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這就是你看中的好學生

  「能為何,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那李逢君就是個惡霸,無緣無故就打人!」說完,孫氏反怒了,盯著孫朝淦質問道,「難道你連姐姐都不信了?」

  孫朝淦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不信,只是想了解事情原委。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用了解,就是那個李逢君嫉妒我家天亮的人品和才華,無故打人,你趕緊命人去抓他。」

  孫朝淦忽然想到下午來報案的溫知年。

  他過去雖與溫知年不相識,但對他也有幾分了解,雖然人家落魄成教書先生了,但過去終歸做過刑部侍郎,朝廷正三品大員,他對他還是懷有敬畏之心的。

  正好案子還有些細節想問他,他低頭想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我明兒親自去明德學館一趟。」

  孫氏立刻高興起來:「我就知道你心裡有你外甥。」

  孫氏想著李逢君明兒就要被關進大牢,心裡頓時湧起一股大仇得報的快感。

  還沒高興完,她轉念一想,李逢君被關進大牢了,那王落花豈不正好脫了身,她會不會就此纏上她家天亮?

  兒子是個心軟意軟的人,怎經得起王落花糾纏,不行!

  她連忙道:「明兒你幫我勸勸天亮,叫他到縣裡來讀書。」

  孫朝淦點了點頭,孫氏這才放心離開。

  第二天下午,孫朝淦脫下官服,換上常服只帶著一個小廝去明德學館找溫知年。

  二人彼此見了禮,便坐下喝茶說話,待問過一些案子細節,孫朝淦想了一下又問道:「溫先生,這裡可有一位叫李逢君的學生。」

  溫知年點頭道:「有。」

  孫朝淦又沉默了一下,想著要如何開口問。

  畢竟吳天亮是他親外甥,學生之間有爭執乃是常事,他這個縣令舅舅跑過來問,有興師問罪和偏袒之嫌。

  溫知年見他不說話,心裡嘀咕了一下,莫非這李逢君又犯混了?

  這孩子聰明是聰明,不僅字寫的好,文章也寫得好,就是沒個定性,不守規矩,為此,他不知罰他抄了多少次書。

  正要開口問,李逢秋過來送仿仿,溫知年讓他擱著,孫朝淦怕耽擱他事,笑道:「無妨,先生只管批仿,我還有別的事,這就告辭。」

  溫知年起身相送,路過書案時,孫朝淦瞥了一眼,一眼看見這學生的仿紙署名李逢秋,他下意識的問道:「這李逢秋和李逢君莫不是兄弟?」

  溫知年笑道:「堂兄弟。」

  「原來如此,瞧這李逢秋字寫真的不錯,雋永文雅,先生果然教學有方。」

  李逢秋剛走出門外,聽到孫朝淦如此誇讚,心裡自是驕傲。

  溫知年笑道:「是子文兄教學有方。」

  孫朝淦愣了一下,溫知年復又笑道:「就是賀蘭館長。」

  孫朝淦立馬贊道:「果然名師出高徒啊,只是不知那李逢君字寫的又如何?」

  溫知年笑道:「他的字也甚好,我這裡就有他的字,若有興趣,可以一觀。」

  孫朝淦點了一下頭,溫知年將李逢君的仿仿翻找出來,孫朝淦一看,眼裡頓時露出驚嘆之色:「想不到此子的字竟寫得如此之妙,只可惜……」

  「可惜什麼,孫知縣有話直說。」

  「那我就直說了,他在學館公然打人,不知先生如何處理此事。」

  打人?

  溫知年愣了一下,他並未聽聞有什麼打架鬥毆之事發生,也沒有任何人前來匯報。

  正要差一個學生去問,這時聽到門外冷哼一聲:「這還了得!甄墨心,你趕緊去將李逢君給我叫過來。」

  「是。」

  甄墨心知道嚴先生一叫,准沒好事,興沖沖的跑了。

  上次他揍了李逢秋一頓,差點被學館開除,都是李逢秋和李逢君害的。

  嚴肅一進來瞧見孫朝淦,認出他是松淮縣令,連忙上前行了禮,孫朝淦只笑道:「先生客氣了。」

  嚴肅板著臉色嘆了一口氣:「都是我們教學無方,勞動大駕親自過來查問。」

  孫朝淦趕緊解釋道:「我過來是找溫先生有些公事,順道問問此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嚴肅一本正經道:「學館明令禁止學生打架鬥毆,這李逢君惡性不改,竟公然在學館打人,若不施以懲戒,以後如何教導其他學生。」

  說完,他看了一眼溫知年,冷呵呵笑道,「這就是你看中的好學生。」

  溫知年淡聲道:「等弄清了事情原委,你再下結論也不遲。」

  嚴肅又是一聲冷哼,不再理他,又問孫朝淦道:「不知李逢君打的是何人?」

  孫朝淦雖然只是個七品小官,但也是官場裡混久的人,哪能看不出這二位之間有矛盾,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道:「吳天亮。」

  吳天亮正是嚴肅的得意門生,一聽更氣,還要再說話時,溫知年說了一句:「那就叫吳天亮一起過來,將事情當面問清楚。」

  孫朝淦道:「也好。」

  不一會兒,李逢君過來了,進來時,孫朝淦只覺得眼前一亮。

  他沒想到他姐嘴裡的潑皮無賴,竟是眼前神仙似的少年。

  李逢君倒不怕嚴肅,在學館他只怕溫知年和賀蘭泓,見溫知年在此,他老老實實的給三人行了禮。

  聽溫知年介紹當中一位是松淮縣令,他便知道孫朝淦為何而來。

  他也不怕,就算回頭再來,他依舊要揍那小子一頓。

  嚴肅惱怒的盯著他,冷聲問道:「李逢君,你可知學館的規矩?」

  「知道。」

  「那你怎敢打架鬥毆,欺辱同學?」

  李逢君反問道:「凡事都有個緣故,先生為何一口認定是學生的錯?」

  嚴肅見他不知悔改,反而頂撞責問先生,更氣不打一處來:「吳天亮一向在學館規規矩矩,從不惹事是非,難道還是他的錯?」

  李逢君道:「那依先生的意思,規矩之人就不會犯錯?敢問先生一句,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要作何解?」

  「你——」

  嚴肅氣得鬍子都抖了起來。

  溫知年喝道:「逢君,不可對嚴先生無禮!」

  李逢君乖乖的「哦」了一聲。

  孫朝淦見李逢君敢當面頂撞嚴肅,心下納罕。

  聽聞嚴肅是學館裡最為嚴厲的老師,所謂嚴師出高徒,崩管送來的學生多不守規矩,出來時也能知文識禮,至少不會像李逢君言行無狀。

  若說李逢君無禮吧,他在溫知年面前又乖順的很。

  正想著,吳天亮腫著一張包子似的臉,垂頭喪氣的進來了。

  孫朝淦見吳天亮被打成這樣,心中頓時怒了,只是還沒等到他開口,有人比他更怒:「李逢君,你還敢抵賴,瞧你將人打成什麼樣了?」

  李逢君撇撇嘴,不理他。

  吳天亮連忙上前行禮道:「先生誤會了……」他目光複雜的看了李逢君一眼,「此事跟李逢君無關,是學生自己摔的。」

  嚴肅臉色瞬間一僵,有些下不來台,又咳了一聲說道:「你不用怕他報復,這裡有兩位先生,還有縣令大人給你做主。」

  孫朝淦也愣了一下,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吳天亮。

  吳天亮難堪的快哭了,心裡很是怨怪他娘多事,竟將舅舅請來了。

  他漲紅著臉道:「真是學生自己摔的。」

  難道要他說,他寫了隨筆小情詩,訴說了對王姑娘滿滿的愛戀,叫人發現了,拿給李逢君去瞧,氣得李逢君跑過來找他算帳,將他痛揍了一頓?

  這臉還要不要了。

  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將他藏在枕頭底下的情詩拿給李逢君瞧的,這人分明就是想挑事。

  當時,他正和同窗潘又玠在後院梨花書下一邊納涼,一邊探討人生哲學,不想李逢君突然衝過來一拳頭砸到他臉上,直打他眼冒金星。

  同窗以為他快被打死,趕緊將他送回家中,又嘴不穩的跟他娘說,是李逢君打的。

  本來,他今天是沒臉過來上學的,但實在怕聽他娘在耳邊不停的嘮叨,便硬著頭皮過來了。

  嚴肅還不甘心:「自己摔能摔成這樣?」

  吳天亮生怕李逢君當眾揭露他的醜事,急忙點頭道:「能,真能。」

  嚴肅氣得鬍子顫抖,不說話了。

  這時,孫朝淦咳了一聲,摸摸鬍子道;「原來是誤會一場。」他很不好意思的看向溫知年,「溫先生,是本官多事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