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越往裡走,越僻靜,漸漸的就沒人了煙,唯有一顆孤零零的老梧桐樹立在那裡,隨風搖曳。Google搜索
王落花微微吸了一下鼻子,聞到一陣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她又用力吸了兩下鼻子,血腥味很淡。
溫知年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兩個人對視一眼,繼續朝前走去,走到巷子盡頭,是條死路。
一眼瞧過去,確實沒什麼異常,也沒有明顯血跡。
「溫先生,你瞧。」
王落花突然在發現地上躺著一片梧桐樹葉,被風吹的起起落落,她撿起來一瞧,上面散落著星星點點的暗色血跡。
溫知年接過來一瞧,仔細聞了聞,臉色變得凝重:「是人血的味道,儀兒果然說的沒錯,這裡真發生過人命案。」
兩人又蹲下來,仔細尋找,果然在牆角處發現了血跡。
王落花疑惑的抬頭四處看了看:「這裡是條死路,若真發生了人命案,他們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將屍體移走的?」
溫知年抬起頭,看了看高高的圍牆,凝眉沉吟道:「兇手應該是個絕頂高手。」
說完,他便沉默不語,一撩衣袍,就開始爬樹。
「溫先生,我會爬樹,要不我來吧。」
「不用。」
王落花以為溫知年不過是一介文人,怎會爬樹,豈料,他身手甚是靈活,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然後一下子從樹上跳到了高高的圍牆上,看得王落花心驚膽顫,心想,別摔下來了。
果然,圍牆頂上有血跡,上面還留著一個人的腳印,因為圍牆過窄,腳印只有一半,丈量不出真正的長度。
他大約丈量一下腳印的寬度,據寬度和形狀,不大像是男人的腳印。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圍牆外是一片雜草叢生之地。
見他遲遲不下來,王落花疑惑的問道:「溫先生,你可是發現什麼了?」
「嗯,這上面有血跡和腳印。」
「有腳印,那應該要提取下來。」
「提取腳印?」他錯愕的望著她。
「就是將腳印復拓下來。」
「復拓,難不成你會?」
「嗯,我外婆教過我,溫先生,你且在這裡先等著,我去去就回。」
溫知年也不知她到底要做什麼去,他只是驚嘆一個小姑娘竟會提取腳印。
他也多沒問,只說了一聲「好。」
待王落花離開,他又跳下圍牆朝著荒草地走去,本想著屍體會不會就藏里這裡,結果除了幾絲血跡,並沒有其它發現。
他繼續朝前走去,那邊有一條河,這條河乃是秦懷河的支流。
在河岸邊,他終於又發現了腳印,是完整的腳印,他大約丈量了一下,寬度和剛才在圍牆上發現的一樣,再量其長度,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女子的腳。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武功如此高強,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人,並能在這麼快的時間之內處理了屍體。
他抬眸朝著茫茫水面望去。
難道這屍體被扔進了水裡?
沒過一會兒,王落花去而復返,回來時卻不知見了溫知年的蹤影,她料想他肯定翻過圍牆去了對面查探。
第一次查案,她的心裡既緊張,又覺得有那麼一點興奮。
她將袖子往上一擼,飛快的爬上了樹,然後跳到了圍牆上,上面果然有腳印。
她沒有立刻提取,而是轉頭四周看了看,就看見溫知年正站背對著她站在河岸邊,她輕輕喚了一聲:「溫先生。」
溫知年回頭一看,趕緊急匆匆趕了過來,這邊沒有高樹可以攀爬,他一時間也上不來。
頓時,他有點後悔。
雖然他驚訝王落花會提取腳印,但心裡到底是有疑慮的,更準確的說是不大相信,畢竟刑部辦案都沒有這樣的手段,能完整的復拓兇手的腳印。
自己太過著急了一些,應該留在那邊等她過來,若自己不在旁邊看著,萬一她不小心破壞了腳印豈不是破壞了物證。
幸好河岸邊又發現了腳印。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轉頭望了望,見牆那邊有顆楓楊樹,急忙叮囑道:「落花丫頭,你稍等一會兒,我這就上來。」
王落花以為他要幫忙,笑道:「溫先生,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能行。」
溫知年是個直爽的急性子,直接就說道:「你千萬別破壞了物證。」
王落花:「……」
原來他是不相信自己。
她無語失笑,待溫知年趕過來時,她已經將腳印完整的提取了下來,溫知年也不知她到底是怎麼提取的,反正就看到腳印完完整整復拓在一塊潔白的布上。
他滿臉震驚:「這……」
王落花笑道:「怎麼樣,溫先生,我沒有破壞物證吧。」
溫知年連連驚嘆:「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簡單,一會子再與先生細細詳談,對了,先生可又有了什麼發現?」
溫知年當時叫她一道過來,就是想著她懂醫,興許能幫助他發現什麼,至於能發現什麼,他也沒抱多大希望。
沒想到,她竟能將兇手腳印完美的復拓下來,這樣的手段若用在刑部辦案,必會大大提高效率。
他不敢再拿她僅僅只當一個懂醫的小姑娘對待,臉上肅然有了幾分敬意:「確有發現,那邊也有兇手的腳印。」
王落花隨他一起走過去看,除了看到腳印,還有新發現,雜草叢裡有一塊石頭被搬移留下的凹坑。
王落花凝眉道;「看來屍體應該是被人綁了石頭扔進了河裡。」
河水湍急,打撈起來比較困難,根本不是她和溫先生能辦得到的。
她看向溫知年:「溫先生,要不去官府報案吧。」
溫知年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遠離官場,遠離刑部,如今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他心裡微微嘆息一聲,臉上似有鬱郁之色,點了一下頭道:「好。」
二人一起去縣衙報了案,縣令孫朝淦正為荒廟人命案遲遲未破頭疼不已。
就在昨兒,當中一位死者的祖母拖著一家老小,跑到縣衙門口來擊鼓鳴冤,大罵他是昏官,罵著罵著還吐血昏過去了,搞的他很是難堪。
雖然不知道這件案子有沒有關聯,他還是非重視的,立馬派了人趕去打撈屍體。
只可惜夏日河水高漲,河水湍急,忙活了一個下午一無所獲,也無人到衙門來報案,說家裡有人口失蹤。
他連死者是誰都不知道,這案子如何破?
就憑溫知年和王落花提供的腳印,還有一絲蛛絲馬跡的線索?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他姐孫氏腫著一對桃兒似的眼哭著找上了門,不待他吩咐下人去倒茶,孫氏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開了。
「好好的,你外甥在學館叫人給打了,我不管,你趕緊派人過去將那個李逢君給我抓了,將他關進大牢。」
孫朝淦平時很疼愛吳天亮,一聽就怒了,一拍桌子道:「那李逢君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學館公然打人!」又問道,「他何故要打天亮?」
孫氏目光閃爍了一下,有些心虛道:「能……能有何故,那李逢君本來就是在鎮上混跡的一個潑皮無賴,整天無所事事,專愛惹事是非,他不過是瞧我家天亮不順眼,可憐我家天亮手無縛雞之力,就這樣讓他……給……」
她又哭了出來,「打了,打的鼻青臉腫,好不可憐。」
孫朝淦更怒:「好個潑皮無賴,本官倒要看看他有幾個腦袋幾隻手。」
大手一揮,正要吩咐衙差去抓人,忽一想,明德學館不是尋常之地,他不能只聽了姐姐的一面之詞,就去抓人。
而且學生之間起了爭執也是常有的事,不可能事事都驚動官府。
想到這裡,他漸漸冷靜下來,問道:「天亮他人在哪裡?」
孫氏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瞼,一邊拿帕子拭淚,一邊抽泣道:「這……這會子在家呢。」
孫朝淦見孫氏臉色似有不對,起了疑心:「姐,你老實告訴我,那李逢君為何要打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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