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兩個都沒毛病,那只能說明天寶媳婦的確是個什麼也瞧不出來的庸醫。Google搜索
王落花笑道:「嬸子就是性急,三叔你也性急,不過瞧瞧也好。」
她又替李老三把了脈,笑道:「三叔身體好著呢,一點毛病都沒有。」
夫妻兩個臉色立刻垮了下來,許氏忍不住揶揄道:「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我瞧婆婆眼裡也出西施,二嫂將你的醫術夸的跟什麼似的,原來不過就是吹牛皮,瞧瞧……」
她氣惱的盯了李老三一眼,兩手一攤,「牛皮吹破了吧。」
王落花也不惱,只笑道:「欲求則不得,這些年,三叔三嬸太過求子心切,反而求不到,只要三叔三嬸將心放寬了,再配以我開的湯藥,必定能得償所願。」
李老三疑疑惑惑的問道:「既然沒病,為何還要喝藥,這些年,你嬸子為了治病也不知喝了多少湯藥,總不見效,難道你開的是神藥?」
許氏心裡也是滿滿的懷疑:「這世上哪有什麼神藥,天寶媳婦,你可不要信口開河!」
「行醫是最謹慎的事,不能行差踏錯一步,我怎會信口開河,也不是什麼神藥,就是我外婆留下來的秘方。」
夫妻二人瞬間燃起希望,異口同聲的問道:「你外婆留下來的?」
王落花年紀小,說些大話賣弄賣弄本也沒什麼,他們兩個大人總不好跟個孩子計較,而且人家也是好心。
兩人都準備要放棄了。
猛然一聽秘方竟是她外婆留下來的,心裡那點將要熄滅的小火苗又重新燃了起來。
她外婆林妙姑,他們還是聽過的,是方圓幾個鎮子,乃至縣裡最有名的醫婆,別的郎中瞧不好的病,她能瞧好,否則,那個什麼鎮遠將軍怎麼獨獨將她抓去了呢。
王落花雖是林外姑的親外孫女,但她才多大,能有多好的醫術,而且她外婆死了應該有一年了吧。
那會子,她更小。
即使跟著她外婆學了一點醫術,斷不可能算得上高明,頂多能瞧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
哪怕王落花是個庸醫,秘方也必是有用的,那可林妙姑留下來的。
王落花點頭「嗯」了一聲,轉口道:「不過秘方歸秘方,三叔和三嬸還得放寬心,否則,只單憑秘方恐怕無效。」
外婆在世時說過,世上沒有萬能藥。
每個人體質不同,所謂秘方要根據人的體質,病情有加有減,千萬不可拘泥。
不過瞧三叔三嬸對她的醫術很是懷疑,如果她提秘方要有所加減,恐怕他們兩個心裡又該犯嘀咕了,暫時不提為好。
醫患之間如果不能建立信任,那患者一定不能好好服藥,即使服藥,心裡也帶著懷疑,很容易中途放棄,或另尋大夫,或乾脆棄藥不服。
這都無利於病情。
而且,生孩子這種事急不得。
即使服下秘方,或許一月兩月就能成,又或許要等上一年半載。
她又道:「這世上不乏有夫妻像三叔三嬸這般,多年求子不得,後來收養了孩子,沒過多久妻子就懷上了,這當中固然因為收養的孩子帶來福氣,也因為夫妻二人心放寬了,孩子自然就來了。」
許氏連連點頭;「對的,對的,我娘家那邊……」
她搗了搗李老三的胳膊,「就是武大保他們家,他和他媳婦結婚都十幾年了,前年抱養了一個孩子,去年他媳婦就懷上了,今天開過年就生下一個大胖子,要不……我們也抱一個?」
李老三白了他一眼道:「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你忘了,你是怎麼說二嫂的?」
許氏臉上一紅:「你怎在孩子面前揭人短處,我那是嘴快,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也能傷人的心。」
「好了,好了,算我錯了,你可別再提這事了。」
其實,她琢磨這事也不至一天兩天了。
既然自己生不了,就抱養一個吧。
又怕村里人像嘲笑二嫂一樣嘲笑她,笑她是天下第一大傻X。
而且,當初她自己也嘲笑二嫂來著,說她傻,家裡的錢沒地使了,還撿一個女兒來養。
她想了一下,又道,「我是跟你說正經的,昨兒我侄兒過來,我還問起他這件事來著,你們猜怎麼著?」
她看了一眼王落花,又是惋惜又是氣忿的嘆了一聲,「大保夫妻兩個生了兒子,就不想要這個抱養的女娃了,正合計著要將這女娃賣了,這夫妻兩個也真他娘的缺德冒煙!那女娃實在可憐,要不我們抱來養吧。」
李老三低頭想了想,覺得可行,反正就是多雙筷子的事。
而且家裡冷冷清清的,多一個孩子也熱鬧,省得他望著二哥四弟家熱熱鬧鬧只有羨慕的份,遂點頭答應道:「明兒一早我們就過去瞧瞧。」
「你可總算爽快了一回。」
「我什麼時候不爽快了,天寶媳婦,你說你三叔是不是個爽快人?」
王落花笑道:「三叔最是個爽快人。」
她提起這事的本意倒不是叫她抱養孩子,只是想讓他們放寬心,誰曾想竟有這意外之事,不過也算是好事一樁。
第二天一早,夫妻吃了早飯,和二房四房打了聲招呼,就急急趕到了許氏娘家所在的村子南塘巷,領來一個衣衫襤褸,拖著鼻涕,臉上髒兮兮的小女娃。
小女娃大概也只有兩三歲的年紀,侷促的低著頭,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緊張的接受著眾人的打量。
馮氏瞧小丫頭又髒又瘦,心生憐憫,不由的搖頭,想好好的將武大保夫妻二人痛罵一頓,想想小女娃初來乍到必然是怕的,別再嚇壞了人家,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白氏抱著小女嬰囡囡,正用波浪鼓哄她,見了小女娃是直搖頭:「這孩子,可憐見的。」
許氏氣得罵道:「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夫妻就是絕配,都一樣的不是個東西,也不怕遭了雷劈。」
連遭雷劈的話都罵出來了,可見她有多憤怒。
她牽住了女娃的手道,「將好好的一個孩子虐待成這樣,二嫂,弟妹,你們可不知道,我和國興哥過去的時候,武大保家的那個潑婦,正將孩子按在地上打,瞧把我孩子打的。」
她也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又看向王落花道,「花兒,你趕緊拿點金瘡藥,和我一起過去,替孩子檢查檢查,再洗個澡。」
就算花兒醫術不行吧,總歸懂醫術。
「誒!」
「我也過去一起幫忙。」
許氏立刻不樂意了:「二嫂,這可是我孩子,有花兒就行了,還要你瞎摻合個什麼勁,難不成你也瞧上這孩子了?」
馮氏:「……」
白氏笑著拉拉馮氏的衣角:「二嫂,你瞧三嫂這樣,好像要搶她孩子似的。」
許氏白了她一眼:「瞧把你能耐的,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白氏也不與她計較,哄著囡囡睡覺去了。
許氏今兒不打算下田割麥,都交給家裡幾個男人。
她一把抱起小女娃帶著她回屋檢查洗澡了,一檢查不要說許氏,就連自以為冷心冷意的王落花都要哭了。
小女娃身上傷痕累累,幾乎沒一處好。
問小女娃,小女娃只害怕的說,是爹拿板凳砸的,娘用燒火棍打的,氣得許氏又將武大保夫妻咒罵了一千八百遍。
小女娃以為許氏生她的氣,怯生生的說道:「嬸嬸,你別生氣,我很乖的,我吃得也很少,能幹活,什麼活都可以干。」
許氏一聽,哭了。
「嬸嬸,你別哭,都是丫頭的錯。」小女娃手足無措的看向王落花,「姐姐,求求你,勸勸嬸嬸,別叫嬸嬸哭了,都是丫頭的錯,嬸嬸,你別生氣了。」
「不是。」王落花忍不住哽咽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小女娃的頭,「不是丫頭的錯,嬸嬸也沒有生氣,她是心疼你。」
「嗯,嬸嬸是心疼你,不,我是你娘,從今往後,你就叫我娘。」
小女娃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真的嗎,丫頭可以叫你娘?」
以前爹娘也讓她叫爹娘,可自從有了弟弟後,爹娘就不讓她叫爹娘了,還說她是他們花銀子買來了,要將她賣了。
「嗯。」
許氏重重點了一下頭。
兩個人給小女娃洗頭,洗澡,然後小心翼翼的上了藥。
待收拾的乾乾淨淨再出現在馮氏和白氏面前,二人不由的發出一聲驚嘆,想不到這小女娃收拾收拾,還真好看。
哪怕遭受了虐待,臉上腫著幾道五指印,但依然可以瞧出雪白的皮膚,水靈靈的大眼睛,再仔細那麼一打量,馮氏和白氏都愣了愣。
這孩子的眼睛怎麼生得有點像……天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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