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從馬車上下來一位身著紫色衣裙,挽著如意雙髻的妙齡女子,髮髻裡面盤著一根紫色絲帶,絲帶末端還垂著兩顆小手指頭大小的珍珠,益發襯得她膚白如雪,俏麗可人。記住本站域名
確實美的很。
「珍珠,叫他們別嚇壞了那孩子,給那孩子二十兩銀子,讓他去吧。」
「是,姑娘。」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下來的這位穿戴的珠光寶氣的姑娘竟是個丫頭。
一個丫頭就打扮的這麼華貴,又生得這般美貌,那她的主子得要有多美。
她的聲音涓涓柔柔,聽得所有人幾乎都要酥倒當場,恨不能撩開車簾一睹芳容,只是又怕褻瀆了她。
很快,在眾人的矚目下,馬車緩緩馳去。
眾人沒能一睹芳容,紛紛露出遺憾失望之色,還有人依依不捨的停駐在那裡,呆呆的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望去。
王落花嘆道:「從來沒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真不知那位姑娘生得何等模樣,一定是位絕色佳人。」
石誠笑道:「絕不絕色我不知道,不過那丫頭我卻見過。」
「哦,石叔叔是在哪裡見到的?」
「劉府,那丫頭是劉府表小姐身邊的丫頭。」
聽到劉府,王落花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要不是劉員外,錦繡坊也不會被燒毀,紅袖也不會因為拿出全部家當重建錦繡坊,被男方退了親事。
不過,退了也好,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可靠,嫁給他才是悲劇。
如今曹掌柜帶著孩子四處躲避,就算錦繡坊重新開張,她也不敢露面。
石誠繼續道:「有一回表小姐病重昏迷,幾乎將鎮上所有的郎中都請過去了,我也去了,說來也奇怪……」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好好的一個姑娘家……」
他突然就停住不說了。
王落花好奇的問道:「她怎麼了?」
「……哦,沒什麼,就是她一個小姑娘怎會病的那樣重。」
雖然,他醫術算不得多高明,但在婦科這一項上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表小姐應是小產後失於調養,再加上受傷,才陷入昏迷。
這樣的話,他決不敢說出來,至於其他郎中有沒有診出來,亦或和他一樣,診出來也不敢言語,他不得而知。
這表小姐剛到及笄之年,怎會小產,不僅小產,還受傷了?
聽聞那劉員外是個大變態,不會……
他不敢想,也不敢說,更不敢隨意敗壞人家姑娘家的名聲。
「石叔叔這話說的可真是奇怪,病重還分年紀大小和男女麼?」
石誠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家寄人籬下有些可憐。」
「我雖沒見過表小姐,但她在錦繡坊買過繡品,聽曹掌柜說,劉員外待表小姐比親生女兒還要親,想來不至於在劉府過得太過艱難。」
石誠不以為然的呵呵一笑:「誰知道呢,但願她過得好吧。」
這表小姐也真是太可憐了。
劉員外越是對她好,她越是可憐。
這劉員外根本就不是人!
想著,他心內長長一嘆,然後伸手指著一家飯館道:「那家味道不錯,上回來我嘗過,走,叔叔請你吃飯去。」
王落花笑道:「今兒哪能讓叔叔請我呢,該我請叔叔吃飯才是。」
「你這丫頭,就是太客氣了。」
二人一邊走,一邊去了飯館吃飯,吃過飯後,又坐上馬車去了城北一家叫春景堂的藥鋪,裡面各種中藥應有盡有,不僅貨真,價格也實惠。
店掌柜黃忠是個精明又不失真誠忠厚之人,王落花跟他談的很愉快,很快,就簽下了第一批藥材。
黃忠盛情邀請王落花和石誠晚上到酒樓用飯,只是兩個人還要趕著家去,就婉拒了。
出了春景堂,王落花和石誠正要上馬車,忽然有人叫住了她:「這是落花丫頭不是?」
王落花轉頭一看,原來是冷惠心的祖母,她身邊還跟著一位年約三十幾,身著褐色直裰,生得結實偏胖的男子。
圓圓臉,眼睛不大,卻很有神,鼻頭紅紅的,瞧著挺喜慶。
王落花連忙迎了過去:「奶奶好,奶奶你怎麼在這兒?」
老太太高興道:「我家侄兒今兒正好得空,陪我出來買些藥材回去燉湯,給心兒補補身體,可巧就遇見了你。」她轉頭介紹道,「這就是我侄兒祥喜。」
王落花趕緊給祥喜行了個禮:「叔叔好。」她也轉頭介紹道,「這位是石誠,石叔叔。」
石誠連忙也上前行禮,大家彼此見了禮,王落花又問道:「惠心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老太太笑道;「心兒現在好多了,今兒她本想陪我一起出來逛逛,這不,祥喜怕她病剛好,別勞累著了,就親自陪我過來了。」
祥喜笑道:「落花丫頭,多謝你了,若不是你,惠心如今還不知怎麼樣呢。」
他頓了一下又道,「二位若不嫌棄,不如隨我和姑母家去,也好讓我儘儘地主之宜。」
王落花和石誠連忙推辭,老太太回頭伸手一指,笑道:「就在那邊的胡同里,走過去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哪怕不肯留在家用晚飯,坐坐喝杯茶總是可以的吧。」
王落花看了一眼石誠:「這……」
老太太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別這呀,那呀的了,心兒看到你過去必定歡喜。」
見王落花還在猶豫,老太太乾脆道,「你二位這般推辭,必定是嫌棄我這個老婆子。」
王落花笑道:「奶奶人這麼好,我怎會嫌棄。」她又看了一眼石誠,「石叔叔,要不我們過去坐坐?」
石誠點頭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此時,冷惠心正凝著眉頭坐在那裡做繡活,忽然「噝」的一聲,針扎到了她的食指,頓時冒出一顆血珠子。
她將食指放進嘴裡吮了吮,繼續開始繡著手中魚戲蓮葉的荷包,才繡了兩針,又扎到了手。
她低低嘆息一聲,將荷包放回了笸籮里,轉頭四處看了看。
這裡固然是好,可到底是表叔的住處,她和奶奶一直住在這裡實在不大方便。
她求表叔幫她介紹個事情做做,等存夠了銀子,她就和奶奶另租一處屋子住。
表叔只笑著說,有他在,怎麼都能養活姑母和表侄女,哪能叫她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臉的出去賺錢。
就算她真的想找事情做,他也會弄個現成的掌柜給她當。
她哪能看不出表叔的心思。
只是兩個人差著輩份呢。
她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和奶奶一起來到寧城投奔表叔。
可奶奶為了她,回家已經和爹吵翻了,後娘更是鬧的要死要活,絕不許她這個被休了的女兒回家。
她可以剃了頭做姑子,那奶奶呢,奶奶要怎麼辦?
正愁著,就聽到老太太高興的聲音:「心兒,你瞧瞧,誰來了?」
冷氏抬頭一瞧,就看見王落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她立刻歡喜的迎了過去:「落花,你怎麼過來了?」
王落花笑道:「今兒正好跟石誠叔叔過來進一些藥材,恰巧就碰見了奶奶,這不,我們就過來討杯茶喝了。」
冷氏忙給石誠行了個禮,行完禮便親熱的拉著王落花坐下,然後又忙著端茶倒水。
石誠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院子雖不大,但在寧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價值不匪了,可見祥喜在寧城混的不錯。
他喝了一口茶,笑著問道:「不知金兄如今在哪裡高就?」
金祥喜笑道:「不過就是在仙芝坊做做打雜的差事。」
王落花一聽仙芝坊,頓時心中一動。
「仙芝坊?」石誠端著杯子的手一頓,笑道,「那可是個最有名的銷金窟啊,裡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金兄能在裡面辦差,可見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金祥喜笑著擺手:「客氣,客氣,我就是個跑腿的。」
石誠放下杯子,笑道:「金兄過謙了,我聽說仙芝坊有許多珍貴的藥材,一直想去見識見識,只是我瞧見裡面富麗堂皇的,來來往往的人非富即貴,有道『賤足不踏貴地』,我幾度經過,都未敢進去。」
金祥喜笑道:「這有什麼的,石兄弟若想去,隨時都可以過去,只要報我的名兒就行。」
王落花立刻笑道:「那我也想去,不知能不能報金叔叔的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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