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花趕緊掀了被子正要找衣服,卻發現昨兒穿的衣服已經不見了,床頭擺放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全新的淡粉色裙裝。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將裙子穿在身上,果然一樣的合身。
她難得的露出小女兒嬌態,高興的轉了幾個圈,然後歡歡喜喜的跑出屋子,正要去廚房,就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天寶,你可不許去打攪花兒睡覺。」
「太陽都曬屁股了,再不起來,什麼時候能去鎮上?」
「反正鎮上又不遠,隨花兒睡到什麼時候。」見李逢君站在那裡有些礙事,馮氏又道,「你別忤在這兒了,趕緊到院子裡給我摘一把小蔥去,待會等花兒起來,娘做蔥油餅給你們吃。」
「娘就知道慣著小乾柴。」
「什么小乾柴,那是你娘子。」
「……」
「你這孩子,讓你去摘個小蔥也這麼磨磨嘰嘰。」
說話間,馮氏自己出了廚房,就看到一張大大的笑臉,又聽到甜軟軟的一聲呼喚:「娘——」
「花兒,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馮氏笑看著她,又上下將她一打量,「還別說,我家花兒穿什麼顏色都好看。」
李逢君「切」了一聲,嘀咕道:「就憑這小乾柴的身材就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他揉揉餓的乾癟的肚子,隨手拿了一個饅頭叼在嘴裡,走了出來。
晨曦下,一身粉衣的王落花渾身籠著暖光站在那裡,臉上掛著盈盈笑意,頰兩邊露出兩個可愛的淺淺梨渦,當真漂亮的像個不染塵埃的小仙女。
他一怔,張大嘴巴望著她,饅頭掉落在地上。
「娘,今兒我再不能做一個閒人了,我去烙蔥油餅。」
「那娘給你燒火。」
「不用,娘,你先息著,有天寶……哥哥呢。」
這一聲哥哥叫出來還真有點彆扭。
王落花衝著李逢君眨眨眼睛,李逢君又呆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知道他爹娘十分愛惜糧食,連忙撿起地上的饅頭拍了拍,皺皺鼻子道,「想讓我給你打下手,想得美。」
「那我給你打下手,我燒火,你烙蔥油餅好不好?」
「……呃,還是你烙餅,我燒火吧。」
馮氏滿面含笑的望著二人。
……
不一會兒,一早挑滿了水缸,又去田裡忙活的李老爹回來了。
他叫了大兒子,李逢夏卻不肯一起過來吃早飯,他知道這麼多年母子之間心結難解,也沒法子。
一家子吃完早飯後,李逢君很是滿足的擦了擦吃的油光鋥亮的嘴:「……那個,爹,娘,我要跟花兒一起去鎮上。」
李老爹立刻反對:「她們娘兒兩個去,你小子去瞎湊什麼熱鬧。」
「花兒不是我娘子嗎,我帶娘子去鎮上逛逛怎麼就是瞎湊熱鬧了?娘就不用去了,不正好是農忙嗎,娘也沒這閒功夫。」
「不行,你背不出《通鑑》,哪兒都不許去!」
「爹,你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嘛。」李逢君撇撇嘴:「《通鑑》那麼長,能背出來真是活見鬼了。」
李老爹想著昨晚李逢君和王落花一起用功,至少能有點長勁,他要求不高,哪怕小半段也行。
這小子竟然說能背出來真是活見鬼,頓生失望,撈起筷子就要打,王落花連忙道:「昨晚你不是能背出周紀一了麼?」
「能背出周紀一有屁用,爹說的是全背。」
馮氏拍板道:「這事娘做主了,只要天寶你能背出什麼周紀一,娘就許你出去。」說著,又看了一眼李老爹,「正哥,你說呢?」
李老爹以為李逢君白用功一夜,連一個字都背不出來,這會子說能背出周紀一已是意外之喜了,他笑道:「就依你。」
李逢君嘀咕道:「你不依娘,難道還想上天?」
李老爹拉下臉道:「你這臭小子,瞎嘟囔什麼呢?」
「……哦,沒什麼,我醞釀醞釀。」李逢君咳了一聲,蹭蹭蹭跑回屋拿了書過來,交到了李老爹手上,「二十三年戊寅,公元前四零三年,初命晉大夫魏斯,趙籍,韓虔為諸侯……」
周紀一已經夠長了,他背的嘴角都抽抽了,想著趕緊背完交差了事,後來看到王落花正托著腮幫子,兩眼亮晶晶的望著他,滿是崇拜和讚賞。
他頓時像打了雞血,乾脆一口氣將周紀二,周紀三也背完了。
李老爹捧著書,傻了眼。
這是……
他兒子李逢君?
馮氏有些緊張的望向李老爹:「正哥,怎麼了,天寶背錯了嗎?」
李老爹雖讀過書,但《通鑑》是背不出來的,所以兒子背時,他必須要拿著書對照。
「……哦,不是。」李老爹這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一字不差,天寶背的一字不差,不僅背了一,連二三都背完了呢。」
「什麼,連二三都背完啦。」馮氏喜不自勝,激動的握住了王落花的手,「這都虧了我家花兒,不然天寶連一個字都背不出來。」
王落花也沒想到李逢君一下子能背出這麼多,看來他腦袋瓜子確實聰明。
「怎麼是花兒的功勞了,明明是你兒子我憑自己本事背出來的。」
馮氏眉開眼笑:「好好好,你也有本事。」她一高興,從袖子裡摸出一個藍布錢袋來,「這裡有二兩銀子並三百文銅錢。」
李逢君笑眯眯的伸手去接,馮氏不理他,將錢袋塞進了王落花手裡:「花兒你保管著,想買點什麼就買,也順便給你娘和你妹妹買點。」
李逢君的手堪堪停在那裡,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娘,我身上有錢。」王落花推拒道,「足夠了。」
「不行,你的錢是你的錢,這是娘的心意。」
「娘……」
李逢君見她二人推來推去,急道:「娘,她不要就給我。」
「美的你!」馮氏翻翻眼,按住王落花的手道,「好孩子,你就拿著吧,娘還指著你買鐮刀呢。」
「買鐮刀用不著這些。」
「你買幾匹自己喜歡的布,等你回來娘再給你做衣服,再買些胭脂水粉什麼的。」
最後,王落花實在推辭不掉,將錢收了下來,又忍不住問道:「娘怎麼知道我的身材,衣服做的這樣合體?」
馮氏笑道:「傻孩子,我之前見過你。」
「見過我,什麼時候?」
「就是去你家相看你的時候,瞧了一眼。」
「僅瞧了一眼,娘就能給我做出這麼合身的漂亮衣服,娘,你真是太厲害了!」
就算她娘女紅好,也不能僅見了一面,就幫人裁製出合身的衣服,而且還做的這麼精緻漂亮。
李逢君驕傲之情溢於言表:「也不看是誰的娘,我娘當然厲害了,否則怎麼能生出我這麼厲害的兒子。」
「你這孩子,倒學會自吹自擂起來。」
說完,馮氏讓兩個人坐螺車去鎮上,王落花老遠就瞧見一座連綿起伏的山,最西邊接壤就是王家村,其實和雁回山是同一條山脈,不過她不知道這裡的人叫什麼山。
一來她想要去山上瞧瞧有什麼草藥可以采,順便去鎮上藥鋪賣掉,梅花鎮上正好有一家熟識的藥鋪。
二來也是想省下坐螺車的錢,便說服了馮氏和李逢君抄近走山路。
兩個剛走出院子沒幾步,就看見三五個婦人手裡端著飯碗圍在焦氏家院子門口,一邊吃飯一邊八卦聊天。
焦氏說的嘴裡的飯渣到處飛:「唉!不是我說啊,那王家真是家門不幸,傷風敗俗,竟然出了和離之事,我活到這麼大,都沒聽說有哪個和離的。」
一梳著包髻,著藍布粗衣裙的婦人搖頭道:「昨兒在婚禮上我瞧見那孩子,生得好個模樣,也知禮,而且昨兒花轎落地里,突然出現的祥瑞奇景大傢伙可都瞧的真真的,說明這孩子有福。」
焦氏「呸」了一聲:「有福個屁!歹竹出不了好筍,臉上都沒有半兩肉,一瞧就是薄命相,聽說那王家窮得要命,也難怪馮曉荷只花了幾個臭錢就勾得她死賴著非要嫁給李天寶,怕是她家窮得連褲衩子都沒得穿吧。」
另一個婦人哈哈笑道:「估計窮得連褲腰帶都能當肉煮了吃了,哪還要穿什麼褲衩子。」
她一笑,眾人一起鬨笑起來。
焦氏眉飛色舞道:「對對對,就算要穿褲衩子,也一定是一大家子輪流著穿,哈哈……」
最後一個哈沒笑出來,有人搗搗了焦氏的胳膊,又朝著後頭努了努嘴。
焦氏回頭一看,就看到李逢君背著個竹簍和王落花肩並肩走了出來。
她自然不怕王落花,只是想到李逢君隔三岔五就使喚家裡那條惡狗傷人,心裡有點犯怵,但更多的是憤怒。
「喲!這不是天寶和他新媳婦嗎?」焦氏鄙夷的將王落花一打量,「今兒我這侄媳婦倒打扮的像個人。」
李逢君翻翻眼,一挑眉:「大伯娘,自信點!去掉像,我娘子本來就是人嘛,還是個小美人,不像你。」
他摸著下巴,搖搖頭,「不僅長得又老又丑,臉上褶子多的能夾死蒼蠅,還專對褲衩子感興趣,莫不是你上輩子就是條褲衩子吧?嘴這麼臭。」
「噗嗤……」
王落花忍不住笑出了聲。
其她婦人捧著碗憋著笑,也撐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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