很可要進行肝移植，你們是否能夠接受？」

  這！

  患者的兒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患者已經是開始搖頭了，「不行，我絕對不能要我兒子的肝，絕對不行，不做了，我們不做了。」

  患者兒子卻是拉住了要起身的患者，「媽，你別急，武主任說的只是備選情況，不一定就要用我的肝臟的。」

  說著又是看向武小富，「若是手術順利，會比保守治療的生存期限更長嗎？」

  武小富點了點頭，「如果手術順利，患者熬過了恢復期，那麼接下來的時間裡，配合用藥，三年生存期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武小富對自己很有信心，最重要的是，患者也只有五十六歲，身體機能還沒有退化到足以讓人望而卻步的程度，恢復的能力還是可以的。

  只要是切的乾淨，患者能夠熬過恢復期，就像是武小富說的，三年生存期，未嘗不可。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介入消融，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介入消融，在這台手術上，風險太大了，而且也不可能得到預期的效果。

  介入消融啊。

  說實話，這真的是癌症，尤其是肝癌患者的福音，武小富之前也有想法學習一下的，但是介入有個不可避免的問題，那就是射線。

  前不久，介入科的主任住院了，腦瘤，很多人說，這可能就是介入科醫生的歸宿，還有許多，白細胞減低，出現白血病也是比比皆是，還有因為射線要不了孩子的，所以介入科的醫生，基本都是結婚後才要求進入介入操作室。

  武小富能力再強，也控制不了射線。

  隨著進入肝膽外科，武小富的這方面心思也是小了一些，或許等結婚之後，有了孩子，可以再嘗試吧。

  「那就做。」

  患者兒子斬釘截鐵的說道，畢竟按照區里醫生的說法，如果不進行手術，或許三個月就會瀰漫性轉移的身體到處都是，到時候，生存期限，或許也就止於此了。

  與其如此，為何不賭一把，三個月和三年，怎麼選，患者兒子知道，哪怕是真的要他付出一半肝臟，他不能看著母親在病床上等死。

  武小富看到患者兒子這麼說，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不過，重要的還是患者的意見。

  武小富開了住院單，交給患者。

  「你們可以再商量一下，若是準備做手術，就去辦住院，若是還有疑慮，可以等等再說。」

  送患者出去，彭夏看向武小富。

  「老大，有你不能做的手術嗎？」

  「有啊，這要是轉移到肺子上、腦子上、骨頭上我還真得斟酌一下。」

  彭夏當即笑了笑，在他看來，只要是武小富願意，無論癌灶轉移到哪裡，武小富都有辦法。

  「武醫生，快看一下，這個患者出現問題了。」

  門外護士的聲音響起，武小富趕忙拉開門走出去。

  只見此時門外等待的一個候診患者，竟是躺在地上抽搐著，看著患者的情況，武小富也是一驚，肝病面容，腹部膨隆，如今這個情況，可是有些危險啊。

  來到患者身前，武小富探著患者的呼吸脈搏，休克症狀非常的明顯。

  看向身邊那焦急的患者家屬，「有肝硬化？」

  「是，四年多了，這次就是想要找您看的。」

  「出過血嗎？」

  「出過一次。」

  已經出過一次了！武小富更是皺起了眉頭，肝硬化四年，血管條件已經嚴重脆化，稍微一點壓力變化，都可能會引起體內幾條重要血管的出血，尤其是胃底靜脈破裂出血，更是肝硬化患者最常見的，尤其是隨著次數增多，會越來越危險，治療止血也會越來越難。

  「上平車，去搶救室。」

  這裡距離急診搶救室最近，武小富吩咐一聲，其實不用武小富吩咐，已經是有護士去找平車了，很快平車出現，武小富招呼彭夏將患者放在平車上，緊急往搶救室送。

  搶救室內。

  「IOU垂體後葉素、5%葡萄糖液200ml，20分鐘，靜脈滴注，儘快配血，來，取三腔兩囊管。」

  搶救室內的護士，都不用武小富多吩咐，直接便是開始上監護給氧，快速抽血檢查。

  看著六十多的血壓、一百五十多的心率，快跌下九十的血氧，武小富都是眉毛一挑。

  肝硬化出血，即使是在醫院出現，也是非常兇險的情況，尤其是這種出血很兇的情況下，患者短短時間內，已經是全部告危了。

  武小富也顧不上看液體滴注的效果了，因為大概率是沒有什麼效果的。

  「三腔兩囊管來了。」

  從護士手裡接過三腔兩囊管，武小富直接開始操作，三腔兩囊管止血，可以說是在不手術情況下，效果最好的了。

  迅速的檢查三腔管通暢性，有些步驟是不能省的，這種東西，在急診也是很少用的，說不定就會出現問題，別操作一大通，結果東西是壞的，根本起不到應有的效果，還浪費了最佳的搶救時間。

  檢查食管囊、胃囊沒有漏氣後，護士拿過來石蠟油，武小富開始潤滑三腔兩囊管和病人的鼻腔。

  彭夏已經將床搖了起來，讓患者呈半臥位。

  武小富的動作也不敢慢，這個操作，幾乎醫學生都要掌握，但是真做起來，卻是比想像中難度要高很多，患者的鼻腔迅速的插入三腔兩囊管，足足六十多公分，開始在胃管內回抽。

  「有胃液。」

  護士喊了一聲，武小富心中一定，抽到胃液，說明三腔兩囊管在胃內。

  不用武小富動手，旁邊的護士已經是開始用注射器向胃囊內注入空氣，二三百的樣子，臨床上操作，其實沒有那麼準確的數值，全看經驗，這護士們的手就是尺。

  「好了。」

  武小富將開口部反折，用血管鉗夾住，開始向外牽拉三腔兩囊管。

  發現遇到阻力以後說明胃囊已經到達胃底部，三腔兩囊管的兩個囊，一個是胃囊，一個是食管囊，胃囊這就搞定了，趕快用膠布固定在患者的面部。

  這邊護士已經用注射器開始向食管囊內注入空氣，比胃囊內少一些，一二百的樣子就行，同樣夾住之後，從胃管將胃內的血液抽出來以後，開始胃腸減壓器。

  「血壓不掉了。」

  武小富聽到護士的聲音，也是鬆了口氣，血壓不掉了，說明出血沒有那麼嚴重了，三腔兩囊管的原理其實也很簡單，就是通過壓迫胃底和食管下段的曲張靜脈，來達到止血的目的，如今看來是成了，吊上滑輪，武小富才更是從容的指揮用藥。

  血色素五十多，可想而知這短短的時間內，患者的血液丟了多少，也幸虧是在醫院裡出現的出血，要是在醫院外，都不一定有送到醫院搶救的可能。

  配血回來，趕快輸血。

  看向患者家屬，此時患者的女兒已經是哭成了淚人，武小富只能將其領了出去，順便交代一聲搶救室的醫生和護士。

  「我上面還有門診，這裡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